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覺得陸雲卿說的話逗樂了李秋來,李秋來笑了笑,竟是十分配合地回應道:「咱家這次算是看走了眼,雲安郡主竟對小鎮王一往情深,連這般胡話都說了出來。記住本站域名不過,既然咱家已經找到郡主人,事情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
小鎮王的確被攔在了半路上,太后的意思,本是逼迫他去宮中面見太后,以商要事,不過小鎮王身邊的人的確臥虎藏龍,咱家這點人怕是沒可能帶走小鎮王,只能攔上一攔。雲安郡主,咱家這個答案,您可還滿意?」
陸雲卿聞言心神微安,心思電轉後,點頭道:「好,我跟你走。」
藥人軍的事,她一定要提前查明虛實,入宮是唯一辦法,有黑玉鳥傍身,且她在暗,太后未必拿她當一回事,查起事情來難度降低不少。
只要不中太后的暗手,便可全身而退。
蕭寒見陸雲卿竟然答應,頓時心中大驚,連忙上前攔下她,正要勸說,卻聽到李秋來那慢悠悠的聲音再次響起,「蕭大人,這趟渾水您最好還是別摻和?咱家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這太后想見的人,可不是您能攔下的?咱家到現在都沒動手,就是留一個善緣,您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蕭寒聞言頓時冷哼一聲,「是什麼也的罰酒?蕭某人倒想嘗一嘗!」
沈澈與他雖是合作關係,但合作多年之後他早就將沈澈當做知己好友,異姓兄弟,連兄弟的妻子都護不住,他蕭寒以後還怎麼當人?
「別衝動。」
忽然間,蕭寒背後響起陸雲卿的輕語,「你告訴沈澈,我主動去宮中,是想查明一事,此事干係甚大,我非去不可!太后拿我當籌碼,我性命無憂,讓他別太擔心。」
蕭寒聽得身子微僵,眼神都變得複雜起來。
陸雲卿的醫術是厲害,可再厲害也無法改變其出身,她能有什麼重要之事非要入宮才能查,這樣說給他聽的唯一解釋,就是陸雲卿不想讓他受傷遇險。
李秋來能帶人一路暢通無阻打到這裡,足以證明他這邊的人,根本不是李秋來的對手。
一想到曾經他還在沈澈面前質疑過陸雲卿的人品,蕭寒心中難受極了。
兩人的悄悄話,李秋來沒刻意去聽,只看到陸雲卿站出來,頓時笑道:「兩位這是談妥了?其實若是沒談妥,咱家還有的是時間,說不定沈澈心中也有郡主,頭腦發熱闖進大理寺外這銅牆鐵壁來,咱家也好一同抓了回去復命。」
「李公公,大話誰都會說。」
陸雲卿蓮步輕邁,落落大方地走到李秋來面前,笑容淺淺,「可以走了嗎?」
李秋來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旋即點頭道:「郡主請。」
陸雲卿當即踏出門外,李秋來隨在其後很快消失在大理寺門外,只余蕭寒一人臉色難看地站在大堂中,默立無言。
黑衣人全部退走後,屋外才跌跌撞撞進來一人,額頭掛彩,臉上還殘餘著幾分驚駭,「大人,方才那些黑衣人太厲害了,身體就跟銅牆鐵壁一樣,力量奇大無比,我們遠不是對手。」
蕭寒臉上冷色微微收斂,目露思索之意。
身體如銅牆鐵壁,力量奇大?難不成是橫練外功練到高深處的頂尖高手?
那種人,的確很難應付,可再怎麼樣……大理寺人手眾多,怎麼也不至於被一個高手就全部放倒才是。
他皺起眉頭,問道:「那些黑衣人有多少?」
「很多!起碼上百個!」
那人面露驚恐之色,「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我們的人就全敗了!」
「什麼?!」
蕭寒露出難以置信之色,橫練外功修煉難度極大,偌大的江湖武林練到巔峰的皆是鳳毛麟角,怎麼會忽然蹦出一百個這樣的人物?太后手中的力量,竟如此詭異?
