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再窮也不能做賊

  待賊人被送走時,晨光微亮。

  沈小婉將院子簡單的收拾了收拾,又從牆角抱起一顆大南瓜,拿刀切分成了五瓣,一瓣莫約有兩三斤,將其一一分給了半夜過來幫忙的人家。

  楊大哥的媳婦兒看著金黃的南瓜眼睛都笑眯了,「也沒幫上忙,咋還好意思要你的東西。」

  真不想要就別露出這種表情呀,沈小婉笑笑也沒說什麼,將南瓜分到幾人的手裡,「夜裡多謝嫂子大哥你們過來幫忙了,要不是你們我還抓不住那個賊。現下家裡也沒啥好的東西,就這個南瓜還拿得出手了,嫂子們也別介意。」

  「這南瓜長得好,一看這橙黃的顏色就知道甜得很。」

  「那我們就收下了啊。」

  幾人走後,張大嫂嗤了一聲,「這麼好的東西咋給她們了呢?」

  「我不喜歡欠人情。」沈小婉將剩下的南瓜塞給張大嫂,「嫂子拿回去燜飯吃。」

  「不用不用,家裡有呢,還是你年初給我的種子,這種南瓜又大又甜,明年還種這種。」

  「拿著吧嫂子,我屋裡還有呢。」沈小婉不容拒絕的塞給了張大嫂,「嫂子家還有糧吧?我這裡還有些。」

  「有呢有呢。」張大嫂忙道:「當初幸虧你提醒了拿銀子去換了些粗糧回來,要不然現在肯定和村里許多人一樣餓肚子。雖然剩下不多,但省著吃還能吃上一兩月,到時候土裡的紅薯也該長成了,到時候就好了。」

  「紅薯耐旱,肯定會有好收成的。」

  「好收成是不指望了,只要不絕收就成了。」張大嫂看了看躺在院角的小黑,「家裡幸好有小黑。」

  「對呀,幸好有小黑。」沈小婉也是慶幸養了一隻看家護院的狗。

  張大嫂:「也不知是誰那麼大嘴巴什麼話都往外說,這才給你招來了禍。王家村的人也不是好人,被你家狗咬了也不知會不會記恨在心。」

  沈小婉抿著嘴唇沒說話。

  張大嫂又道:「你也莫怪村長膽小,王家村的惡霸挺多的,大家都不敢得罪很了他們,這次是他們理虧,想來只要不過分了,肯定不會再找上門來了。」

  沈小婉皺起眉,心底不安,直覺告訴她將人放走了不是一件好事,可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小心防備著了。

  「你在家也小心著一些。」

  「我會的。」沈小婉把張大嫂送出門後便走到院角處,賊人爬牆的地方,村長他們在的時候在附近確認過了,沒有同夥,也沒有其他作案工具,就是臨時起意過來偷東西的。

  沈小婉望著自家高高的院牆,足有兩米多高,那賊人並不高,不可能那般輕而易舉的爬上高牆,她出來看到的時候,賊人是從院牆裡往院外爬,那就說明賊人是先爬進了院子的。

  但小黑怎麼沒有早早的叫呢?

  沈小婉不覺得像楊大哥他們開玩笑的那樣,小黑成精了,知道等人進坑了再直接咬個現行。小黑再聰明也不可能這麼厲害,再說了狗的耳朵極為靈敏,隔得極遠都能聽到動靜。

  唯一它不早早的咬的原因可能是那人的動靜極為輕,輕得小黑並不在意,要麼就是還可能有小黑經常見到的熟人,小黑聞到熟悉的氣息之後便並無動作。

  無論是哪一種,都令沈小婉後背一涼。

  不過沈小婉更傾向於是前一種,因為她家的圍牆這麼高,沒有踮腳的東西根本不可能輕易的爬上來的。

  沈小婉左右看了看,又飛快的朝後院跑去,檢查了倉房之後確認門栓這些沒有被動過之後才鬆了一口氣,那人別是為了她的香胰子來的吧?

  想到前些日子找上門的雲鳳樓的劉掌柜,被她婉拒之後便沒有出現過,會不會是他背後的東家心底不滿她拿喬?但卻派出這麼個小賊來做什麼?還想把她的香胰子都偷走不成?

  沈小婉想不明白,轉身去了前院,小黑圍著她轉圈討好著,她拍了拍它的狗腦袋,「幹得不錯,下次外間有人路過就咬,別等進了家門再咬知道嗎?」

  「汪汪。」

  沈小婉哼了一聲,「最好是記得了,要不然以後沒骨頭吃了!」

  「嗷嗚……」小黑委屈的叫喚著。

  槐樹村不大,沈家遭賊的信兒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遭賊了?逮住了沒?」

  「逮住了,聽說還被狗把屁股給咬爛了。」

  「啊?這麼慘?那不得請大夫?」

  崔淑芬看了一眼慘叫一聲的劉三娘,「請什麼大夫?沒咬死就不錯了。」

  劉三娘嘖了一聲,「那咬死了豈不是害了人命了。」

  「那也是他活該,誰讓他當賊去。」崔淑芬挺著個大肚子,大聲說道:「咱們村子都是好人,再窮也不能去偷東西,大伙兒說是不是?當賊的被抓到打死都是活該的!」

  「就是。」

  「窮就省著點也能活,哪能去偷人家的東西。」

  「就是那種人從小爹娘就沒教好,要是我兒子學著偷東西,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可不是。」崔淑芬又說了幾句便挺著個大肚子回去了,爹交代的事情她都辦好了,村里要是有人還敢偷,那就莫怪被人家的狗給咬死了!

  下響,空寂無人的道路上突然走出來一個提著籃子的婦人,婦人形色匆匆的走了半個時辰到了王家村,熟門熟路的到了一處低矮的竹屋處,「小四,在嗎?我給你帶了些藥和吃的過來。」

  片刻後,一個瘦小的男人一瘸一拐的把門打開了,滿臉的鬱氣,「你他娘的沒說那狗那麼大!」

  婦人側身進了屋子,「我說了是只半大的狗,誰知你就直接進去了,不是讓你扔個饅頭嗎?」

  「老子扔了,那狗聞了聞就不吃!」

  「你放的藥是不是味兒太重了?狗才不吃的?」

  「那藥哪兒來的味兒?」

  被兩人議論的小黑此刻正望著飯碗裡的飯食,十分挑食的汪汪兩聲:沒有肉,不想吃!

  「誰知道它不吃,老子等了好一會兒沒聽到動靜才進去的,沒想到一進去就被狗給發現了,結果那狗還嗅饅頭。」瘦小的男人用力的捶了捶牆壁,用力過猛,扯得大腿和屁股疼得不行,「哎喲,哎喲,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