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阿姨，您在說什麼？」
林知星愣住。
「你覺得婆婆看不上你，是因為你沒有背景，配不上言琛，如果你和柳念，或者說柳家有關係，這一切不就變得簡單了，對吧？」殷如雲覺得自己知道一切，「我想告訴你，這件事情柳家早就查過了，你母親和柳家沒有任何關係。」
「殷阿姨，我不是為了這個。」
林知星反駁的時候，殷如雲露出一副瞭然的表情。
覺得她又在維護自己的自尊心。
林知星也放棄解釋。
點了菜。
等菜陸陸續續上齊。
林知星才問殷如云：「殷阿姨，如果沒記錯，當年家裡一直是固定從一家家政中介公司找保姆的吧，您還記得那家公司叫什麼嗎？」
「這個啊……好像叫什麼好幫手家政。」殷如雲想了想，「對了，當年家裡有個電話簿，裡面應該有經理的手機號碼，不知道現在還用不用了。」
「真的？！」
林知星有些激動。
二十年前就有電腦了，如果經理有保存那些員工的信息，她也許能找到。
殷如雲看著林知星激動的樣子，忍不住道：「知知啊，不管你聽見什麼傳言，我都想告訴你，出不要為自己的出生覺得自卑，你看你考了這麼好的大學，又有這麼好的工作，已經很棒了，只是言琛身份地位太高，你們的階層不一樣。」
殷如雲性格一貫如此。
自己認定的事情，別人說什麼都不好使。
林知星只能再一次為自己辯解：「殷阿姨，我從沒有因為我的出生自卑，也不稀罕和柳家攀親戚。」
殷如雲也不再多說：「好好，等會吃完飯，我帶你回去找找電話簿。」
林知星誠懇道謝。
飯後，殷如雲帶著林知星回家。
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把當年的舊電話簿找了出來。
當時管這些的還是大伯的妻子。
電話簿里整整齊齊記錄著許多電話，每一個電話後面都仔細填寫著備註。
維修家電，水電，除草，花園修剪，各個餐廳的訂餐電話等等。
當年那個家政經理的電話也備註在列。
除此之外，家裡幾個保姆，司機，管家的電話都有保留。
只是這幾頁紙，就能看出大伯的妻子是個細心周到的人。
林知星將電話一個一個抄下來。
離開賀家後，林知星在附近長椅坐下來。
按照順序一個一個撥打過去。
大部分電話都處於停機或者欠費狀態。
有個別電話接通，號碼已經換了主人。
只有一個司機的電話還在用。
可惜這名司機長期在外，根本不知道賀家的事情，甚至與她母親都沒有見過面。
所有的號碼里，只有管家盧一宏的電話一直是未接聽狀態。
也算是林知星最後的希望。
萬一盧一宏的電話也換掉了，她真的不知要從哪裡開始查。
不過她在賀家那段時間，也認識幾個保姆。
慢慢找，總會有線索的。
林知星還在糾結要不要再撥打一遍電話時……
一輛黑色轎車由遠及近行駛而來，停在她的面前。
林知星看見從駕駛位下來的賀言琛，滿眼意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剛剛家裡的保姆告訴我，你跟大嫂回了趟家，我就出門來接你，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了。」
賀言琛對自己消息渠道絲毫不遮掩。
林知星也不意外。
從昨天的飯局不難看出，家目前賀家老宅的一舉一動，應該都是有人給他匯報的。
賀言琛繞到副駕駛的位置，將車門打開，「上車吧。」
女人之前說過，她在查的事情，暫時不想告訴他。
那麼，他也不問。
只是……
轎車剛剛啟動，林知星手裡的手機響起。
來電號碼正是管家盧一宏的！
林知星看著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我是盧一宏，剛剛沒有接到你的電話，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情。」
電話那端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
在林知星開口之前，先說出自己的名字。
盧一宏。
林知星聽見這個名字時，拿著手機的手都有些顫抖。
她稍稍調整坐姿，用非常恭敬的語氣開口：「盧先生您好，我叫林知星，我的母親是林琴，當年是賀家的保姆，請問您記得她嗎？」
賀言琛餘光看向女人。
他從來都覺得林知星是個很好懂的女人。
一般情況下，任何事情不需要她開口，他就可以猜出個大概。
這次，林知星的行為，卻讓他有些猜不透。
難道……
她母親當年的死亡另有隱情？
如果真的是這樣，和他有什麼不能說的？
「林琴？林知星？」盧一宏想了想，馬上說，「哦，你是那個小不點，小星星是吧！」
林知星四歲的時候，被母親接到賀家。
她只能待在保姆房裡，出門也要從後門走。
不過當時保姆房區域很大，住得人很多，叔叔阿姨們很多都見過她，也很喜歡她。
「是我，是我，盧叔叔。」
林知星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趕緊應下。
「還真的是你啊，你這是從哪裡找到我的電話啊？」盧一宏語氣明顯好了很多，「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林知星要問的事情，可能涉及到賀家的一些秘密。
她怕盧一宏在電話里一口回絕他。
思來想去，林知星和盧一宏只是約定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等林知星將電話掛斷，賀言琛才說：「如果因為我在車上不方便說話，你可以告訴我，我隨時可以下車。」
「不是因為你。」林知星忙不迭解釋，「我想問盧叔叔關於我母親的一些事情，想當面問。」
「嗯。」
賀言琛隨便應了一聲。
轎車在黑夜中行駛。
林知星滿腦子都在想明天見了盧一宏，要怎麼詢問當年的事情。
萬一那其中有什麼隱情，他不願意說怎麼辦？
她應該用什麼樣的話術，可以讓他放下防備，說出當年的事情？
萬一……
他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辦？
林知星腦袋裡亂糟糟的，再抬頭，發現轎車已經停在地下停車場。
兩個人一同上樓，回家。
整個過程，沒有一個人說話。
等進了家門，林知星換了拖鞋剛想進去，一把被男人拽住手腕。
下一秒，她被男人反壓在門板上。
林知星被嚇了一跳，「怎，怎麼了？」
賀言琛擋住光線，光影在他臉上分割出一條明顯的直線。
他俯身吻了吻被桎梏住的女人，「我發現，我接受不了你有事情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