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酒壺飛來,吳瑋本不欲出手,但見那男子卻是未曾發現一般,仍是自顧自大笑。
吳瑋輕捻指間,微力一施,酒壺便懸於半空,紋絲不動。
男子似乎剛才發現,也不驚訝,反手抓起酒壺來,豪飲一口。
「嗯,好酒!」
這時,一位男子走了過來,其表情很是不滿。
來人身穿黑色勁裝,手上提著一柄大刀,背上還背著一個捲軸模樣的物件。
吳瑋早就注意到此人,方才便是他扔的酒壺。
此人身上也有不小的法力波動,應也是個築基修士。
那人見自己所拋出的酒壺被吳瑋定住,這才發現吳瑋也是個修士,而且,法力還勝過他。
但他卻是絲毫不懼,反而來此罵道:「你這廝漢,於酒樓中嚎叫什麼,我師父用膳心情都被你打攪了!」
此人本坐在對面,一行有三人,其主位是個女子,想必便是他口中的師父。
短髮,勁裝,身材凹凸有致。
而且,她身上有很強的法力波動,應是個結丹修士。
此人便是仗著其師父實力,來此挑釁。
不過吳瑋有些奇怪,難道那位結丹修士沒能看出這男子身份?
又或者,是吳瑋自己大驚小怪,把個怪人當作高手?
轉頭看去,那男子雖是被人喝罵,卻是完全不慌。
懶洋洋起身,指著自己鼻子道:「怎地,我笑笑也不許?」
「想要笑,便滾出去笑。」
說罷,來人便欲出手。手中大刀並未出鞘,便是連著刀鞘敲去。
此時,吳瑋有些不喜。
不管這男子是否是什麼高手,自己讓他同坐一座,他便是自己客人。
而這人便是當著自己照面,攻擊自己客人。
如此無視之舉,吳瑋豈會慣著。
雖說他背後有一位結丹修士站著,但吳瑋殺過的結丹修士都有兩個。
即便是打不過,也可以跑。
於是,在那人慾劈下時,吳瑋果斷取出雪刃,橫在那人面前。
「道友,此處乃凡人城市,還是不要隨意動手的好。」
「道友?誰跟你是道友?我乃是七星門弟子,你又是哪個門派?」
還不待吳瑋回答,那男子卻道:「哎呀,你剛不是要打我?來打,來朝這打。」
他伸出腦袋,主動湊到那人刀前。
那七星門弟子,哪裡受得了這般挑釁。
也不顧吳瑋到底何門何派,舉起刀鞘,便欲砸下去。
不過,他舉到半空卻是停住了,原來他那師父過來了,使用控物術,將之定住。
短髮女子過來,先是將她弟子喝退。
然後拱手向那男子行禮:「我乃七星門刁文鳳,弟子魯莽,特此賠罪。」
那男子不過冷哼一聲,不滿對那刁文鳳道:「原來是刺影薔薇,你們七星門最是不安分。經常無視禁令,偷入雷澤。」
「人妖之間,本各居所處,互不侵犯,正是有你們這種人從中作梗,導致雷澤中,偶有高階妖獸脫離。而你們再打著為民除妖之名,滅殺妖獸,收取獸核,簡直卑鄙之極。」
方才被刁文鳳喝止的弟子,此時見這男子如此侮辱宗門,當時便不能忍。
他馬上跳出來說道:「你一介凡人,膽敢評判我七星門!當真是找死不成?」
話音剛落,便聽得一聲清脆聲響。
乃是刁文鳳在其臉上扇出個巴掌印來,鮮紅五指印,讓其立馬閉嘴。
那男子又道:「何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方才這人便是受你攛掇。罷了,去也。」
說罷,他取了剩餘的半壺酒,往樓下走去。
當他走入拐角處時,其人倏忽不見,仿佛從未有過此人一般。
呂文婧見狀,急挽吳瑋之臂,細語問道:「小師弟,此人究竟何方神聖,看來並不尋常。」
顯然,她已從方才種種,洞悉此人非池中之物。
便是那七星門弟子,也發現了異常。
他抬頭詢問刁文鳳:「師父,那人是誰?為何你要因他打我。」
刁文鳳嘴角微揚,冷然反問:「方才那巴掌可疼?」
「疼。」
「還能感覺疼,說明你還活著。方才那男子,並不是人。他叫雪翼巡天。對了,他還有個人類名字,易尋天。」
此言一出,在場幾位修士皆是一怔。
呂文婧失聲道:「易尋天?竟是當世妖王!」
雷澤之外,一般妖獸不過三階,便是四階妖獸,那也是少之又少。
整個永陵地區的高階妖獸,大都居住雷澤。
故雷澤之地,兇險萬分。一旦進入其中,便很可能身死道消。所以,雷澤便成為宗門禁地。
但妖獸獸核十分珍貴,是煉器的極佳材料。尤其是高階妖獸獸核,那更是一物難求。
故此,也有許多宗門會讓門中長老,偷入進來,狩獵高階妖獸,取其獸核煉製法器。
而且,雷澤之中,無人煙往來。
其中許多靈草,對人族有用,而對妖族無用,因此也有些宗門會定期進去搜尋各類靈藥。
這之中尤以七星門與靈山宗為最,它們一個善於煉器,一個精於制丹,乃是這雷澤偷渡常客。
百年前,此兩宗聯合起來,欲去那雷澤深處,探尋有無寶貝。
卻是在半路遭遇了一隻七階妖獸,它便是那雪翼巡天。
其一妖,與兩個宗門相鬥。
兩宗之主,欒世紅與冷萬青,各施展百般手段,才帶領著弟子逃出生天。
而之後,為了警告人類,不可輕易深入雷澤,雪翼巡天便化形人類,作易尋天,來永陵遊歷。
說是遊歷,實則乃是警告各宗門,莫要再隨意進入雷澤之地。
他的這番遊歷很有效果,此去百年間,此類事件大幅減少。
這刁文鳳很可能經歷過當年的事件,故此,她認識易尋天。
她弟子聽了之後,臉色變的鐵青。
刁文鳳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那易尋天雖然厲害,不過,他們似乎還在遵守劍主禁令。」
「劍主禁令?」
「據說,當年劍主開闢雷澤,令眾妖居於其中。有妖曾問,難道一生一世都要被困這雷澤之中?劍主思索後便道:在雷澤之外,若未遭攻擊,不能先動手,若能遵此例,便可離開雷澤。」
原來這也與那劍主有關,不過吳瑋有些好奇:「劍主已死了數千年,若是妖族不遵此例又當如何?」
刁文鳳笑道:「你這小子,問題倒是刁鑽得很。我也不知會如何,不過,似乎這妖族還在遵守此例。」
難怪,那易尋天像是故意找茬一般,先是挑釁呂文婧。
隨後又是故意讓那七星門弟子打,看來他是要尋個開打理由。
不過若是他要開打,誰會是他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