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傑西卡·伯恩特小姐
「斯溫叔叔，您答應過我的，要幫我找一個最合適也最可靠的人手，但您真覺得隔壁那團物體可靠嗎？」
金髮女士傑西卡·伯恩特正和斯溫·懷特一起辦公室旁的房間裡，剛才傑西卡一見霍斯特，就把斯溫拉回了這裡。
此時女士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錯愕，但臉色陰沉眼神兇惡的透過門縫盯著裡面『那團物體』。
「這樣一個貪財卑劣毫無底線的敗類，就是你口中的王牌人選？而且我的靈覺看不出他有一點神秘性，連外面那些業餘人士都不如。」
「他的戰鬥力確實很一般，可能牽一條狗過來都能追著他咬，也沒有警察總署頒發的偵探事務所A類執照，這一年來，只能算是街頭拉客的臨時神秘獵人。但是，傑西卡，相信我，除非你是打算找人和幻世主宰以及它們的邪教徒正面交戰，否則霍斯特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斯溫·懷特解釋道：
「他對神秘的靈覺是其他人無法比擬的，從我們進門他說的那句話就能看得出來，他已經感應到照片上殘留的神秘性了。別說其他業餘人士了，你這個位階1能感應到神秘性嗎？」
伯恩特小姐咬著嘴唇沉默了。
「伱看，他可以第一時間發現神秘的存在，再加上他對神秘天生的吸引能力，只要這真是神秘事件，絕對逃不過他的調查。」
「何況你們家突然發生這種事，恐怕不是偶然事件，背後說不定會牽扯到其他東西，據我觀察，這個人對謊言和騙局之類的事，有一種天生的辨識能力。配合他本身的特點，確實再合適不過了。」
「哼，他當然能辨識了，他自己就是個卑劣又貪財的騙子，專門玩弄話術，他那是認識同類。」傑西卡咬著牙說道。
「呵呵，他有時候行為的確是惡劣了一點，對金錢偶爾也執著了一點，但至少是個信守承諾的騙子，前一段時間他喝多了，說要幫莫妮卡解決儀式之刃的問題。連莫妮卡都覺得他只是酒後吹牛，但今天他就把刀帶來了。」
伯恩特小姐不說話了。
「而且一年來，他已經解決了五個懸賞了。」見傑西卡不明所以，斯溫解釋道，「我們的懸賞目標都不算強，實力上來說一個外面那種業餘人士都能解決。但是想找到解決方法卻非常麻煩。就像他剛剛解決的儀式之刃，根本找不到它的蹤跡，以至於全城三十多個靈魂覺醒者都拿它們一點辦法也沒有。但他就能憑著一個業餘人士的身份，做到我們三十多人都做不到的事，而且還連做了五次，你需要的不正是這樣的幫手嗎？」
「哼。」伯恩特小姐冷哼一聲，倒是沒有反駁。
「呵呵，他到底怎麼惹到你了？你可很少和別人生氣，一向只鑽研學術啊。」
「他……」
金髮女士攥緊了拳頭，卻又說不出話來。
實在有些丟人。
這次為了不暴露這裡的秘密和家族的秘密，她不得不獨自來酒吧求助，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進門，結果差點進不來酒吧誤了事。
她也知道，自己其實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損失。
花掉了本來準備花掉的錢，然後實現了原本的目的。
一點問題都沒有。
嚴格來說，她甚至還應該說聲謝謝。
但不知道為什麼，傑西卡·伯恩特小姐現在就是暴躁的想要打人。
尤其是看到裡面的傢伙正無聊的擦拭銀盧卡的時候，這樣的情緒就更明顯了。
「咳咳，霍斯特先生。」斯溫·懷特趕緊先一步重新走進了辦公室，笑呵呵的請傑西卡在對面沙發上坐下，「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傑西卡·伯恩特小姐，伯恩特家族的長女，由她來代表伯恩特家族下達委託。」
「敬愛的霍斯特先生。」跟在斯溫身後，傑西卡露出標準的貴族式笑容，意味深長的說道，「正如您期待的那樣，下次合作的機會這麼快就出現了。」
嘖，這個僱主好像還挺記仇的，早知道多坑她幾個盧卡了。
霍斯特頭痛的嘆了口氣：「你確定要僱傭我嗎，伯恩特小姐。」
「當然，斯溫叔叔竭力推薦的人，我當然不會錯過。」伯恩特小姐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您放心，敬愛的霍斯特先生，我會竭盡全力配合您的工作。相信您在我的配合下，『一定』能在三天之內完成任務，對吧，呵呵呵。」
否則就不會有第四天了是吧，可惜，我三十七次神秘接觸不是白費的，在這方面的經歷，我自信一點也不比你們這些專業人士少。
霍斯特笑了笑：「我也這麼相信著，所以，報酬呢？」
自信的氣勢讓傑西卡·伯恩特一窒，她咬著嘴唇重新打量了霍斯特一番：「伯恩特家族願意為此付出五十……四十九銀盧卡的基本酬勞，根據任務具體難度可以繼續追加。」
「我還有個附加要求。」
「請提出。」
「我希望借閱伯恩特家族的典籍，第三紀的。」
辦公室里沉默了一瞬，傑西卡·伯恩特和斯溫對視一眼，隨後她點頭道：「可以，我甚至可以把您想要的東西幫您找出來。」
