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許新揮掌而出。
卻被丁嶋安輕輕一推便是一個踉蹌跌坐。
然而,丁嶋安卻瞬間覺察到了異常。
他周身已經布滿密密麻麻的猶如雨滴般的透明無色氣團。
他以精微的觀法集中精神。
勉強才能將丹噬的形態窺見一二。
然而,在陳拙的眼中。
每一顆丹噬。
都是凝聚了深淵般的負面惡意的結晶,如同燃燒的黑色火焰,飄散在空中。
只要有人挨上了。
會瞬間遭受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極致折磨,直至死去。
「就這樣,不要動!」
許新厲聲大喝。
他從地上站起來,喃喃道:
「現在的年輕人,動作還真快……」
「被饒了一命呵。」
「丁嶋安,你看到了嗎?」
「丹噬的真正模樣。」
丁嶋安渾身雞皮疙瘩升起,一種死亡的威脅在他的直覺里越來越顯著。
「若是中了會怎樣。」
許新嘿然一笑:
「無藥可解。」
「至少我沒有。」
許新揮手運炁,丹噬如雲收雨歇般被驅散,那極致的死亡威脅,也因此相應解除。
丁嶋安額頭冒出冷汗。
不由長吁一口氣。
「又活下來了呵。」
「多謝前輩,丹噬這道考題,我會認真考慮的。」
張旺也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安然收場。
眾人退出唐冢。
丁嶋安這個武痴仍在琢磨問題,他喃喃朝著陳拙問道:
「掌門,若是碰上丹噬。」
「你會怎麼應對。」
陳拙理所當然道:
「當然是躲開了,還真傻乎乎上去挨呀?」
夏禾湊上來,嘀嘀咕咕道:
「剛才看的我雲裡霧裡的,到底有什麼啊?」
夏柳青咳嗽兩聲:
「小陳子你說的輕巧,小夏的水平在圈子裡也屬於特異,算中上了,根本覺察不到丹噬。」
「怎麼躲?」
陳拙打了個哈欠:
「所以這才叫天下至毒。」
丁嶋安問道:
「掌門,你看得清嗎?」
陳拙微微一笑,頷首道:
「我?」
「我當然看得清。」
……
深夜,張旺將所有外來之人安排在學生宿舍住下,許新雖然還不是掌門,但也出了唐冢。
等到夜深人靜之時。
許新的房門被輕輕敲開。
張楚嵐鬼鬼祟祟的身影閃身出來:
「許新老爺子,在明天的正式會面之前,我想先和您確認一個事情……」
許新抬眼一瞧。
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張懷義的孫子啊,真像啊……」
第二天一早。
眾人被召集到一間教室。
許新坐在正中央,張旺和唐秋山分坐兩旁,唐妙興據說是醒了。
但不知怎的,沒出現。
或許是覺得面對陳拙顯得丟臉吧。
好的一方面是,也許是被陳拙一頓揍,給他的執念揍得鬆動了,暫時也沒再提要繼承丹噬的事情了。
見該來的都來了。
金鳳婆婆問出了心心念念的問題:
「許新,我來這裡就想知道,你和無根生掌門的過往,請務必告訴我。」
許新得眼神陷入追憶,隨著他的緩緩講述,眾人的仿佛被帶到了那一時的崢嶸歲月。
陳拙雖然知道過往。
但是聽當事人講來,仍覺是驚心動魄。
尤其是刺殺比壑山忍頭之事。
十人去,三人歸。
何其壯烈!
窗外的太陽東升西落,許新的講述緩緩落下帷幕。
其實硬要說起來。
許新和無根生也僅僅是數面之緣,與其他的三十六賊更是只有結拜之時的一晤。
但,都是一時之才俊。
惺惺相惜,在酒精的澆灌下,哪還有什么正邪兩道之分,只剩滿地的英雄豪氣。
然而,就是這意氣相投的一局。
卻成為掀開甲申之亂的禍端。
……
走在下山的路上。
陳拙走在張楚嵐的身邊,笑問道:「楚嵐,如何,覺得此行有收穫嗎?」
張楚嵐望著山下,青山綠水,白雲飄飄,卻是解不開自己心中的疑惑。
「有一些,但是不多。」
「現在的關鍵是……」
「八奇技究竟從何而來,以及我的爺爺為什麼甘願離去避世,而不回龍虎山。」
「這些問題……」
「許新老爺子自己也沒有答案。」
陳拙微微一笑,拍了拍張楚嵐的肩膀:
「走了。」
「再會。」
說罷,陳拙領著一眾全性,朝著馬路另一邊而去了。
張楚嵐一眾年輕人遠遠望著陳拙的背影。
陸玲瓏緩緩道:
「哥。」
「我覺得,這個全性掌門不壞。」
陸琳道:
「但他邪,在唐冢里揍得唐妙興一天沒露面,除了全性妖人,誰能幹出這樣的事。」
陸玲瓏深以為然。
「看起來,他的行事,倒和許新老爺子描述的無根生一樣,難以捉摸。」
目送陳拙等人離開,張楚嵐長吁一口氣:
「陸家兩位,我們先回去吧。」
「從長計議。」
……
陳拙幾人沒有在天府停留,而是直奔機場而去,昨天的時候,龔慶發來消息。
呂良醒了。
手腳俱全,就連個子都漲了一截。
陳拙眉頭一挑。
果然,算算時間,也該醒了。
一天之後。
眾人回到別墅。
還沒進門,遙遙就看到一身綠色衛衣,黃頭髮的小青年雙手插兜站在門口迎接。
「陳哥!夏姐!」
呂良伸出雙手揮了揮,又隨意走了兩步,顯示著自己的手腳已經恢復如初。
夏禾神情驚訝。
趕緊幾步上前,抓住呂良的胳膊又捏又摸,語氣仍是透著一種難以置信:
「陳拙和我說,我還不信……」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你這是什麼手段,斷手斷腳都能給續上!」
呂良嘴角透出一絲無奈的笑容,抬起雙手,一手是湛藍色的炁勁,一手是赤紅的光芒:
「這啊……是我呂家的明魂術。」
「也是傳說中的八奇技之一,雙全手。」
「我在瀕死的絕望中,觸碰到了進一步覺醒的契機,還原了明魂術的真實面貌。」
呂良的一番話。
讓身後的眾人全都愣在當場。
雙全手竟然在呂家,那端木瑛又和呂家是什麼關係。
明明是後天習成的雙全手,為什麼成了呂家血脈的先天異能,明魂術呢?
眾人心中接二連三浮現無數疑問。
陳拙大手一揮。
「別著急。」
「呂良都已經醒了,不急在這一時,咱們進去吃點東西慢慢說。」
陳拙走進別墅。
大聲喊道:
「小慶子,準備一桌好飯,大傢伙好好聚一聚。」
龔慶從廚房閃身出來,他掐著腰,語氣洋溢道:「掌門,我早就指揮如花們開火了。」
「稍等片刻!」
陳拙微微一笑:
「咦,你的經脈,恢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