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婧之言卻是有些不合理之處,那妖王為何要將高階妖獸都約束在雷澤之中?
高階妖獸要修煉,提升修為,其最快的方式便是去吞食修士。
而雷澤乃是永陵禁地,各宗門皆有禁令,任何修士不得擅入,眾妖哪裡尋得修士吞食?
於是,吳瑋十分好奇問道:「那妖王為何要如此做。」
呂文婧輕笑道:「那便要從那位劍主大人說起,想當年,他攜手弟子擊敗妖魔,將其逐出永陵,並下令,讓妖獸只能住居雷澤之中。故此,萬千年來,那妖王仍懼劍主之威,不敢擅入永陵。」
這番言論,與水月大差不差。
「原來師姐對這些古事倒是了解的多。」
「往日修煉不成,閒來無事,便去翻翻典籍,算是記下了些。」
正此時,一位粗曠男子卻是突然走近,大聲嚷嚷道:「你這小姑娘,竟是胡說八道!」
「當年並非是劍主滅殺了妖魔,而是妖族與劍主聯手,一起共同擊敗萬魔,將之驅逐。而後,劍主死去,妖族為了不讓萬魔再次入侵,主動來這雷澤居住,抵擋萬魔侵擾。」
呂文婧秀眉微蹙,傲首回應:「是麼?我可從宗門典籍中得來的信息,不知你又是從何處道聽途說?」
眼前這中年男子,身上沒有任何法力波動,呂文婧回他,便算是給了他面子。
但,吳瑋卻是不這樣想。
這男子生得高大,相貌粗獷,不修邊幅,穿著粗布麻衣,一副苦力人模樣。
而此處乃是宏城最好的酒樓,以常理來看,這等苦力人是不會被允許進入。
他卻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這裡,當然,也可能是此人與店家有甚關係。
真讓吳瑋看不透的乃是,這人是如何突然出現的?可沒有半點感知。
若此人真是尋常凡人,那他一舉一動,定會被吳瑋感知到。
於是吳瑋打算用天眼術看看此人,卻見那男子不屑道:「小友,窺視他人非君子所為,難道你家大人沒有教過你,出門在外要受些禮貌?」
吳瑋大驚,這人看著無半點法力,卻能立馬察覺到自己所用的天眼術。
尋常來說,能察覺自己所釋放的天眼術,那便是說明對方神識不弱。
吳瑋曾用此術,看過許多人。
絕大多數築基修士,都不能感應到。
而這普通人卻是如何得知?
見那男子這般與吳瑋說話,呂文婧更是不滿,一雙寒眸凝去。
「先前你那番言論,偏向妖族,便不想與你理會。此刻你竟說我師弟,當真以為我這般好惹?」
說罷,便控制桌上筷子懸空,直接指向對方頭顱。
若對方當真是個普通人,此刻應該已經下跪。
因為呂文婧這手段,分明是表現出她是一個修士。
尋常人如何敢與修士有爭論?
不過這男子明顯不怕,他反而向前一步。
「我之言論方是真相,你們不過是被那些欺世盜名之徒所騙。人類能在永陵安居樂業,全是靠在妖族在雷澤抵擋萬魔。」
呂文婧怒火中燒,正欲發作,卻被吳瑋制止。
對方身份不明,若真不是凡人,那定是一位強者,一位強大到吳瑋根本感知不到之人。
而這樣的人,之前只有劉清林給他過這般感覺。
呂文婧見吳瑋阻攔有些不解:「小師弟,你這是何意?他敢辱你,你還...」
「呂師姐,方才確是我的不對。」
隨即又向那中年男子拱手道,「方才多有冒犯,望前輩海涵。此間佳肴,願與前輩共享,且聞前輩所言妖族護佑人族之事,甚感興味,望前輩不吝賜教。」
男子聞言,朗聲大笑:「哈哈,你這小修士,倒也有幾分禮數。既如此,我便與你二人說道說道。」
方才呂文婧確是展示了一番法力,不過吳瑋除了施展天眼術,卻是沒有其他動作。
這人能看出吳瑋是修士,那便說明吳瑋的推測多半是對的。
他也是修士,而且是極有可能是一個吳瑋看不懂的強大修士,其修為大概在元嬰期。
此等存在,吳瑋自然不願招惹。
見其對人妖萬魔之間,有不同看法,便裝出一副感興趣模樣來。
去討論對方感興趣的話題,是拉近與對方關係的一個好辦法。
那中年男子,也不見絲毫客氣,徑直來到桌前,大喇喇坐下。
呂文婧雖心中不悅,但見吳瑋示意,便按下怒氣,與吳瑋並肩而坐,靜聽其言。
那男子抓起酒壺,猛灌了一口,開始滔滔不絕講述起來。
他講得,那叫一個聲情並茂,手舞足蹈。
仿佛他便是當年親歷者一般。
「當年,劍主帶著他的五個護法,尋到妖皇,與其約定。共滅萬魔,然後人妖分居,各得安樂之所。不過,依劍主規劃,妖族戰後當居雷澤之地,肩護抵抗萬魔之責,眾妖本不欲答應。」
「也不瞞你們說,那妖皇其實是女兒身,見劍主雄姿,竟是愛上了他。便是一意孤行,應了劍主要求。」
「隨後,人妖兩族共同去討伐萬魔之主,將之擊敗,驅逐。那一戰,打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劍主妖皇與那萬魔之主交戰百日,終是將其擊敗。」
「不過,劍主與妖皇也到了大限之際。隨後,那兩位皆是死去。妖皇死前,還曾留下一個預言,說萬魔將會重來。屆時,她還會與劍主一同復活,再次並肩。」
這故事,整體上與水月所言,差距不大,不過是增加了妖皇戲份。
尤其是那最後預言之事,簡直如出一轍。
由此推論,此人必不簡單。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通,又舉起酒壺灌酒,卻不知,那酒壺早被他喝了精光。
吳瑋見狀,連忙喚小二來,再添幾壺酒來。
同時,他趁機問道:「如你所言,那萬魔究竟何時便會重來?妖王與劍主當真還能復活?」
聽得吳瑋問話,男子神色有些興奮起來。
他笑道:「萬魔何時重來倒是不知,不過妖王確是要快復活了。」
「哦?可知詳情?」
「你想知道?」
吳瑋忙嚴肅回應:「還請告知。」
那人卻是突然大笑:「哈哈哈!這等事,我豈會說與你聽。」
笑聲很是放肆,整個酒樓能聽到,周圍食客紛紛注目。
呂文婧見此,心中更是不滿,這男子不過胡說八道一通,還把這一桌菜餚都給糟蹋完了。
若不是有吳瑋拉著她,她此刻真的想對此人出手。
不過,還不待她出手,已有人受不了這男子的笑聲。
只見一個酒壺飛射過來,其目標正是這男子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