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春光大好,喜事臨門。
江海是跑著衝進沈小婉看書的庭院裡的,正欲大聲稟報但被守在門口的杜月給攔住了,「幹什麼呢你?橫衝直撞的想幹什麼你?」
江海斂了聲,「月兒,你快稟報夫人,榜上有大公子的名字。」
杜月也笑了起來,「當真?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自然是真的,我難道還騙你不成。」江海朝掩映在樹蔭間的琉璃屋舍,「月兒,你快與夫人稟報去,夫人高興了應當會給你賞的。」
杜月笑看著他,「你不自己進去?」
「還是你去吧。」江海有些小心思,但確是為了杜月著想,也願意將這討賞的功勞給杜月。
「那好吧。」杜月轉身往廳堂里走去,只是轉身的剎那,沉穩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
杜月快速的進了廳里,躬身稟報著,「夫人大喜,江海剛才衙門看榜回來,大公子不僅在榜上,還名列前茅。」
「這倒是大喜事,有賞。」沈小婉望向琉璃窗外的樹影,「這個好消息可告知大公子了嗎?」
「還沒來得及,適才厲公子來尋,大公子與厲公子一道去了御史大夫府上。」杜月問道:「奴婢現在就讓江海去通知大公子?」
「不必了,想必應當也是知曉了。」沈小婉吩咐道:「讓廚娘多備些好菜,等他歸家了好生慶賀一番。」
「奴婢這就去廚房讓周廚娘多備些大公子喜歡的菜。」杜月頓了頓,「二公子和三公子愛吃得也多備兩個。」
「這倒是,忘了他倆又該鬧騰了。」沈小婉將手中的帳本放下,揉了揉眉心,「新請的帳房何時過來?」
如今宅院大了,僕人也多了,收入支出各項事也增多了許多,光是這一月修剪樹枝和工匠幹活的銀錢就沒少花,但這些事全靠沈小婉、杜月管理的話一天到晚就負責做帳了。
沈小婉只想做權貴夫人,可不想為這些小事勞累,所以直接聘了兩個帳房先生進府做帳,要支銀子就拿了申請銀子的帳單來尋沈小婉蓋了印章,再拿去找邱嬤嬤支取銀子。
現在家中的銀子尚未放到帳房,都放在沈小婉這處的,暫時由邱嬤嬤看管,等帳房先生常做一段時日之後,確定品性之後再將莊子和兩間租出去的鋪子放到帳房,以後便全靠這些產出維持整個江宅的開支了,就相當於江家的祖產了,若是不夠再買幾處鋪子做生意便是了。
邱嬤嬤說勛貴人家的祖產之所以豐厚,也是靠著世代積累,像沈小婉這般直接放入大筆銀子充公已經比多數人家豐厚了,不必再購買。
至於繪染閣、染坊、香胰子,那是沈小婉的私產,暫時不會放到帳房那處被人染指的,畢竟裡面的利潤太多,難免有人會生異心。
邱嬤嬤說就當做是夫人的嫁妝,婦人的嫁妝都是自己管理,也算作自己的私產,就算聖上來了也無法讓夫人交出產業。
交不交到公中沈小婉倒是無所謂,畢竟這個大家子都是她的,之所以留下也是因著江執帶回來的金銀珠寶極多,足夠支撐家用了,另外這些產業很容易遭人眼紅的,若是有朝一日出了什麼事兒,她也能以嫁妝私產為由安全帶走。
呸呸呸,不會出事的,沈小婉抿了抿唇,這也是江執的主意。
「回夫人,兩名帳房應該明日就會過來。奴婢已經吩咐婆子將在前院收拾一個小院做帳房,另外還安排妥當了住處。」杜月道。
沈小婉頷首,「你辦事越來越讓我放心了。」
「多謝夫人誇獎。」杜月謙遜的躬了躬身,「那奴婢先去尋了周廚娘安排晚膳。」
等杜月出去後,沈小婉起身走到廳外,風輕輕吹過,滿園的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還伴著絲絲涼意,可想入了夏,住在這個庭院裡也不會覺得太過炎熱。
小寶沒過一會兒就回來,一路跑進院子裡使得滿臉通紅,「娘,我上榜了,可以繼續考。」
「娘也知道了。」沈小婉拿著手絹給他擦擦臉上的汗,「娘讓廚房多備些你愛吃的,咱們晚些時候慶祝一番。」
「好。」小寶喘勻了氣,「娘,那我先回屋看書去了,離三月二十沒幾日了。」
「好,去吧。」沈小婉送小寶到了東院,又給他沏了明目醒神的茶水,「看一會兒起來走動走動,別累著了。」
「放心吧娘,我不累的。」小寶拿著書,認真的看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小寶便又鑽進了書里,偶爾去一趟韓家和陸家,聽兩家的長輩給他們猜的題和解析,除了背誦的題目以外,策論在科舉考試中占重中之重,既考對前人所書的熟悉,又看眾位學生對當前政治是否敏銳,同時還要以遠瞻、全面的目光提出問題、解決問題,對向朝廷獻計獻策。
每兩天寫一篇策論,交給老師查閱,然後再寫,等到三月二十時又有了幾分把握。
府試考三場,直到三月二十六便考完了,之後便是等待了,要等到四月下旬才能知曉是否通過同時能考試。
考完了的小寶他們便放鬆了許多,每日與厲遠一道去外間玩耍,或是去書坊街上去看書。
偶爾韓墨陸景瑜他們也會到家裡來,待看到林蔭蔽日如深林般的江宅,頓時喜歡得不行,因為這種滿是大樹的林園只能在山裡才能看見,他們家中都是小橋流水、樓閣雅舍,文氣秀雅。
「懷瑾,你家真好,感覺像隱居在山林中一般。」韓墨坐在東院的琉璃窗前,望著外間茂密林間的棋盤與一旁的一隻木椅鞦韆,無事時躺在鞦韆上睡覺,被風輕輕一吹,倒是愜意,「你怎麼不早叫我們來?好東西也不知分享。」
「叫了你你還老說要念書,不過來。」厲遠哼了一聲,他家離江家很近,經常過來玩,有時候像猴子一樣在林間穿梭,自由得很,「西院裡還有樹屋,不過都是鬧鬧和懶懶住的,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陸景瑜道:「去。」
四個帥小伙立即往戲園走去了,待見過樹屋、旋轉木馬、蹺蹺板、還有滑梯之後,陸景瑜嘆道:「你娘帶鬧鬧他們真好。」
小寶也不妒忌,反而很自然的說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