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星第一反應是去看賀言琛。
男人和隊長在聊著什麼，似乎也沒注意這裡。
林知星覺得所有的誤會都可以解釋，邁步向何衍的方向走去。
她剛剛坐下來，就看見外面烏泱泱進來二十幾個人。
下鄉送醫參與的醫院有十幾家。
分配的村莊不同，路線也不同。
這種情況她去年也遇見過，應該是其他隊路過這裡，順便吃個中午飯。
林知星低頭繼續吃飯……
「林學姐！」
一個輕快陽光的男聲突然迴蕩在整個餐廳里。
由於男人喊的姓和自己一樣，林知星才抬起頭。
幾米外站著的，是和她同導師的學弟。
顧錦程。
比她小一屆，今年正好應該畢業。
顧錦程手裡端著餐盤走到林知星身邊的空位坐下。
「林學姐，好巧啊，你也來參加這個活動？」顧錦程一個問題沒停，繼續問，「你現在在哪家醫院呢？」
「我在華譽。」
林知星回答。
「啊？華譽是哪個醫院？」
顧錦程明顯沒有聽過這家醫院。
華譽醫院雖然是北城最有名的私立醫院，由於針對的是高端人群，有一些醫學生也是不知道的。
就算聽說過，一般也不會放在心上。
「一家私立醫院。」林知星解釋。
「你，你怎麼去私立醫院啊？」
顧錦程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在他眼裡，私立醫院就是那些男科婦科醫院，專業性不強，主打一個能坑一個算一個。
當然，他也知道有一些很好的私立醫院。
那些醫院不在實習範圍內，一般也不會要應屆生，主要都是從各大醫院挖有經驗有技術的人才。
「私立醫院怎麼了，私立醫院也挺好的啊，有北城最好的設備，醫生也是全國最頂尖的。」
一旁的何衍開口。
「那我查查。」
顧錦程拿出手機開始查華譽醫院相關資料。
他查過之後，眉頭還是沒有舒展，「學姐，這種醫院沒多少病人吧，應該不適合你吧？我爸當初可說，以你的進步速度，三十歲就能嶄露頭角的。」
顧錦程是醫學世家。
他父親和爺爺都是華醫附屬醫院很厲害的心外科醫生。
母親是博士後，主要搞科研。
當初博士實習時，她在顧錦程父親的手下幫過忙。
顧錦程父親對她讚不絕口。
畢業時，更是多次勸她留在本校的華醫附屬醫院。
林知星也動搖過。
最後還是因為錢，選擇了華譽醫院。
何衍忍不住說：「其實華譽心外科主任也勸林醫生換家醫院的。」
顧錦程看向林知星，「學姐，我爸前陣子才提起你，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回咱們學校的附屬醫院。」
何衍也說：「你如果不想待在國內，也可以去國外，你把你的簡歷發我一份，我發給我待過的醫院，你肯定能去。」
「謝謝，謝謝，我會好好考慮的。」
林知星只能道謝。
她讀書時就是老師的得意門生。
為了還賀家的恩情，選擇了如今的路。
她不後悔，不過現在錢還了，等到年底拿了年終獎，她一定會做其他選擇。
餐廳的桌子是圓桌。
桌上還有幾個位置空著。
有人端著餐盤坐下，對顧錦程說：「小顧，這位美女是你師姐嗎？有男朋友嗎？」
顧錦程趕緊說：「有，我師姐早就有男朋友了，感情特別穩定，你就死心吧。」
林知星低頭吃飯。
當年學校的人都知道她有個男朋友。
只是大家都沒有見過。
賀明煜做男朋友雖然不合格，不過他的身份幫她擋了不少桃花，也算幫忙了。
整個午餐，顧錦程作為林知星的小迷弟，把林知星在學校的傳奇經歷複述了個遍。
讓全桌其他人都對他敬佩不已。
等午餐結束，何衍和林知星收拾餐盤準備離開時，何衍又開口：
「林醫生，我真心覺得你待在華譽有點可惜，如果想離開的話，國內你找你朋友，國外的話可以找我幫忙。」
林知星道：「謝謝。」
何衍又說：「國外心外科醫生的收入上限非常高，技術更先進，你可以考慮一下。」
「是嗎？」
「對，你可以跟你男朋友商量一下，幾年的時間換你未來發展更順利，他肯定是願意的。」
何衍說話時看著她。
眼睛笑眯眯的，嘴角的小梨渦格外明顯。
滿眼真誠。
林知星看著他，對這個提議突然有些心動。
她從小寄人籬下，哪怕跟著賀明煜吃的好，住的好，用的也好。
卻從來都知道這些東西別人能給她，也能收回。
哪怕賀言琛地位很高。
她要的也從來不是當籠中的金絲雀。
-
下午。
林知星和大家一起把明天就診的房子打掃出來，東西擺好。
等一切搞定，又一起去吃晚餐。
晚飯過後。
隊長喊住林知星：「林醫生，中午床單那些你是不是沒鋪完？你去幫賀總鋪好再回去吧。」
「好。」
林知星應下。
這算是她沒做完的工作，只能她來做。
隊長將賀言琛送到宿舍門口，吩咐了幾句後才離開。
進屋時，林知星才發現屋裡的床已經被男人鋪好了。
床單被罩都整整齊齊的。
此時，屋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賀言琛，我當時情急叫你賀總是不對，只是之前隊長已經介紹你是基金會理事，我再說你是我男朋友，會讓別人覺得我在搞特殊，這樣我在團隊中會比較困擾……」
林知星很認真向男人解釋。
「困擾？」
賀言琛一步步走向女人。
林知星只能一步步往後退。
身後就是男人鋪好的床鋪。
她的腿撞在床上，自然坐了下去。
賀言琛單膝跪在床上，整個人壓上來，垂著眸子問她：
「是我的身份讓你困擾，是我在這裡讓你困擾，還是……我們的關係讓你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