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丹噬,人禍!

  全場寂然,一切發生得太快。

  甚至張旺和許新都愣在原地。

  什麼情況?

  先有妙興卸任掌門,要強行繼承丹噬。

  後有陳拙單手掐煙,直接挑了妙興。

  這要是傳出去,絕對在圈子裡是個勁爆的大新聞,王震球摩挲著下巴,如是想著。

  周圍的唐門弟子反應過來。

  儘管陳拙在客觀上貌似救下了妙興,但說到底還是動了手,還把人直接揍暈了。

  即便打不起來,即便不是對手。

  他們這些唐門弟子,怎麼也要擺一擺架勢,於是一眾內門和外門弟子,全都舒展腰身,拉開架勢,緊緊盯著他。

  張旺沉聲道:

  「陳拙,你無故對我們掌門動手。」

  「這是什麼意思。」

  陳拙一手拎起唐妙興的衣領,回手一扔,將其整個人丟向了張旺,被後者穩穩接住。

  「旺爺,我可是全性代掌門!」

  許新枯槁的身形微微一顫,開始認真打量起這個吞雲吐霧的年輕人

  剛剛的交手,他沒看清。

  但他修習丹噬多年,感知卻是無比敏銳,剛剛仿佛有一團來自地獄的冥火。

  鋪天蓋地將唐妙興吞噬殆盡。

  陳拙緩緩道:

  「妙興老爺子想死,我不攔著。」

  「但他別死我面前。」

  「不然隔天消息傳出去……」

  「圈子裡的大家怎麼看我,全性代掌門帶人大鬧唐門,逼的老門長自裁?!」

  「這口鍋,你說我是背是不背?」

  陳拙雙手一攤,一副無辜模樣。

  「嘿嘿,你是全性的掌門,還在乎這個?」

  這是一道蒼老的聲音。

  沉默許久的許新終於開口說話。

  陳拙理所當然:

  「當初無根生上三一門,氣死了大盈仙人,這口鍋可是讓三一絕了戶,就剩下陸家的一支。」

  一眾全性都不由地瞟向了陸琳,眼前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陸家僅存的三一繼承人。

  陸琳聽了不禁心中鬱郁。

  一門三一修道士,最後只活下來一人。

  陳拙話鋒一轉:

  「新的時代早就到了,圈子裡的各家各派都在轉型,我們全性也不能止步不前吶!」

  「現在圈子裡,正道邪道那一套早就過時了,咱們現在講得是法律,是和諧!」

  「誰要是做違反亂紀的惡事!」

  「那公司自然會站出來,主持公道。」

  「這也是為什麼我能和公司的人和平相處」,陳拙伸手指了指,遠處的王震球和張楚嵐。

  繼而朗聲說道:

  「因為我們現在都是奉公守法的公民啊!」

  張旺和許新震驚。

  他們沒想到竟是為了如此……

  如此不全性……卻又是無懈可擊的理由。

  許新嘖了一聲:

  「全性掌門,這股不要臉的勁兒還真是一脈相承啊。」

  陳拙眉頭一挑:

  「前輩謬讚了!」

  夏禾忍不住吐槽:

  「沒在誇你啊喂!」

  陳拙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又將矛盾說開了,說白了,他救了唐妙興一命。

  畢竟,以他剛剛的狀態。

  死於繼承丹噬絕對是板上釘釘的。

  張旺長嘆一聲:

  「那麼現在掌門還是妙興師兄,許,唐新,你的去處和安排,等妙興師兄醒來再說。」

  許新點點頭:

  「好。」

  事情的發展雖然和唐妙興對許新陳述設想的不一樣,但卻是往好的方向發展。

  畢竟,唐門都是一輩的師兄弟。

  唐妙興死了,門裡便又少了一個熟悉的人。

  眼見大事落定。

  金鳳婆婆也不由地站了出來,張楚嵐更是朝著張旺道:

  「旺爺,我知道今天發生了很多事。」

  「但我想……」

  「張楚嵐!梅金鳳!」

  張旺冷聲打斷: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話想問許新,但一切等到明天吧,明天我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咕咚。

  張楚嵐吞了吞口水。

  面上躊躇,卻是沒再吭聲。

  夏柳青高呼道:

  「掌門厲害啊,這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張旺正要叫眾人離開,突然,丁嶋安站了出來,他的目光灼灼:

  「抱歉掌門,他們都達成了意願。」

  「我也有個想法。」

  眾人停頓,夏柳青直接叫了起來:

  「哎,小丁!」

  「你別沒事兒找事!」

  丁嶋安是兩豪傑,可以說是在場除了陳拙,便是他最強。

  陳拙倒是知道丁嶋安要幹嘛,說白了就是手癢了,找虐唄。

  「想幹嘛,直說。」

  丁嶋安微微一笑:

  「聽剛剛幾位唐門前輩的意思。」

  「這位許新前輩應當是繼承丹噬這門絕技了吧,我想挑戰一下唐門的秘技,丹噬!」

  張旺兩眼一瞪。

  「可以。」

  許新率先開口答應了下來,他從地上站起,眼神瞟向了陳拙。

  「全性掌門呢?」

  「有沒有興趣一起試一試?」

  陳拙當然知道丹噬的真相,那是一種無色無味,狀如雨滴的炁毒。

  他又沒有炁體源流和神明靈。

  沒興趣挑戰這種號稱致死率百分百的天下奇毒,陳拙當即連連擺手。

  「我可沒興趣找死。」

  「不過,前輩我提一句。」

  「我這位門人是個武痴,因為酷愛和人切磋較量,這才加入了全性,卻是沒做過什麼惡事。」

  「前輩手下留情呵。」

  許新笑了笑:

  「這樣嗎?」

  他又盯著陳拙打量了一番:

  「真是有些滑頭。」

  「倒是與我那故人有幾分相像。」

  丁嶋安已然擺出架勢,手掐靈官指,聚目以觀,周身更是運起了遁光護身。

  「請前輩賜教吧。」

  許新躬著背,長聲道:

  「唐門的小子們,也一起看看吧。」

  「這就是丹噬。」

  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了丁嶋安。

  身上的氣氛緩緩開始演化。

  修行一般的旁人或許覺察不到這其中微妙的變化,但是運起觀法的丁嶋安卻瞳孔圓瞪。

  那是怎樣一種恐怖的氛圍。

  暴虐,憎惡,絕望,痛苦的氛圍在許新周身緩緩瀰漫,繼而扭曲,宛如一團一團的旋渦。

  如果草原上的老天師,是天災!

  那麼此刻的許新,就是實實在在的人禍!

  讓丁嶋安感到心驚!

  另一個感知明顯的人,是陳拙。

  他將手中的煙掐滅。

  喃喃自語道:

  「一個人竟然能衍生出猶如深淵般的黑暗情緒,比起肖自在的天生殺念更強……」

  「好一個丹噬呵……」

  「好一個唐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