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遭遇羸煙

  第234章

  李秋來自然不知他已被陸雲卿察覺到一絲破綻,沒聽到回話,他也不意外。Google搜索

  任誰遇到今日這般急轉直下的變故,即便陸雲卿表面裝得再冷靜強硬,待得一人獨處之時,六神無主回應不了他,再正常不過。

  念及此,李秋來接著靠在轎子邊上說道:「郡主,恐慌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您若是真相活著從這紫禁城裡出去,不如好好聽聽咱家的話?」

  轎子中陸雲卿聞言目光微閃,嘴角划過一絲冷笑,朱唇輕顫間輕聲問道:「李公公,您是太后的心腹,為何要改變立場,幫我?」

  「郡主說笑了,咱家自然是忠於太后娘娘的。」

  李秋來的回應很快響起,說起話來滴水不漏,「只是咱家覺得郡主可憐,這二八大好年華的,就這麼淪為鬥爭的犧牲品,未免可惜,就想著幫上一幫,郡主要是覺得咱家目的不純,那就當咱家的話都是耳旁風便是。」

  「不!李公公,還請細說。」略有慌亂的聲音透過轎子傳入李秋來耳中。

  李秋來聽到這句話,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容,「這偷梁換柱的事兒,咱家做得多了,得心應手。若是太后娘娘覺得您沒用了,咱家找一個頂包的不難。只要郡主肯配合,一切都不是事。」

  「配合?我要怎麼配合?」

  陸雲卿接著套話,李秋來卻沒再細說,只言說她暫無性命之憂便不肯再透露分毫。

  接下來一段路,再無人說話。

  陸雲卿坐在轎中,思緒卻是活絡開了。

  關於李秋來的身份來歷,她知道得不多,可此人能得太后多年信任,必定是太后從小培養起的心腹,這樣的人竟叛變了太后,著實令人意外。

  更令陸雲卿覺得疑惑的是,這李秋來是在為誰辦事?

  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她不信李秋來不懂,而今大夏整個朝堂都把持在太后手中,李秋來這個時候背叛太后能有什麼好處?

  越是思索,陸雲卿便覺得眼前的迷霧越多,即便她如今知曉的皇室隱秘已比前世多了不知多少倍,可她有種感覺,自己並未接觸到這一切隱秘的核心,因此始終只能在迷霧外徘徊,不得其門而入。

  這條入宮的路似乎極為隱秘,直走了兩個多時辰,太陽走到正午時分,陸雲卿的轎子終於停了,李秋來的聲音適時響起。

  「雲安郡主,您可以出來了。」

  陸雲卿起身推開轎子的小門,略有刺目的陽光令她忍不住眯了眯眼,周圍的景象漸漸清晰。

  這是一間中等大小的宮殿院落,院落年久失修透著一股子灰塵氣,牆壁斑駁不堪被乾枯的枝丫劃出道道裂紋,冷風吹過地上的堆積的積雪,天寒地凍,更顯荒涼。

  冷宮。

  陸雲卿一眼就看出此處是什麼地方,上次和忘塵一同潛入宮中,她從井裡出來看到的和這裡也差不太多。

  「郡主,跟咱家走吧。」

  李秋來撣了撣身上的雪沫,笑眯眯地說道:「若是誤了太后的時辰,咱家可擔待不起。」

  陸雲卿佯作驚懼地躲開李秋來的視線,低斂著下巴輕輕點頭,「煩請李公公帶路。」

  李秋來眼底閃過一絲弧光,轉身邁步離開,不需要身邊的黑衣人動手,陸雲卿連忙跟上。

  不多時,陸雲卿跟著李秋來來到一座宮中改制的密牢前,雖然外表還是宮殿的模樣,但那入口偶然傳來的一股子血腥夾雜著毒藥的難聞氣味,是怎麼也掩藏不住的。

  「郡主,這地方是難聞了些,不過光是聞一聞,對身子傷害也不大。」

  李秋來邊走邊說,領著陸雲卿來到一間空置的地牢前,將人送了進去,「郡主就先在此歇息兩日,飯菜每日都會有人準時送來,待得一切塵埃落定,咱家自會來接您出去。」

  陸雲卿抱著雙臂,瑟縮著身子走到牢房裡,聽到李秋來這句話,立刻轉身,一臉緊張地說道:「那……那什麼時候才能塵埃落定?!」

  李秋來聞言笑了笑,壓低聲音道:「只要郡主肯配合,自然用不了多久。」

  言罷,李秋來不等陸雲卿繼續說什麼,轉身匆匆離去。

  砰!

