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呢你?」史壯罵了一句,想上前理論。
但是我把他拉住了。
我走到女生面前,迅速抬起右手朝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她被我扇得後退了幾步,臉上也落下了我的五指印。
她震驚地看著我,怒不可遏:「你、寧安康,你真是個野種,你居然打人!」
我二話不說,上前又朝她另一邊臉扇了過去,然後緩緩地道:「你再罵我一句試試!」
她委屈得眼淚直掉,一雙眼睛幽怨地盯著我。
她不敢再惹我,只好看著蘇燦燦,「你、你等著,等回到家我,我一定告訴爸爸,讓他懲罰你!」
說完轉身就跑了。
我轉身看向蘇燦燦,可蘇燦燦卻是用一副感動的神情看著我。
「寧安康,謝謝你維護我。」
「燦燦,她是誰啊?」我問。
蘇燦燦深吸了一口氣,再道:「她叫蘇韻錦,也是我們學校的,高二,是我異父異母的妹妹。」
「異父異母是什麼意思?」史壯好奇地問。
蘇燦燦道:「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跟你們說了也無妨。我其實不是什麼千金小姐,我的生父很早就死了,我媽仗著幾分姿勢嫁入了豪門,成了蘇韻錦的後媽,我順帶著沾了幾分光,讀了這麼昂貴的高中,時不時還能享受司機接送我上下學。」
我把手搭在她肩上,以示鼓勵。
史壯在一旁沒心沒肺地道:「那這麼說,咱們四個當中,還是數我最幸福啊,我父母雙全,爺爺又疼我,祖傳的衣缽都要傳給我。」
他說完,我們三個都沉默地看著他。
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然後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
我又問蘇燦燦:「那你後爸對你好嗎?」
蘇燦燦在這時打了個哆嗦,然後道:「還行吧,還是挺好的,蘇韻錦有的,我也有。」
我就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了。
一直沉默的顧清終於開了句口:「能保證經濟跟上就好了,其他的別想太多。」
我們覺得也是,有個後爸,不流露街頭就好了。
我又想到了我自己。
以前很少跟同學接觸,總覺得每個人都過得比我幸福,有家又有錢,而我只能跟家裡的保姆一起過日子。
可是隨著我賣墓地,又跟不少同學接觸後才發現,其實我的條件已經秒殺了絕大多數人。
全國十幾億人,有多少人能住在別墅里,又有保姆伺候呢?
我不能要求太多。
……
公車來了,我們幾個在公車上聊著天,氣氛又活躍了起來。
史壯和顧清坐一排,我和蘇燦燦坐後一排。
史壯回過頭和我們說話:「下個月我就滿18歲了,到時候我想買一輛車,這樣我們放學就不用擠公交車了。」
我問他:「那你駕照考了嗎?18才能考駕照,你就算買了車,一時半會也拿不到照駕吧?」
「這倒也是,雖然我已經會開車了,但是駕照還是要的。」
「你還是等高考結束再去折騰這些吧,這最後一年了,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
蘇燦燦也說:「是啊,顧清那一片停車位置不好找,等你找到車位,我們都開始吃飯了。」
「……」史壯也就只好將買車的事放一放。
他一會兒又把話題扯到了我身上:「寧安康,你之前不是經常去找寧老大的嗎?這段時間怎麼不見你過去了?」
我笑道:「我跟你們寫作業更開心,也更放鬆啊。」
說完,我又想了一下我和他的關係。
在這段關係中,一直都是我主動,他想見我的時候,我可以找他,他不想見我的時候,我就不能出現。
以前我又不學習又沒有朋友的時候,他就是我的全世界。
現在,我也該試著讓自己的世界充實起來了。
……
第二天早上,蘇燦燦來收作業的時候,我發現她居然化了淡妝。
私立學校的女學生是可以化妝的,只要不太誇張就好。
高一高二,我們還有化妝課和形體課,因為學校裡面的名媛千金很多,家長們除了培養孩子們學習,也希望她們在一個寬鬆自由的環境裡長大。
我不禁笑了笑:「燦燦,你今天真漂亮。」
蘇燦燦也笑道:「是嗎?昨晚背地理太晚了,沒睡好,所以今天把黑眼圈遮一下。」
我一向是個粗線條的人,她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但是和我同桌的顧清卻看了她一眼,等她走了,顧清對我道:「你相信嗎?」
我問:「相信什麼?」
「你相信她只是因為遮黑眼圈嗎?」
「不然還能是什麼?」我剛問完,腦子突然也閃過一個念頭,我被這個念頭嚇到了。
「你意思是,她昨晚被打了,化妝是為了遮掩臉上的傷?」
顧清無奈地看著我。
沒辦法,我不是一個善於猜忌別人心事的人,如果別人不如實相告,那我是猜不中的,何況我沒有從蘇燦燦的臉上看出什麼傷。
顧清只好道:「就不能是為了掩飾她哭過?」
這樣的嗎?
我再次看向蘇燦燦。
她在另外一個小姐處收作業,一邊收作業一邊和那同學說笑,看著很開朗樂觀的樣子。
雖然我不確定她昨晚有沒有哭過,但是我就是在那個時刻突然對人性又有了一種感悟:
人真是複雜的生物,你永遠不能通過表面看清一個人的心。
我決定不問蘇燦燦有沒有哭過,我雖然當她是朋友,什麼事都可以跟她說,但是並不代表她有什麼事也要跟我說。
等她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
那晚放學。
我們又是四個人一起朝外面走。
走到校門口,就見一輛車停在路邊,車窗開著,蘇韻錦坐在副駕駛喊蘇燦燦:「蘇燦燦,你快過來!」
蘇燦燦自然是非常不情願。
我見狀,又擋在她面前,要是這個蘇韻錦再侮辱人,我再扇她。
蘇韻錦喊:「爸爸在車裡,你難道連爸爸的面子都不給了嗎?你別忘了你吃的是誰的,住的是誰的?是誰供你上學的?」
車子後排的窗戶緩緩降下,一個中年男子坐在後排,一副慈祥的樣子看著蘇燦燦:「燦燦,爸爸來接你放學了。」
蘇燦燦的身體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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