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光線下,宗城的臉看似冰冷,實則暗藏火焰。
顧念施真的怕了,他這架勢可不是嚇唬她。
她一邊左右擰著身子,躲他,一邊出聲制止他,「別在這。」
他耷拉著眼皮完全沒聽進去,攏在她背後的那隻大手力道又加深了,他的臉沿著她細長白皙的脖頸一點點壓到她的胸前。
她的灰色大衣裡面穿了件白色的羊絨開衫,觸感柔和滑膩,他的臉摩擦著她身上細細的絨毛,灼燙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的脖頸和露出的鎖骨上。
她忍著那絲沁入骨髓般的癢,腦袋儘量往後避開,細長的脖頸劃出一道性感的曲線。
他垂著眸子睨著她露在外面的這一點肌膚,喉結滾了一下,又一下,終是壓不下那股躁意,他一頃身,吻住她的下巴,隨後沿著那道曲線,一路向下。
顧念施想要發火,想要罵人,但卻沒有張嘴的力氣,喉嚨里癢得難受至極,她咬緊牙關,才不讓聲音泄出來。
外面是車水馬龍的馬路,各種汽車發動機的噪聲,夾雜著來往車輛的鳴笛聲,一片喧囂。
車內,看上去衣著整齊的兩個人,緊貼在一起,不過只是接吻而已,但空氣卻已經被攪得翻江倒海。
顧念施渾身沒了力,身子軟綿綿地貼靠在宗城身上,身前的紐扣已經都被解開了,臉上的眼鏡被他摘走了,眼皮微微垂著,他只是動了嘴,可她卻像是全身經歷了一場浩劫。
「小東西,你舒服了,我怎麼辦?」
他聲音壓抑。
顧念施雙腿岔開坐在他腿上,她能感覺得到,自始至終他身上的火一直還沒熄滅,她下意識動了動下半身,她的本意是想起來,他卻臉色一變,伸手按住了她的腰。
他不可能在這解決,充其量只能隔靴搔癢。
他掐著她的腰往上提了提,隨後又按下來,顧念施臉頰紅得跟柿子似的,伸手攀住他的脖子,「不要。」
他一臉隱忍,終究是捨不得作弄她,頂了兩下,就沒再動彈。
顧念施腦袋搭在他的肩上,想說點什麼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儘快平復下來,不然連車都開不了。
她聲音溫柔道:「早點回去,讓他們把藥給你煎了,今晚就把藥喝了。」
他聲音悶悶的,「你給我煎。」
顧念施輕輕咽了下喉嚨:「我晚上得回家,你讓廚房那邊的傭人來。」
他話音一撂:「不喝了。」
顧念施哪想到他這麼大個人,喝點中藥會這麼難,她收住口,移開腦袋,看著他那張囂張任性的臉,面無表情道:「你想怎麼樣?」
他掀起眼皮來,看著她,大言不慚地提要求,「跟我回去。」
顧念施繃著臉,跟他僵持著,以前他腿骨折下不了地那會兒,她留在他那就算了,她跟她媽媽說的也是他需要人陪護,那現在呢,她總不能跟她母親說,他有失眠症,需要人陪著。
況且說,她從心眼裡不想跟他進展那麼快,這跟同居有什麼區別?她潛意識總怕,會不會他很快就膩了?
顧念施老老實實道:「我沒辦法跟我媽媽交待。」
他沒出聲,半晌才泄了氣似地回:「以後怎麼辦?」
他完全不想過清心寡欲的日子。
顧念施抿住嘴沒吭聲,過了會兒,她聽見他出聲提議道:「你和伯母搬到老宅來住。」
老宅地方大,有的是空著的院子,但顧念施想都沒想便搖著頭拒絕,別說她了,她母親都不可能同意。
想來想去,兩人竟沒辦法達成一致。
宗城拗不過她,只得把人送回她家裡,到了小區樓下,顧念施轉眼看著臉拉了一路的宗城,又可氣又可笑。
她解開安全帶,對著他溫聲道:「我先回去了,你晚上把藥吃了,看看有沒有效果。」
他沉著臉沒應聲,顧念施看了眼樓棟周圍,這個時間沒什麼人在樓下閒逛,她快速地朝他那邊頃身,吻了下他地的臉頰。
他一把鉗住她的下巴,又將她深深地吻了吻,才不甘心道:「結婚還是有結婚的好處。早點把你娶回去,名正言順地睡你。」
顧念施臉上熱辣辣的,這是她第一回聽他真心實意地想結婚。
她有點不知所措,退回去,打開車門,快速地下車。
他從窗外側出頭,對她說:「明天我得去公司,你沒事兒,去公司陪我。」
顧念施站在車邊回應他:「知道了,回去吧,記得吃藥。」
他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上樓,顧念施本想目送他離開再上去,但他靠在座椅上沒有要動的意思,她猶豫了一下,便轉身上了樓。
她邊上樓梯,邊豎著耳朵留意著身後汽車啟動的聲響,過了許久都沒聽到聲音。
直到她進了家門,跟母親打了聲招呼,回了臥室,開了臥室的燈。
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往樓下看,正好看到黑色的勞斯萊斯開始啟動,往後退。
時間卡的那麼准,她絲毫不懷疑他數算著她上樓的時間,看到她臥室的燈亮了才走的。
她心裡微微一暖,她在窗台邊徑直站著,目送著車子離開小區的大門,看不到車影。
宗城邊開車,邊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接通,顏懷棠的聲音傳進來,「春宵一度值千金,這會兒不是該忙著,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跟顏懷棠熱忱的語氣截然相反,宗城的聲音透著股沉冷:「今晚,你把寧曉叫去的?」
顏懷棠語調降下去一半,解釋道:「我知道小施施會來,哪能叫她,她估計是從別人那聽說了,自個兒去的,她去了,我也不能趕她。」
他又補問了句:「怎麼了?你們倆不會因為她吵架了吧?」
宗城淡淡出聲,「她心眼兒沒那么小。」
顏懷棠:「那你特意打電話來。」
宗城聲音寡淡道:「以後寧曉在的局,別叫我。」
顏懷棠停頓了下,道:「這麼避嫌?」
宗城吐了口煙,隨口道:「彆扭。」
顏懷棠:「行,那她要再有事,你管還是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