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善於猜別人的心事,可也本能地感覺到蘇燦燦害怕這個中年男人。
不是親生的,說有多疼這個繼女都是假的,也許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為了討好蘇燦燦的母親,什麼事干不出來呢?
如果蘇燦燦的母親為了豪門的條件,不維護蘇燦燦呢?
蘇燦燦看向我們,不好意思地道:「我爸爸來接我,今天沒辦法跟你們一起做作業了,明天吧。」
然後她就迅速朝那輛車跑過去了。
中年男人還下車替她開車門,好像很呵護她的樣子。
等這車子走後,我和史壯、顧清三人面面相覷。
史壯道:「燦燦那個後爹竟然專門來接她,不會是接回去打一頓吧?」
我道:「還真有這個可能,我直覺這個爹不是好人,女人的直覺向來是可靠的。」
顧清把目光移開,看著遠方。
我發現顧清雖然平時悶聲不響,可他卻是最能看清形勢的那個。
然而,他也是最冷漠的一個,他說:「這是蘇燦燦自己的家事,她若是不滿現狀,大可逃離,她不逃,就說明那個家有她需要的東西,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就像他當初忍受賀明郎那幾個校霸欺凌一樣,他不反抗,是因為他反抗不了,若沒有寧遠琛這樣的人撐腰,他能斗得過誰呢?
他只能默默努力,有朝一日有能力了就可以擺脫他們了。
但是,我卻朝他搖了搖頭。
我說:「顧清你錯了,有時候逃不掉是因為個人的能力太微小,但是你們是我寧安康的朋友,我不允許你們想逃卻逃不掉。」
史壯也拍著胸脯:「對,我也不允許!」
顧清看向我,不屑地問:「除了找你那位監護人,你還能做什麼?」
我倔強地道:「我不找他,當然,我也可能找他,但是不到迫不得已,我不會找他的。」
「你要怎麼做?」顧清問。
我想了想,道:「我爬牆頭厲害,我先潛進去探一下他們家的情況。」
史壯連忙阻止我:「不,寧安康你爬學校的牆頭確實厲害,但是蘇家那樣的人家是360度無死角監控的,而且家裡還有安保。」
「那我先打掉兩個監控,再找個死角潛進去!」
「不行!」史壯想了一會兒,道:「這樣吧,我找我爺爺幫忙,說不是他有辦法。」
「你爺爺能有什麼辦法?」我問。
史壯驕傲地道:「我爺爺可是史家第七代傳人,找他看風水的人都排到了大後年,鳳城的有錢人都信風水,說不定其中排隊的有蘇燦燦的爸爸呢?」
我疑惑地問:「你不是說你是史家第十八代傳人嗎?為什麼你爺爺是第七代?」
「寧安康你抓錯重點了,重點是我爺爺可能有辦法。」
「行,那你回去問問,要是問不到,我就出手,我是寧家第一代密探。」
在顧清一副「你倆真幼稚」的目光注視下,我們上了公交車。
……
兩天後,史壯告訴我,說爺爺那邊有回覆了,蘇燦燦的父親蘇有強果然在排隊。
他的單是排到明年的,史爺爺提前給他插隊了,日期定在這周末。
史壯非常得意:「我就說吧,我們史家真的神通廣大的!我求了爺爺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我是他孫子也是徒弟,你呢,就是來幫打下手的。」
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我跟蘇燦燦說了要去她家,但是沒有說我們的目的,她也知道我和史壯最近在從事喪葬行業,看風水自然也在這一環。
蘇燦燦還說,她這個繼父確實很迷信,家裡很多物件的擺放都要找大師算過,就連新買回來一個魚缸都要找大師算了。家裡隔三岔五就會有風水大師來。
……
周末,我和史壯到了約好的見面地點,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爺爺:史玉堂。
我幻想中的史玉堂,應該是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畢竟史壯成天跟我說他爺爺有多厲害。
但實際的史玉堂卻是黑瘦的,60歲左右,穿著一身唐裝,有一種民間老頭偷了王爺的衣服穿的感覺。
不知道這樣的爺爺是怎麼會有史壯這麼高大的孫子的?
我暗示自己不能以貌取人,恭敬地叫了一聲:「史爺爺好。」
史玉堂打量了我一眼,表情顯得挺嚴肅,「你就是我大孫子說的那個寧安康,寧遠坤收養的養女?」
我連忙解釋:「不是養女,他就是隨便管管我而已。」
他又道:「我怎麼瞧著你挺眼熟的呢?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疑惑地問:「見過嗎?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您呀。」
史壯在一旁道:「爺爺,您經常在抖音看美女,寧安康也是美女,美女都長這樣啊。」
史玉堂瞪了史壯一眼,史壯閉嘴。
但史玉堂也不糾結見沒見過我這個問題了,他道:「現在去蘇家吧,你倆到了那邊別亂跑,就跟在我後面就行了,不管見了什麼都別大驚小怪,不然顯得你倆沒見過世面。」
史玉堂出行竟是有些排場的,一輛加長版的勞斯萊斯,跟著他的兩個助理。
我和史壯得自己打車跟著。
半小時後,我們到了蘇燦燦家。
這是一幢非常大的別墅,裡面有泳池,還有半個籃球場,一片草坪,停車場停著五輛車,花園裡面種著五顏六色的花兒。
蘇有強親自出來接我們,見了史玉堂,他竟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史大師啊,我終於等到您了,您老人家大駕光臨,本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史玉堂矮瘦的身子站得筆直。
他並沒有急著進屋,而是道:「我先在外頭轉一圈。」
「那我陪您,您看,這是我們家外院,這一塊也是我家的,這圍牆上養了一些紅花,您覺得吉利嗎?還有這四個角都懸了八卦鏡,是兩個月前一個道長讓我掛的,說是可以增加氣運。」
史玉堂把派頭拿捏得穩穩的:「我先看了再說,合不合適得看完整個院子才知道。」
蘇有強陪著笑:「行,那您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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