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雙全手

  砰!

  許新揮掌而出。

  卻被丁嶋安輕輕一推便是一個踉蹌跌坐。

  然而,丁嶋安卻瞬間覺察到了異常。

  他周身已經布滿密密麻麻的猶如雨滴般的透明無色氣團。

  他以精微的觀法集中精神。

  勉強才能將丹噬的形態窺見一二。

  然而,在陳拙的眼中。

  每一顆丹噬。

  都是凝聚了深淵般的負面惡意的結晶,如同燃燒的黑色火焰,飄散在空中。

  只要有人挨上了。

  會瞬間遭受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極致折磨,直至死去。

  「就這樣,不要動!」

  許新厲聲大喝。

  他從地上站起來,喃喃道:

  「現在的年輕人,動作還真快……」

  「被饒了一命呵。」

  「丁嶋安,你看到了嗎?」

  「丹噬的真正模樣。」

  丁嶋安渾身雞皮疙瘩升起,一種死亡的威脅在他的直覺里越來越顯著。

  「若是中了會怎樣。」

  許新嘿然一笑:

  「無藥可解。」

  「至少我沒有。」

  許新揮手運炁,丹噬如雲收雨歇般被驅散,那極致的死亡威脅,也因此相應解除。

  丁嶋安額頭冒出冷汗。

  不由長吁一口氣。

  「又活下來了呵。」

  「多謝前輩,丹噬這道考題,我會認真考慮的。」

  張旺也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安然收場。

  眾人退出唐冢。

  丁嶋安這個武痴仍在琢磨問題,他喃喃朝著陳拙問道:

  「掌門,若是碰上丹噬。」

  「你會怎麼應對。」

  陳拙理所當然道:

  「當然是躲開了,還真傻乎乎上去挨呀?」

  夏禾湊上來,嘀嘀咕咕道:

  「剛才看的我雲裡霧裡的,到底有什麼啊?」

  夏柳青咳嗽兩聲:

  「小陳子你說的輕巧,小夏的水平在圈子裡也屬於特異,算中上了,根本覺察不到丹噬。」

  「怎麼躲?」

  陳拙打了個哈欠:

  「所以這才叫天下至毒。」

  丁嶋安問道:

  「掌門,你看得清嗎?」

  陳拙微微一笑,頷首道:

  「我?」

  「我當然看得清。」

  ……

  深夜,張旺將所有外來之人安排在學生宿舍住下,許新雖然還不是掌門,但也出了唐冢。

  等到夜深人靜之時。

  許新的房門被輕輕敲開。

  張楚嵐鬼鬼祟祟的身影閃身出來:

  「許新老爺子,在明天的正式會面之前,我想先和您確認一個事情……」

  許新抬眼一瞧。

  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張懷義的孫子啊,真像啊……」

  第二天一早。

  眾人被召集到一間教室。

  許新坐在正中央,張旺和唐秋山分坐兩旁,唐妙興據說是醒了。

  但不知怎的,沒出現。

  或許是覺得面對陳拙顯得丟臉吧。

  好的一方面是,也許是被陳拙一頓揍,給他的執念揍得鬆動了,暫時也沒再提要繼承丹噬的事情了。

  見該來的都來了。

  金鳳婆婆問出了心心念念的問題:

  「許新,我來這裡就想知道,你和無根生掌門的過往,請務必告訴我。」

  許新得眼神陷入追憶,隨著他的緩緩講述,眾人的仿佛被帶到了那一時的崢嶸歲月。

  陳拙雖然知道過往。

  但是聽當事人講來,仍覺是驚心動魄。

  尤其是刺殺比壑山忍頭之事。

  十人去,三人歸。

  何其壯烈!

  窗外的太陽東升西落,許新的講述緩緩落下帷幕。

  其實硬要說起來。

  許新和無根生也僅僅是數面之緣,與其他的三十六賊更是只有結拜之時的一晤。

  但,都是一時之才俊。

  惺惺相惜,在酒精的澆灌下,哪還有什么正邪兩道之分,只剩滿地的英雄豪氣。

  然而,就是這意氣相投的一局。

  卻成為掀開甲申之亂的禍端。

  ……

  走在下山的路上。

  陳拙走在張楚嵐的身邊,笑問道:「楚嵐,如何,覺得此行有收穫嗎?」

  張楚嵐望著山下,青山綠水,白雲飄飄,卻是解不開自己心中的疑惑。

  「有一些,但是不多。」

  「現在的關鍵是……」

  「八奇技究竟從何而來,以及我的爺爺為什麼甘願離去避世,而不回龍虎山。」

  「這些問題……」

  「許新老爺子自己也沒有答案。」

  陳拙微微一笑,拍了拍張楚嵐的肩膀:

  「走了。」

  「再會。」

  說罷,陳拙領著一眾全性,朝著馬路另一邊而去了。

  張楚嵐一眾年輕人遠遠望著陳拙的背影。

  陸玲瓏緩緩道:

  「哥。」

  「我覺得,這個全性掌門不壞。」

  陸琳道:

  「但他邪,在唐冢里揍得唐妙興一天沒露面,除了全性妖人,誰能幹出這樣的事。」

  陸玲瓏深以為然。

  「看起來,他的行事,倒和許新老爺子描述的無根生一樣,難以捉摸。」

  目送陳拙等人離開,張楚嵐長吁一口氣:

  「陸家兩位,我們先回去吧。」

  「從長計議。」

  ……

  陳拙幾人沒有在天府停留,而是直奔機場而去,昨天的時候,龔慶發來消息。

  呂良醒了。

  手腳俱全,就連個子都漲了一截。

  陳拙眉頭一挑。

  果然,算算時間,也該醒了。

  一天之後。

  眾人回到別墅。

  還沒進門,遙遙就看到一身綠色衛衣,黃頭髮的小青年雙手插兜站在門口迎接。

  「陳哥!夏姐!」

  呂良伸出雙手揮了揮,又隨意走了兩步,顯示著自己的手腳已經恢復如初。

  夏禾神情驚訝。

  趕緊幾步上前,抓住呂良的胳膊又捏又摸,語氣仍是透著一種難以置信:

  「陳拙和我說,我還不信……」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你這是什麼手段,斷手斷腳都能給續上!」

  呂良嘴角透出一絲無奈的笑容,抬起雙手,一手是湛藍色的炁勁,一手是赤紅的光芒:

  「這啊……是我呂家的明魂術。」

  「也是傳說中的八奇技之一,雙全手。」

  「我在瀕死的絕望中,觸碰到了進一步覺醒的契機,還原了明魂術的真實面貌。」

  呂良的一番話。

  讓身後的眾人全都愣在當場。

  雙全手竟然在呂家,那端木瑛又和呂家是什麼關係。

  明明是後天習成的雙全手,為什麼成了呂家血脈的先天異能,明魂術呢?

  眾人心中接二連三浮現無數疑問。

  陳拙大手一揮。

  「別著急。」

  「呂良都已經醒了,不急在這一時,咱們進去吃點東西慢慢說。」

  陳拙走進別墅。

  大聲喊道:

  「小慶子,準備一桌好飯,大傢伙好好聚一聚。」

  龔慶從廚房閃身出來,他掐著腰,語氣洋溢道:「掌門,我早就指揮如花們開火了。」

  「稍等片刻!」

  陳拙微微一笑:

  「咦,你的經脈,恢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