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群議紛紜,難以一統,柳傳書勃然大怒,憤然言道:「縱使我雲渺峰孤軍奮戰,此番亦誓除魔患,以安天下!」
言畢,他身形一閃,已掠出殿外,急召雲渺峰上下弟子,誓師下山,準備除魔而去。
眾長老則各自歸返本山,嚴令弟子不得擅往西邊半步,以防不測。
吳瑋歸返紫霞峰後,依舊匿身於那幽邃洞府之中,日復一日,勤修不輟。
至於他那個師兄連江,此刻已不見了蹤跡。
回想往日,二人同拜曲映瑤門下,皆是心懷壯志,刻苦修煉。
然自席京一行歸來,連江心性漸變,漸趨安逸享樂,修煉之道,不復往昔之勤勉。
如今吳瑋修煉,每日便不是只用一枚丹藥便足夠。
往往便是三五顆下去,方能有些效果。
不然便會被修煉時候所帶來的痛苦給強行打斷。
心法突破到第三層,修煉時所帶來的痛苦也是同樣倍增。
那筋骨寸裂,血肉沸灼之感,連吳瑋都不撐不住許久。
可如此一來,丹藥便很快見底。
於是,吳瑋便多抽出些時間來,不斷洗鍊黑鋒劍,將那其中碧波仙子印記洗去了七七八八。
如今,便是沒有水月相助,他也能稍微發揮出這黑鋒劍的威能來。
水月依舊沉睡中。只要不強行大量將法力灌注其中,主動將她喚醒,這水月還會一直沉睡下去。
一日,吳瑋結束修煉,正準備開始孕養黑鋒劍時。
感知到山路上有人,於是便停了下來。
原以為是連江在外玩夠了,回來修煉,卻不料,來人竟是呂文婧師姐。
於是,吳瑋連忙起身,拱手道:「原來是呂師姐,不知呂師姐來此有何事,師父今日去了瑤光峰,並不在峰頂。」
呂文婧今日穿了一身素衣,清雅淡致,肩頭仍別著那支梅花,與頭頂那梅花簪子相得益彰。
當真是端莊美麗,沁人心神。
呂文婧輕啟朱唇,笑語嫣然:「今日我非是尋師父,乃是專門為你而來。」
吳瑋一愣,難道師姐是?不對,應是有什麼其他事情。
隨即馬上想到,那日在青城時,與呂師姐之間的約定。
「呂師姐可是為青城時,你我約定之事?」
呂文婧輕哼一聲,略有些不滿地說道:「小師弟終日不是修煉,便是修煉,怕是早已忘了師姐之事。可不像我,你托我將那兩本魔道書冊交於師父,我可是第一時間便辦了。」
吳瑋略感尷尬,便順口說道:「那魔道書冊,呂師姐已交予師父否?」
「那日我回紫霞峰,欲來峰頂尋師父時,也如今日這般,師父不在。那日卓康文師兄又尋了一次結丹機會,在峰頂等候師父前來相助,便將那兩冊魔書給了師兄,請他代為轉交。」
「哦,那卓師兄結丹成功了嗎?」
呂文婧搖頭,嘆息道:「那日劫雷只落下四道,還差一道他便成了,當真是可惜。」
看來凝結金丹果然困難無比,不管是魔道,還是正道。於是,吳瑋也不再去問詢更多。
便說道:「是嘛。那我們便去獵殺一隻四階妖獸,完成你我約定。」
此時,吳瑋有了黑鋒劍,又將七曜心法突破到了第三層,對付四階妖獸應該不算困難。
聽得此言,呂文婧俏臉一喜:「小師弟,我今日尋你便是為此,近日我得了消息,在雷澤邊緣,宏城附近,有發現一隻四階妖獸蹤跡。」
似乎是為了掩飾忘記約定之事,吳瑋不多說,直接喚出飛舟來,與呂文婧一道往宏城方向去了。
雷澤在雲楓谷東北方向。
路上,兩人雖同乘一艘飛舟,卻無更多言語。
乃是吳瑋覺得,呂文婧太過美麗,與其對視,便似乎會被其吸引目光。
故此,多是呂文婧問一句,他小心回一句。
「小師弟,當真是法器眾多,有黑鋒雪刃雙劍,還有這飛舟。」接著呂文婧突然想起來,問道:「怎地不見師父贈你的幻銀帶?」
吳瑋只得無奈嘆氣道:「毀壞了,那日在玄冥宗遺蹟...」
聽得吳瑋講述,呂文婧更生羨慕之情。
「原來小師弟上次遭遇了這般多故事,還曾見識過元嬰修士大戰。若是我在那現場,以我的修為,怕是早就灰飛煙滅了。」
言罷,她神色略黯,垂首輕嘆。
「師姐莫憂,此番獵殺四階妖獸,定能助你築基有成。屆時修為大漲,便是結丹亦非遙不可及。」
呂文婧搖搖頭,露出無奈神色。
她三次使用築基丹都未能成功,便是使用妖獸獸核,成功率又能有多少?
恐怕也如卓康文一樣,只能以失敗告終。
若非是如此,紫霞峰組建之時,他們也不會被原本的師父給推到紫霞峰去。
想到這裡,她的神情更是落寞。
「能築基便是萬幸,我怎會再去奢求結丹。」她輕聲言道,似已看淡世事,「築基之後,好好活個兩百多年,這一生便就這般過了。」
看呂文婧這般不開心,吳瑋忙說道:「呂師姐,你莫要擔心。實不相瞞,荊師兄自創一種結丹之法,能分次結丹。待你提升到築基後期之時,我便去請他,讓他教你此法。」
「自創結丹之法?」
此番言論,果然讓呂文婧精神一震,整個人也就不再消沉。
隨後,吳瑋細述荊起雲之假丹境界,呂文婧聽得入神。
不過,因為吳瑋所修乃是古法緣故,也並非說得多麼具體。
數日之後,二人抵達宏城。
宏城比青州,澤州要更小些,但城牆卻是更大,如席京一般宏偉。
不過,便是如此,若是果真遭遇四階妖獸襲擊。
那這城牆,有與沒有其實並無太多差別。
兩人一路奔波,雖算不得勞累,但進城之後,仍是尋了處酒樓小憩。
來到二樓倚窗位置坐下,點了些好菜好酒。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叫賣喊價之聲不絕。
看著這副熱鬧景象,吳瑋不由得想起方城時,他們被魔道侵襲所發生的慘狀。
「我聞雷澤乃是妖獸群居之地,這宏城與雷澤如此近,若是有妖獸離開雷澤,此城怕是危險之極。」
呂文婧品嘗了一番菜餚,微笑道:「其實,這宏城比之一般城池而言,或許更安全也說不定。」
「哦?此話怎講。」
「小師弟應是知道,越是高階的妖獸,便越是不會食普通人。」
這倒是,因為普通人對於高階妖獸來說,不過尋常肉類而已。
以它們的實力,怎會缺肉。
它們更多的便是要想尋得修士,吞食修士,便能吸取那修士的一部分法力為己所用。
妖獸的這種修煉方式,或許便是萬年前,與魔道合流共同圈養人類的原因。
「這雷澤之中,據傳有七階妖王,他們能化作人形,約束眾妖。便是這般原因,除雷澤外,永陵地區,少有高階妖獸,多是自發生出來的一階二階而已。因為高階妖獸,都被妖王束縛在這雷澤之中,不能出去。」
吳瑋聞言,心生疑惑:「師姐,那妖王此舉,又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