「好歹被人叫了那麼多年的天童,天個狗屁,竟然從一開始就在玩老子!他那幾天蹲在我門口其實早就預謀好了要讓我替他擋槍來著!」
「臭小子,你這手法不對啊,用這麼大力幹嘛?」
「老頭,原本一下就能弄成的事兒,你前三後五的試探個什麼?」
「汪!」
「哎呀你們輕點兒,別弄疼我家寶貝了!」
彭超一臉無語,看著面前推推搡搡的幾人,很是憤怒地問了句:「你們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華佗從身後藥匣子裡取出一包銀針來,隨意擺了擺手,示意他接著講下去。
「我…」彭超鬱悶的簡直想上去抽他,嘆了口氣後,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堂堂一屆天童,哪有用完人當下就走的道理?他倒是來了個大滿貫!不但提升了境界,人也要回去領功去了,臨走時看都沒來看我一眼。要不是那夜我三番五次替他擋著招,就他那水平能是雨劍范軍的對手嗎?」
「人家不是差人給你留下一千兩嗎?」華佗朝這邊瞥了一眼。
彭超氣得直拍桌子,隨即又握著自己的手痛叫連連。
「他打發叫花子嗎?堂堂一省天童,明里暗裡每年能拿多少?全國一半的收支幾乎被他們這些蝗蟲吞沒殆盡,簡直是貪得無厭,貪得無厭!」
鳳靈彩呵呵一笑:「他若是不覺的錢好,又怎會貪墨那麼多?自己好歹算是個佛教靈魂人物,放下身段,捨棄多少來年的修行,好不容易賺來的錢哪有輕易吐出來的道理?大小姨太上下好幾十幾號人不都得養啊。」
「呸,渣男!」
華佗正拿著根銀針對著旺財的臀部一臉猥瑣壞笑,猛然聽見鳳靈彩這麼一句,隨即正色抱怨起來:
「你罵我幹嘛?再說,我對你的赤誠天地可見,系統都能作證的!」
鳳靈彩白了這老混蛋一眼,扭頭瞅見躺在床上彭超滿臉的委屈,嘆了口氣後繼續解釋道:
「你以為像他這種段位的朝廷大咖一言一行容易啊?那麼多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呢。有時候別人猜出來的,和他主動拿出來的是不一樣的。他若是今日敢直接掏出個萬把銀子來,信不信明日大名就會滿京城亂飛?一千兩,一千兩可以算是朝廷給他的一年俸祿了,不少了!」
彭超苦著臉:「我倒是想知足啊,你不問問這老匹夫同意嗎?他那帳本已經記了我多少筆帳了?如果允許一筆勾銷,我肯定能大度起來。」
「你可以不還錢試試啊!信不信我當下將你家這畜生旮成太監?」華佗對著他冷哼了句。
這話也忒毒了點兒,尤其還是當著正主的面呢。
旺財在忍無可忍之下直接扭頭就朝華佗咬去,沒成想被老頭照臉賞了一巴掌,當下又老實了起來。
「嘿!你怎麼能往這裡扎?我給你的書到底看了沒有?」他滿臉怒色地瞪著旁邊的彭超C。
彭超C卻不以為然,懶得理他,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我倒是想按你的醫書上來啊,可你前後幾本寫得牛頭不對馬嘴連點兒系統性都沒有,我該信誰?只有自創了唄!」
華佗氣得鬍子都快飛了起來:「你不懂可以問我嘛!瞎幾把扎算個啥鳥事兒?你這一紮外一弄傷這畜生隱脈咋辦?原本還能堅持個大半年,被庸醫一治,當下就一命嗚呼了,這不是砸我招牌嘛!」
正說著,旺財痛苦地嗚嚶了起來,不時地用頭蹭著旁邊的鳳靈彩,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鳳靈彩心疼地將愛犬擁入懷中,瞪著面前兩人罵道:「給老娘仔細一點兒!要是弄傷我小寶貝,信不信我拔光你鬍子,剁碎你真身?」
華佗和彭超C徒自一抖。
老頭更是嚇得不輕,連忙上手搶奪銀針準備自己來弄。
奈何彭超C呵斥了一句,讓其待在那裡別動!
隨後又朝旺財身上連施三針,哪成想剛才的疼痛立馬消失不見,黑狗歡喜連連,舔起了鳳靈彩手來。
「這他娘的,見鬼了!」華老頭摸著鬍子笑了起來。
遠處的彭超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感覺自己純純是個多餘的外人!
