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水?陶罐里的水是煮開了的熱水。閱讀」沈小婉忙指向炤台上的陶罐,裡面裝得是煮沸過的開水,放了好一會兒了,應當是溫涼了。
剛泡了澡出來的沈小婉臉頰被熱氣蒸得潮紅,頭髮微濕,隨意散落在耳畔,抬手的動作無意間透出幾分嫵媚,令江執看得心底莫名燥熱了起來。
夜風輕拂,並沒有將那股燥熱吹散,反而將他心底的欲望放大了,喉嚨發乾,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
江執是開過葷的人,隨軍四年多沒少聽其他兵痞子說葷段子,但他一向是一笑了之並沒有多大意動,回家之後因事頗多,也並未多想過,今夜也不知怎的了,估摸著是他酒還未醒,以至於他看了她就想要。
沈小婉見江執盯著自己發呆不說話,心想這人酒還沒醒?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誒了一聲:「酒還沒醒?」
手在眼前晃過,江執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令他心底更加躁動了。
沈小婉只以為江執還是醉醺醺的,整個人反應慢,嫌棄的說道:「你酒量真差。」
平日裡她鮮少和江執這般說話,都是中規中矩的說,畢竟這人是從戰場上回來的,哪怕他可以隱藏了,可生氣時身上還是會時不時露出的一股殺氣。
她原本一開始也是沒察覺的,是還未起房子之前的一個晚上,她起夜的時候發現他的被子掉地上了,便想著去撿起來給他蓋上,可剛一靠近就他就睜開眼了,還抓住了她的手。
那雙眼睛裡透著的戒備,身上透著的殺意,沈小婉當時嚇得跌坐在地上,那時她就知道他不是他表現的那麼老實簡單,幸好她沒得罪過他,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後來在江家人找茬的時候又出現了一次,只是很快就消失了,但所有人都在鬧根本沒有人注意到。
「我酒量很好。」江執看著不怎麼怕自己了的女人,強調了一句:「守信都喝不過我。」
沈小婉聽著他固執的說自己酒量好,不由莞爾,這還不是醉酒沒醒是什麼,還嘴硬!
「你……」江執抬了下手,口乾舌燥的又咽了下口水。
「你喝水去,記得關門。」沈小婉抬手捋了捋微濕的頭髮,錯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江執循著淡淡的清香回頭朝沈小婉看去,寬鬆的裡衣下藏著玲瓏有致的身軀,正看得起勁時,沈小婉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他忙轉身朝灶房裡走去,可一不小心就撞倒了半闔的木門上。
沈小婉噗嗤一聲笑了,還說沒醉。
江執忙推開木門進了灶房,拿起碗舀了三碗水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心底的躁動這才漸漸消停,口乾舌燥的感覺也消失了,腦子也漸漸清明起來。
又喝了一碗水,江執呵了一聲,這女人竟然穿著裡衣就大大咧咧的房間外走來走去,再有下次他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
江執關了門,去茅房就著沈小婉洗過的水三五兩下的洗了個澡,也不嫌髒,反正是自己的女人,洗乾淨後又折回房間。
路過沈小婉的房間時,他推了下門,推不開,門應該是從裡面拴上了。
江執揉了揉有些疼的眉心,繼續往隔壁的房間走去,躺下之後才想到,這女人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她男人了?他都還沒進去,怎麼就鎖門了呢?
他回來之後一直沒和她睡一處,主要是那個小床太窄太不牢固了,他怕他睡上去動幾下那床就塌了,這才鋪了草蓆睡地上。這都搬新住處了卻還不睡一起,這像什麼話?明天一定要好好說說她!
另一邊的沈小婉聽到了剛才的推門聲,不禁皺了皺眉,這男人推她門做什麼?酒醉得都認不得門了?
始終沒和江執在一條腦電波上的沈小婉撇了撇嘴,壓根就沒想到江執是想行使夫妻權利,所以直接躺在了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本來累了一天的人就應該一覺睡到大天亮,結果沈小婉半夜竟然做起了噩夢,夢見被一條又黑又長又大的大蛇追,她害怕得邊哭邊跑,跑到了她買下的無患子樹林裡。
林子裡雜草太多,她竟然被絆倒了,一下子摔倒了地上,也就是這一剎那,她被大黑蛇給追上了。
沈小婉哭著求救,「你別吃我,別吃我,嗚嗚嗚……救命啊,救命啊。」
大黑蛇伸出蛇信子,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似乎在考慮怎麼吃她似的。
沈小婉嗚嗚的哭,尼瑪太嚇人了,她不怕天不怕地,就怕這種滑不溜秋的東西。
下一瞬,大蛇一下子甩動著蛇尾將她這個身子給纏住了,還把蛇尾往她腿間鑽去……
這是要幹什麼啊?沈小婉嚇得都不敢動彈了,就在她愣神的剎那,一陣青煙升起,蛇頭突然變成了江執的腦袋,張著大嘴就要咬她……
沈小婉一下子被嚇醒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雙腿,還好沒有蛇尾巴,可嚇死她了。她怎麼做這麼噁心的夢,最後還竟然變成了江執,他又沒對自己怎麼樣,她怎麼會夢見他變成蛇了呢?
沈小婉翻了個身,卻有些睡不著了,一閉眼她就老想起那條打大黑蛇,一下是蛇頭一下是江執,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
她掀開青色的帳子望著窗外,月光清皎,透過窗戶灑進屋內,在地面上映出斑駁光影。
時辰尚早,莫約才寅時三刻。
睡不著的沈小婉呆呆的看著屋內的擺設,借著月光可以看得很清楚,床頭一側放著專門請木匠為她製作的梳妝檯,桌上還擺著一個老梨木的妝奩,樣式是時下最簡單大方的一種,和符合沈小婉的眼光。
只是裡面只有一把木梳,其他什麼首飾胭脂都沒有,空蕩蕩的,看起來怪心塞的,不過沈小婉想的開,等山上的無患子結果了,等她賺了銀子,就可以買很多首飾了。
床的另一側擺著衣櫃,衣櫃比一般人家的大一些,可以放不少東西,靠窗的位置處擺了一張高腳茶杌,茶杌兩側分別擺放了一張木椅子。
茶杌上還擺著一隻白色的瓷瓶,裡面插著幾朵野花,給這間極為簡單的屋子裡添了幾分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