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
沈小婉睡得迷迷糊糊地間又聽到了小黑的叫聲,又有賊?還真是夠不死心!忙抄起床邊上放著木棍朝屋子外間跑去,等她跑到院子裡,發現炤房後方隊柴的柴棚火光滔天,正有朝院子這邊燒過來的趨勢。
「汪汪汪……」小黑驚慌的大叫著,不停的撓著緊閉的院門,似乎極力想跑出去。
沈小婉被竄起的火光嚇得小臉蒼白,雙腿發軟。
「汪汪……」小黑跑過來咬著沈小婉的褲腿用力的往外扯,巨大的撕扯力讓她回過神,她忙跌跌撞撞的跑到院門口將門打開,小黑一下子竄了出去,飛快的朝竹林方向跑去了。
「來人啊,救火呀,張大嫂……」沈小婉跌跌撞撞的跑了幾步,又想起屋裡睡著的小寶,忙朝院裡跑去,將熟睡的小寶給叫了起來。
「娘……」被吵醒的小寶揉著惺忪的雙眼,不高興的掙扎著雙腿,想要繼續睡。
沈小婉將小寶給拽著往屋外拉,聲音顫抖的說著,「別睡了,別睡了,快跑……」
小寶看著院裡的火光,嚇得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沈小婉連說了幾聲,可小寶還是止不住的哭,哭得她心底更慌亂了,大吼道:「別哭了!」
小寶嚇得扁著嘴巴,忍著眼淚望著沈小婉,一抽一抽的啜泣著,不敢苦出聲。
「小寶快去張嬸子家叫嬸子他們幫忙,聽到沒有?」沈小婉把小寶往屋外推,然後拿著水桶就往灶房後面跑去,一定要趁著火還沒有燃過來的時候將火澆滅,要不然家裡就保不住了。
小寶望著跑走的娘,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眼淚嘩嘩的往外流,但還是記得娘說的話,娘讓他去找張嬸子幫忙,他不敢耽擱,光著小腳丫就朝張家跑去。
泥巴小路,不太好走,小寶摔了好幾跤,但他都沒有停下,大概是他哭得太大聲了,還沒跑到張家,張大嫂她們就已經起來了。
見到張嬸子的小寶哭得更大聲了,拉著她就朝自己走,「嗚嗚嗚……娘……」
張大嫂看著沈家那邊滔天的火光,嚇得臉都白了,慌裡慌張的和張大娘說了聲讓她去叫楊家人之後就要跑。
「桂香你懷著孕呢,別去。」
「桂香你去喊人,我和你娘過去幫忙。」張大爺披了件衣服就朝沈家跑去,「大丫把小寶抱屋裡去。」
楊家嫂子:「糟了,水缸里沒水了。」
「水井裡還有水。」沈小婉忙跑去水井旁邊打水,一桶一桶的水從水井裡打了出來,但這麼一點水也只是杯水車薪,而且柴房的火已經燒上了灶房的屋頂。
張大嫂:「不好了,起風了。」
風一吹,火勢更大,這下完了,沈小婉的臉已經慘白了,她的房子,她的院子,她的家……
「風……風往外面吹了!」
有風相助,火勢開始往竹林方向燒,趁著這個空隙,村民們幫著將燃上灶房屋樑的火給打滅了,然後就所有人都追著火勢打去,「不能讓火燒到了山上,要不然就完了。」
家裡的被打滅了,沈小婉緊繃的弦一下子斷掉了,整個人一下子就癱軟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心底也砰砰砰的跳個不停,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渾身也是汗淋淋的,像剛從水裡被拉起來似的,衣服都能直接擰出水了。
張大嫂幫著把把柴房裡零星的火給徹底滅掉,以免再次復燃,然後坐在邊上的石階上,「沒事了。」
「嗯,沒事了。」沈小婉整個人癱軟的倒在地上,手搭在額頭處,遮住眼角的後怕的淚光,嘴裡不停的重複著,「沒事了,沒事了……」
天乾物燥,地上的草一下子就著了。
很快火勢就燒到了竹林里,竹林里干黃的竹葉一下子就著了,更加快了火勢的燃燒,遠遠望去,整個竹林成了一片火海,火光漫天,照得夜空一片通紅。
李村長帶著留守在村裡的村民們拼命的打著火,沒有水,只能用樹木的枝條捆成一把一把的去打火,但人打的速度哪有火燒得快,一小會就燒過了竹林,往後山上面燒去了。
沈小婉歇了一會兒,等腿不軟了又咬牙站了起來,拿著家裡的柴刀就往外走。
「小婉你去哪兒?」張大嫂擔憂的望著她。
「去打火。」
「打火你拿刀幹啥?」
「天氣乾燥,光靠打火怕是不行,得拿到看出一些空地,火才燃不過去。」沈小婉拿著刀就往外跑,「嫂子你快回家拿些柴刀和鐮刀,越多越好。」
「誒,我這就回去拿。」
沈小婉拿著幾把柴刀和鐮刀找到了李村長,「村長快,讓大伙兒將後山那一片砍出半丈寬的空地,這樣火就燒不過去了。」
「我去,我去砍。」
「那這邊砍不砍?」
「不用,那處都是亂石包,火燒不過去,讓幾個過去守著就是了。」
「幸好幸好,只有去後山的那個斜坡上的樹林多。」
「就是,幸好後面是山崖,也不擔心火燒上去。」
沈小婉也覺得慶幸,幸好她家這個位置還算好,只要把去後山的小山坡的控制住,這火就燒不到後山去,不像村子裡邊的一些人家,若是著火了一燒就是數戶人家,後方還有連綿的山林,順著山林往上燒就把隔壁村的山也會燒著了。
等火徹底熄滅掉,天色將亮。
所有人都是灰頭土臉的,也顧不得地上髒,全都累得沒有力氣了,全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沈小婉撐著疲軟的身子,走到李村長的跟前,「村長,辛苦了大家一夜,我回去煮些吃的,大伙兒歇會兒就到我家裡來吃飯。」
「不用。」李村長一臉疲憊,滿身的灰燼,「現下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這麼多人去你家吃你可經不起吃。」
「這場火是從我家起的,又燒了這麼遠,大伙兒也忙了大半夜,我煮些吃的有什麼關係?」
「這火是怎麼起的?」李村長問。
「有人故意放火。」沈小婉沉著臉,「小黑追了出去把放火的人咬了,我請楊二哥幾個幫忙把人捆了,現在就捆在屋旁的樹上。村長要不要去看看?」
李村長也沉下臉,跟著她去見放火的人,見到被綁在樹上不停叫著痛的兩人時氣得直發抖,恨得不行,「怎麼是你?」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你竟然和外村人勾結害村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