「那麼……」霍斯特豁然起身，禮帽按在胸前優雅的躬身行禮，「薇拉大街的霍斯特·卓姆，願為您效勞，美麗的小姐。我一定竭盡所能，如期完成您的委託。」
「由衷期待，我會一直看著您的，霍斯特先生。」傑西卡輕提裙擺還以淑女的禮儀，意味深長的說道，「所以您準備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
霍斯特一邊說，已經一邊帶好帽子拎起手杖，順手還把之前斯溫給他倒的酒端在手裡。
傑西卡一愣：「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真的可以嗎？」
「緋紅之月的光芒下，不正是神秘的蹤跡彰顯之時嗎？」霍斯特朝斯溫打了個招呼，隨後站上了升降梯，「而且這件事總要越快解決越好，不然你很快就要撐不住了吧。」
「嗯？」
「就算你是靈魂覺醒者，而且還是藥劑師，但也快扛不住這件事的壓力了吧。」霍斯特學著斯溫的樣子推動了推桿，「早點解決，也能讓您早點睡個安穩覺。」
唰，升降梯動起來之前，傑西卡的視線轉向斯溫，但斯溫卻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透露信息，隨後升降梯啟動，讓兩人離開了斯溫的辦公室，沒入了煤氣燈昏暗的燈光里。
「請等我一下。」
升降梯一停，霍斯特朝傑西卡笑了笑，徑直朝角落裡的馬文走去，銀色的瑟琳娜就擺在桌上，看來早已完成了修復。
砰，沒等馬文說話，霍斯特就把手裡的酒杯擺在馬文面前。馬文一聞氣味眼睛就亮了，目光像是被酒杯吸住一樣，一刻也離不開了。
「鄧斯特？」
「剛好五盧卡，怎麼樣？」
「拿上瑟琳娜，趕快給我消失。」馬文輕手輕腳的按住酒杯口，怒視著霍斯特，「別打擾我喝酒，不對，這不叫喝酒，叫朝聖。」
熟練的讓瑟琳娜在食指上轉了幾圈，霍斯特把左輪藏回口袋，跟著暗中對他直翻白眼的傑西卡離開了火焰之舌。
夜已經深了。
銀白與緋紅，雙月依然高懸天際，清冷的月光下，一艘龐大的飛艇悄無聲息的划過天空，仿佛正飛向緋紅的月亮里一樣。
一排昏黃的煤氣路燈映照出幽深的午夜長街。
幾隻骨瘦如柴的流浪狗成群結隊的穿過小巷，嗚咽聲在小巷裡越去越遠。
不遠處的街邊，一輛沒有徽記的神秘馬車停靠在陰影里，兩個孔武有力的風衣壯漢用禮帽遮住面孔，一言不發的靜候著。
看到傑西卡出來，馬車悄然啟動，停在了兩人面前。
外表不起眼的馬車，裡面卻相當舒適。
來自歐德大陸諾利亞帝國的羊絨毯柔軟厚實，紐蘭德大陸盛產的薰香淡雅宜人，靠在富有彈性的沙發上，霍斯特完全感覺不到公共馬車那種顛簸震動，如果不是車窗外景物流動，根本感覺不到馬車在移動。
「我既然已經上車了，可以明說了吧。」霍斯特舒服的靠在沙發上，「只有照片說明不了什麼，我需要先了解大概情況。」
車廂壁上的油燈被傑西卡小姐點亮，在昏黃的燈光下，傑西卡小姐鼻音濃重的諾爾蘭王國貴族腔調響了起來。
「照片裡是我家在青麥區的別墅，不是十字花區伯恩特家族的宅邸。其實兩邊不到三公里，但別墅平時沒有人住，只有幾個僕人每十天過去打掃一次。我弟弟偶爾會過去住幾天，但也不會住的太久。」
「昨天早晨，去打掃的女僕們突然像瘋了一樣跑回來，我們這才知道，別墅里出事了，變成照片裡這樣。」
「昨天早晨的事怎麼今天晚上才來解決？」霍斯特敲了敲文件夾，「按說這已經是相當嚴重的案件了吧。」
「問題就在這裡，這麼嚴重的大型命案，我們伯恩特家族也不會隱瞞，肯定第一時間報警。但是……」傑西卡自嘲的笑了笑，「我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和警察說。」
「嗯？」
「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誰死了。」
霍斯特皺起眉，默默翻出照片。
昏暗之中，毛骨悚然的感覺愈發明顯，但霍斯特還是忍著不適，重新看了一遍。
「從照片上的情況看，至少要有一群人在裡面被分屍才行吧。但你們不知道誰死了？」
「是的，我可以確認，那些確實『都』是人血，而且血量至少要把十個人的血液放干。」傑西卡嘆了口氣，揉著額角說道，「在伯恩特家的別墅里，出現了大面積死亡的現場，但我們伯恩特家的人卻根本不知道死的究竟是誰甚至說是什麼東西。周圍也沒有失蹤的懸案。」
「在弄清發生什麼之前，我們不敢輕易報警，誰知道守望者他們會查出什麼問題，萬一弄出什麼醜聞，對家族來說又是個打擊。」
「那幾張筆記呢？沒法從上面弄明白一些東西嗎？」
「你如果看過就知道了，上面都是一些瘋言瘋語，很難理解。」
「寫的人也無法理解？」霍斯特追問道，「那是誰的筆記？」
「我父親的。」
「他怎麼說？」
「他……」傑西卡的表情有些詭異，「去年就已經去世了，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留下的那些囈語。。」
「我明白了。」霍斯特噓了口氣，「那就先去現場看看吧，剛好，趁著午夜之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