為了提現存在感,他連哼了數下,叫嚷道:「我都來這裡多久了啊?你們連口水都不給喝,還有沒有點兒基本的服務理念啦?小心我投訴你們!」
不說還好。
一老,一少,一婦,一狗,齊齊看向這裡,共同地回了句:「你可以不來啊!」
「哎呦!我這心哪!」彭超捂住胸口喘息不止:「你們還讓不讓人活了?」
鳳靈彩端了壺茶放到他旁邊,沒好氣地懟了句:「有人正兒八經地想關心你,你倒好,三番五次地傷人家姑娘心!咋啦,知道被別人傷心的痛楚了吧?」
彭超躲閃著眼神:「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鳳靈彩直接將茶壺拿走,然後叉著腰怒斥道:
「你昏迷那會兒,人家可是從始至終都守在床頭,哭了不知有多久。你醒來後,人家依依不捨地伺候在你身旁,那個細緻啊,連我都自愧不如。大好的一個姑娘,都公然吐露心聲,自己不介意做小了,你還想讓她幹什麼?」
隨後滿臉鄙夷地看著彭超:「可你倒好,一醒來之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全程緊繃著,連個好臉都不願意給對方。而且還強硬地讓人把她換走,我當時連剁了你的心思都有。」
「好弟弟啊!是你腦子沒開化,還是我原本就看錯了你啊!咱做人可不能這樣!」
彭超只是傻笑,一直傻笑,笑到後來鳳靈彩都不願再理會他。
華佗在那裡搗著藥,輕蔑道:「你就別為難他了!他不是說過嗎,秦三是只沒人要的野鴨子,自己是只髒水溝里的臭鱷魚,而這紅燭卻是養在金絲籠里的白雀。這不就說明白了嘛,不是他不喜歡,而且他不配!」
鳳靈彩氣得滿臉通紅,指著屋子裡這三個男人臭罵道:「沒一個好東西!」
「關我什麼事嘛!」彭超C不服道。
華佗嘿嘿一笑,用眼神挑逗著旁邊的鳳靈彩:「這就是愛情!」
彭超C則是滿臉嫌棄地看著他:「不懂!也不想懂!這是人類才會玩的弱智玩意兒,我記得系統手冊上面曾這樣介紹過——人類,一種情感動物,宇宙間第一大傻逼是也!」
隨即,華佗,鳳靈彩,彭超C,還有旺財一齊又扭頭看向躺在那裡的彭超。
彭超那個氣啊,大叫起來:「看猴呢?是不是看猴呢!」
原本還要繼續嚷嚷幾句,哪知胸口一疼,傷口迸裂,又呲出血來。
「救命!救我啊……」
「嚷嚷什麼?又死不了!」華佗罵了一聲,不再理他。
彭超C拍拍手走了過來,解開其身上的繃帶,重新敷起了新藥。
彭超那個激動啊,握住他的手,滿眼淚光:「小三,還是你對我好!眾兄弟中就屬你智商最高,也不枉我最疼你!」
彭超C嫌棄地甩開對方:「好歹是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像個什麼樣子!我作為一個分身都替你丟人!」
「我……」彭超愕然,為了找回面子隨即也板著臉,指著自己那臃腫的身子質問道:「你說你,手藝不到家給人看個什麼病?枉我廢了幾十來張卡才抽你出來,就拿這種結果糊弄自己主人是不是?」
彭超C則是滿不在乎地冷哼起來:「哪是我主動過來給你治病的,還不是你傷得太重,華佗老匹夫又以不給人治病為由推脫你,所以才把我請出來的?」
「再說了,你之所以一直讓我治療,無非圖得就是個省錢。好歹還是把你給救活了,提那麼多要求作甚?我就平白無故多看了幾本醫書,說白了,即便把你給治死了,你也沒理由怨我,只能自認倒霉!」
「我……」彭超一時被懟得啞口無言。
華佗卻在那裡偷笑。
「老匹夫,你笑個毛啊!」彭超越看他越不爽,仰起脖子罵了起來。
華佗看了眼面前的「大粽子」,微微地搖起了頭:「你家這個老三何止是會一點兒醫術啊!」
彭超越聽這話越不對:「你陰陽怪氣的到底在說些什麼?」
華佗見彭超C扭身便往外跑,於是笑容更加燦爛起來,盯著面前的苦逼男看了好久。
「原本一幅外傷藥就能給你止血的,這小王八蛋非說人體內部還沒親眼見過,硬是劃開口子看了老久。你原本骨傷有四處,經他一調教,直接變成了八處。而且還先後配了八種不一樣的藥方給你各處傷口塗用。」
「最後果不其然,藥物相衝,讓你全身浮腫不堪。之後他又給你服了解沖的藥。服完之後看見你腳上長著雞眼,這本就是一刀的事兒,他非要用自配的燙藥為你內部化解。沒成想,兩種藥物居然又在你身上相衝起來,通身的紅疹子啊。」
彭超一臉愕然!
「你外邊世界的大夫見你如此現狀,又給加了一副藥。好嘛!三藥共舞,法力無邊,開始在你體內打起架來。先後好像高燒了有三天吧?」
「退燒藥咱不是沒有!可這小王八蛋從哪本醫書上看見巫妖王內金專治驚厥高熱,於是從旺財屁股底下接出一碗最為新鮮的,又加了幾味藥攢成藥丸給你塞了進去。不過現在看來,你小子這病情控制得還算不錯!」
「被自己的一個分身隨意欺負,想這大千世界,系統萬年,獨有你一份哦!」
鳳靈彩在笑,旺財更是流露出一股子奸邪得逞之色。
彭超整個人內腹翻湧,當即吐了起來。
指著外面不停罵道:
「小三!你個王八羔子!給我等著!」
…………
漫漫長夜
天空中淅淅瀝瀝下雨不停。
某處懸崖暗洞之內,一個極盡蕭索的身影癱倒在地。
如死屍一般!
沒有人還能認出此時的他,全身髒污,頭髮凌亂,更還拖著一條受傷的殘臂。
他應該是經歷過一場異常艱險的死戰,僥倖而活,才躲在此次處,苟延殘喘。
手握長劍,神情恍惚,口中卻呢喃個不停。
「報仇!我要報仇!楚利峰,我非殺了你不可!」
「那個耍雜耍的,我一定要活宰了你!」
「阿鄔,不要怪我……」
堂堂雨劍,南殷國知名大劍豪,竟然淪落至此,不敢見人?
洞外之雨依舊是下個不停。
由遠及近,卻清晰地傳來陣腳步聲。
踩著泥濘山路,逐漸逼近洞口。
范軍提劍大喝一聲:「是誰!不要命了嗎?」
洞口那個黑影看上去尤為偉岸。
某個磁性嗓音傳來:「師叔,師傅命我過來接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