大理寺傷員不少,好在大多都是外傷,比較好處理。
將傷員都處理得差不多後,蕭寒才看到沈澈帶人匆匆趕來,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血跡,還有一絲古怪的臭味。
沈澈穿著一身玄色武服,左側臉眼下還有一道不知什麼劃出來的傷痕,他進來看到大理寺外東倒西歪的場面,本就冷肅的臉色瞬間一寒,大步走到蕭寒面前,語調沒有絲毫感情波動地問道:「雲卿呢?」
蕭寒麵皮微抽,澀聲道:「沒攔住,李秋來身邊的人太厲害,我們不是對手。」
此話一出,沈澈仿佛被一根重錘錘擊在胸口,本就蒼白的臉色唰得一下化作慘白之色,悶哼一聲後退兩步,口角溢出一行血跡來。
「公子!」
阿一大驚失色,連忙從懷中摸出治傷的丹藥,遞出去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今天的公子,真是太瘋了,為了儘快趕來大理寺,完全就是以命換命的打法,要不是那些人忽然退去,公子現在的傷勢怕還會更重。
沈澈看到阿一遞過來的丹藥還是陸雲卿煉製的,心更是痛得厲害。
「你受傷了?!」
蕭寒驚呼出聲,連聲道:「那還逞強什麼,趕緊坐下!李秋來還算客氣,雲卿弟妹沒有受傷,只是被請去了宮中,你稍安勿躁,若是傷勢加重,你就是想去救她,都救不了!」
聽到這句話,沈澈眼神清明不少,依言靠著牆直坐下,接過阿一遞過來的丹藥,看了丹藥片刻,扔進嘴裡,眼中冷芒閃爍。
蕭寒也挨著沈澈坐下,嘆道:「這次是我對不住你,此番就算是要了我這條命,我也一定幫你將弟妹救回來。太后手中隱藏的這支力量不是一般的厲害,你可有什麼想法?」
沈澈聞言微微搖頭,聲音冷靜下來,「橫練肉身,力大無窮。我本以為是外功巔峰高手,但…數量不正常。」
言罷,他從懷中拿下一快黑色布料,「你鼻子靈,聞聞。」
蕭寒接過靠近鼻子一嗅,頓時蹙緊眉頭,視線打量著手上的黑布料,語氣中帶著一絲肯定,「很古怪的味道,不過,此人掩蓋氣味的手段雖然高明,卻逃不過我的嗅覺,這是……屍臭!我早年判案無數,對這種氣味再熟悉不過。」
「屍臭?」
沈澈冷麵閃過異色,「那些黑衣人雖然厲害,可動作的確僵硬,可若是死人……江湖上雖有煉屍一脈的傳聞,可從未有人真正能將死人煉製成可供活人驅使的傀儡,難不成……」
此時此刻,他忽然想起「止雲閣主」前幾日透露給他的情報,太后本是墨宮宮主,她若是會毒術,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可若是太后手中有這批屍傀,為何不早點拿出來?
還是說,她之前已經用過,只是沒人發現?抑或是……看到的人都死了?
「我明白了!!」
蕭寒忽然驚呼一聲,猛地起身返回屋中,驚醒還在思考中的沈澈。
沈澈捂著胸口蹙眉站起身,還沒進屋,就看到蕭寒拿著一卷卷宗回來,「還是雲卿弟妹今日提醒了我,這是『盜屍案』的卷宗,若那些黑衣人真的是屍體煉製的傀儡,難不成幕後黑手就是太后?!」
想到此處,蕭寒悚然一驚。
要屍傀背後真站著太后,那上上任全力追查的「盜屍案」的刑部尚書忽然告老還鄉,裡面包含的信息,可真令人細思恐極。
想到這裡,他忽然又回想起一件事來。
陸雲卿走之前跟他說過,進宮是為了查清一件極其重要之事,會不會就是跟「盜屍案」有關?
心中冒出這個猜測,蕭寒又覺得無比荒唐。
陸雲卿今日才從他這裡知曉「盜屍案」,又沒有多少江湖經驗,便是他自己也是現在才反應過來其中聯繫,她又怎麼可能將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撇去雜念,蕭寒輕嘆一聲,說道:「當務之急,是先救出雲卿弟妹。不過沈澈,你也別太過擔心,別忘了她身邊還有黑玉鳥跟著,性命暫且無礙,你還是先治傷,考慮清楚要跟太后如何談判才是。太后此番是狠了心,若是不從你這裡奪去一塊肉,定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沈澈抿唇沉默片刻,起身離開。
大理寺,可不是什麼商量計劃的好地方。
蕭寒看著他還有些許搖晃的身軀,喟嘆一聲,也舉步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陸雲卿坐在四面密閉的轎子中,秘密入宮的路途需要對外人保密,她自是什麼也看不到。
「雲安郡主,要是讓咱家說,您這次入宮可真真是兇險了。」
李秋來那公鴨嗓般的聲音在轎子外響起來,「您要是不嫁給那小鎮王,可不就啥事也沒有了嗎?這兩家間聯姻,太后定是看不過的,您說您也是可憐……一個養女,這閒王府丟了不心疼,鎮王府這次若是肯低頭,也不會有什麼損失,至多丟些面子,可不會有人顧您的死活。」
陸雲卿端坐在轎中,聽著李秋來絮絮叨叨,目光連閃。
這李秋來,有些不對勁。
太后高高在上,可不會在乎小人物的死活,特別是……她明面上的身份沒有任何價值。
那這些話,是李秋來自己說的。
她對自己說這些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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