  殿外的鐵門轟然關閉,整個密牢徹底安靜下來。

  陸雲卿的牢房並沒有受到優待,鋪在地面上的乾草半濕,透著一股子發霉味,她索性掃開乾草,卻又看到一片紅褐色的地面,也不知被多少層血浸染後才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若是前世的陸雲卿看到這一幕,足以嚇暈過去,可今生的她僅僅是瞳孔微凝,便靠著一面還算乾淨的牆坐下,方才裝出的緊張之色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思。

  「大婚之日入牢,你比我想像中還要冷靜。」

  旁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幾乎是瞬間,陸雲卿就認出這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她猛地抬頭向右邊看去,便見到羸煙正坐在隔壁牢房裡,正透過牢房鐵柵欄的縫隙,眼神譏諷地看著她。

  「是你。」

  陸雲卿驚異於以她的身份,竟也被關在這種鬼地方,但一想到墨宮的行事風格,卻又在意料之中。

  說不定僅僅是關著,便是墨宮最輕的懲罰了。

  羸煙本以為陸雲卿看到她,怎麼都會很很震驚一番,沒想到對付只一句「是你」就沒了下文,神色又恢復到古井無波的模樣,心頭頓時竄出一股邪火,冷笑道:「蠢貨!到這個時候還裝出一副高冷的模樣給誰看?真以為人人都是沈澈,明知你是欲情故縱,也心甘情願的陷進去?」

  陸雲卿聽得微微蹙眉,眼下情況不明,她不想跟任何人發生衝突,以免多生枝節。

  因此,即便是看到最令她不舒服的羸煙,她也暫且放下新仇舊恨,不跟她一般計較。

  可羸煙這是發什麼瘋?

  她不招惹,羸煙反倒像是瘋狗一樣咬了過來,難不成是惑神術用多後,腦子壞了?

  透過鐵柵欄,羸煙看到陸雲卿只是皺了皺眉,臉色便再次恢復淡漠,眼底那股子嫌棄的意味,直刺激地她咬牙切齒,面孔扭曲。

  控制夢真樓的計劃失敗後,她逃回墨宮,墨宮交代的任務自然也失敗了。

  按照宮中規矩,她至少要受千蟲刑後才能免除過錯,可花菱沒有那麼做,只是將她關了起來。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母親良心發現了,總算心軟一回,可沒過多久,她就知道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死寂的密牢中,暗無天日,她每天都在詛咒花菱不得好死,一百遍,一千遍,花菱的一言一行在她腦海中的影像越發清晰,甚至連神態都刻蝕進靈魂中。

  但凡有任何人與花菱有半點相似,都會引起她心地最深刻的厭惡,恨不得將所有與花菱相似的人都撕成粉碎!

  雲卿,就是如此!

  她臉上淡漠絕情、事不關己的神態,幾乎和花菱如出一轍。若是沒有鐵柵欄隔著,她會立刻過去殺了雲卿,好好欣賞那張淡漠的面孔,露出驚恐絕望的表情。

  可現在動不了手,她只能以言語刺激雲卿,可沒想到刺激不成,反倒將自己氣得心肝脾肺腎都在隱隱作痛。

  喘息片刻,她似乎終於想到能撕碎對方心防的方法,深吸一口氣,冷笑出聲:「雲卿,你是命好!我想要的自由,你生來就有;我苦求不得的沈澈,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你比世間九成九的人都要幸福。

  依照沈澈的性子,他對你用情至深,又怕你也陷進這漩渦來,怕是根本不曾與你說過漩渦背後的真相。這次,他卻是錯了!你也好,沈澈也好,都得死!」

  話至此處,陸雲卿表情終於浮現出一絲波動。

  這絲波動卻不是因為羸煙的話刺激到了她,而是她看出了羸煙的想法。

  她想激怒自己,而且似乎知道一些此次太后行動的一些隱秘。

  念及此,陸雲卿眯了眯眼,清淺的聲線在幽冷死寂的密牢中響起,「我…憑什麼信你?」

  羸煙見她終於有了回應,笑容頓時多了幾分,「原來你也怕死,我還以為你能淡漠到連自己的死活也漠不關心呢!怎麼,想知道自己的命運如何?求我啊!」

  陸雲卿聞言眼眸微斂,竟是直接偏過頭閉上假寐,一副「我沒興趣和你廢話」的模樣。

  羸煙直被這個動作氣得七竅生煙,身子都繃緊了微微發顫,咬牙道:「雲卿!我可是還記得當初你在城外湖畔威脅我,原來都是場面話?如今沈澈都快死了,你當真一點都不關心此事?我算是見識到了,最毒婦人心,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你和花菱一樣,都令人噁心之極!」

  「羸煙,適可而止。」

  陸雲卿驀然睜開眼,眸光湛湛地看著羸煙,「我有一件事要問你,當初你約我湖畔見面的那封信,是怎麼回事?」

  似乎是陸雲卿提及的事太過細枝末節,羸煙怔了一下,繼而立刻反聲譏諷:「到現在你還在懷疑沈澈對你的真心?!沈澈到底是眼瞎了,怎麼誰也看不上,偏偏就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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