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了一遍院子的沈小婉並沒有看到什麼饅頭,所以在迷惑了一上午之後便沒有想到底是誰來偷東西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萬事都有小黑在,怕個卵!
接下來的幾日一切都很平靜,沒有賊也沒有王家村的人找上門,警惕了幾日的沈小婉也放鬆了不少,再加上李村長終於同意村民們結隊去深山打獵了,每家每戶出一名壯年勞力,也可多出一名,上不封頂,打回了獵物換了糧食便以出動的勞力來領取。若是沒有壯年男子的人家一定要去也可以,但是不能拖後腿,深山危險重重,若是出現了傷亡,村長是不負責的。
這話李村長在同意大伙兒結隊去深山打獵時便說了,總之大家想要冒險獲得吃的,便得付出。
「村長,我們知道的。」
「再說了有葉大哥在,我們跟著他走,肯定不會遇到事兒的。」
葉獵戶壓力很大,「你們聽我的便應當沒有大問題,若是私自行動出了問題,可別怪我。」
「放心吧。」
沈小婉對此表示懷疑,沒出事時大家都答應得好好的,若是出了事兒,這些人的家人肯定得鬧。
很快,壯年們便葉獵戶雄赳赳氣昂昂的進山了。一行三四十人,也唯有葉獵戶有弓箭,其餘都是扛著鋤頭拿著柴刀,有的人甚至拿著一根削尖的木棍便進山了。
如此簡陋的裝備,嗯,祝你們好運。
「娘,李大叔去哪裡啊?」小寶問。
「去山裡抓野豬換糧食。」沈小婉走到靠近路邊的紅薯地里,彎著腰掐紅薯尖兒。
小寶也跳到土裡,跟在沈小婉的身後,學著她的樣子掐紅薯尖兒,自豪的說道:「爹也抓野豬,還是三頭。」
「你爹差點就沒命了。」沈小婉把看了一眼地里長得瘦不拉幾的紅薯藤,嘆了一口氣,「晚上的時候得挑些糞水淋一淋。」
新修的茅房裡已經積攢了許多髒水,又割了不少草進去漚肥,應當是是夠用了。
「小婉你掐紅薯尖兒幹啥?這可是餵豬的。」崔淑芬和張大嫂從竹林那邊走過來,看到沈小婉在掐紅薯藤便問道。
沈小婉已經掐了兩把了,「掐來吃。」
「可都是拿來餵豬的,煮了人還能吃?」崔淑芬從來沒有想過紅薯藤還能吃的事兒。
「不煮,就像炒菜一樣的炒幾把火放點鹽就能吃了。」沈小婉頓了頓,「千萬別放水煮,直接炒出來的脆生生的,味道不錯。」
張大嫂也從來不知道紅薯藤人還能吃,她只知道人吃紅薯,葉子給豬吃,「真的能吃?」
「嫂子你們掐一點回去試試就知道了,比山里挖的野菜味道應該能好上不少。」
「那我得回去試試,最近吃野菜嘴裡都沒味兒了。」
「可這得拿油炒吧?」
「是的要一點。」沈小婉瞧出張大嫂臉上的為難,「實在不想炒就在水裡過一下,涼拌著吃,但味道沒有炒著好。」
「這也要不了多少油,沾點鍋就成了。」李村長家的日子還算過得去,用點油崔淑芬還是捨得的,「那我回去就試試。」
劉三娘提著一籃子野菜從竹林的方向出來,「喲,這都吃上豬食了啊?真夠造孽的!」
三人沒理她。
「做人還是得勤快一點,多去山裡轉悠轉悠總能找到能吃的野菜的,總比吃豬食好吧。」
沈小婉拿著掐好的幾小把紅薯尖兒走出地里,「嫂子你們去家裡坐坐不?」
「不去了,我回去掐尖兒去。」崔淑芬轉身就走了,也不搭理劉三娘。
劉三娘看著幾人紛紛走了,氣得咬牙切齒的跺腳!得意個什麼勁兒?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張大嫂跟在沈小婉身後走到了院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劉三娘已經走了,這才小聲說道:「我剛聽淑芬說劉秀香生了。」
沈小婉算了算時日,應當也該生了,「什麼時候生的啊?」
張大嫂湊近了說:「昨兒晚上,聽說生了一個閨女,江婆子這一天的臉色都難看得不行,連荷包蛋都沒煮給劉秀香吃。」
沈小婉錯愕,「不至於吧?」
「江家隔壁不是劉家嗎?劉家的人聽見江婆子罵罵咧咧的一早上,說生個賠錢貨還吃荷包蛋之類的話,總之難聽得去了。」
沈小婉眼角抽了抽,這劉家人聽牆角的功夫可真夠厲害的,哪次江家的事兒傳出來不是劉婆子傳的?
「生個女兒又怎麼了?又不是不會生,下次再生個兒子就是了。」張大嫂自己頭一個就生的女兒,好在爹娘沒指責她,男人對她也好,「江長遠也嫌劉秀香沒生出兒子,撒氣的扔東西,嫁給這種男人算倒了八輩子的霉。」
沈小婉撇了撇嘴角,江長遠這種性子的人不發脾氣撒火才叫怪了。
「這嫁人就跟投胎似的,嫁個對你好的你日子就好過,嫁個對你不好的,一輩子就沒好日子過了。」同為女人,張大嫂這時候還是蠻同情劉秀香的,好好的縣城商戶姑娘怎麼就非得嫁給江長遠這樣的鄉下小子呢?傻不傻!
「嫁人不就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嗎?」沈小婉淡淡的笑了笑,望著在院裡玩耍的小寶,還好,她嫁的這個男人是個好的。
「就是。」
石頭從張家那邊跑了過來,「娘,奶叫你回去。」
「有啥事兒?」
「不知道。」石頭說完就朝院裡看去,「嬸子我去和小寶玩會兒。」
「進去吧。」沈小婉朝著屋裡喊了一聲,「小寶,石頭哥哥來了。」
小寶拿著筷子穿著的紙風車噠噠的跑出來,「石頭哥哥快來看我的風車,它會轉……」
「哇……」
「哎,恐怕又是為了糧食的事兒。」張大嫂嘆了口氣,轉頭朝屋裡喊了一聲,「石頭你玩一會兒就回來幫著娘幹活。」
玩得正起勁的石頭沒有回答,正噘著嘴巴吹風車呢,看著風車隨著呼出的氣流不停的轉動著,兩個小孩也哈哈的笑了起來,「轉了轉了……」
「這孩子。」張大嫂嘴裡埋怨著,眼裡卻帶著笑。
沈小婉也朝小寶看去,他的小臉上洋溢著純真燦爛的笑,果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歡喜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