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自己就會生根發芽。
牛芊芊在交代之前，先問了兩個問題：「你確定我那包東西，真是毒品嗎？有沒有可能是我兒子隨手裝了一袋白糖？」
女警笑了，出奇的和藹可親：
「無論是眼睛看，嘴巴嘗，還是化驗檢測，你那袋不但是毒品，而且純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我可以很負責的說，這種純度的海洛因，超過五十克就槍斃，你這是一千克，自己算算吧，足夠在沒有任何爭議的情況下槍斃你十次。你說不知道有用嗎？不知道這三個字，哪個毒販不會說？」
「明白了，我兒子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會牽連他吧？」
「當然。他屬於兒童，即便知道也無罪，這你可以放心，我們也不會給他上手段。」
「好。我全部交代。」牛芊芊恨的咬牙切齒，目眥欲裂，立刻把陷害她的關老爺的一切都給抖了出來。
不只是指證他殺了李長纓母子、讓她帶面具脫罪，還包括他貪污受賄、包養情婦，各種罪證，錄音，視頻，她都有。
至於毒品，她是真不知道，咬死就是關老爺陷害，只因為她需索無度，想致她於死地。
牽扯關老爺，就必須聯合辦案了。
機場立刻上報空警總局備案，確保沒人能捂住之後，直接捅給了市局。
轉交給市局是不可能的，這潑天的功勞哪能讓，必須全程參與。
賈秀山的長刀已經饑渴難耐，他早就得到了燕妮的暗示，把關老爺監控了，甚至都給李常青匯報過了，只等一聲令下，聯合調查組正式成立。
沒錯，井局一家動不了關老爺。
而且李常青深知其中關鍵，直接往大了整，能拉進來的都拉進來，先弄個十人調查組，機場僅占一席，另外從燕京恰巧來了一個巡視組，直接參與了這個案子，理由是涉及燕京。
沒錯，關老爺背後是楊家。
山雨欲來風滿樓。
機場女警以為是她們倆個掀起了驚天波瀾。
豈不知她們的地位註定永遠是棋子，那一隻只隔空博弈的擎天巨手，根本不是她能看見的，就連關老爺都只是一個小卒，大佬們真正長刀所指的，是楊家！
賈局一聲令下，關老爺被秘密抓捕。
與此同時，燕妮帶人直撲匡輝家，全程開著執法記錄儀。
最不可思議的是，燕妮通過縝密的分析，精準的鎖定了廚房的瓷磚，並且預判了裡面藏的是黃金，甚至連數量都算出來了。
那些跟隨燕妮混功勞的井員都驚呆了。
只感覺這一錘子下去，要沒有個金子，就只能自殺謝罪了。
這肯定不是燕妮的錯，都是他們的手氣不好。
萬幸啊，一頓操作猛如虎，刨出一堆金條，燕妮估值一百五十萬。
這種執法視頻是最有用的，可以上教科書的，會在各種學習場合反覆播放，從而讓燕妮的名字響徹在每一個井員的心中，領導會感覺不升職都說不過去，有任何好事先想著她。
……
在餘生忙著隔空飛刀砍向楊士傑的時候，楊士傑也沒閒著，整死餘生的心情同樣強烈。
古玩齋里，萬霆正悠然自得地喝著茶，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毫不遲疑地坐在他身旁，然後從手機中打開一張照片，推到他面前。
萬霆臉色劇變，照片中赫然是他的兒子，那個在史丹福大學攻讀博士的兒子，然而，這顯然是一張生活照，是在家裡拍攝的。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你想幹什麼？」萬霆有些控制不住，聲音帶著憤怒。
「別激動，你只需要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事成之後，我保證你的兒子會安然無恙。」中年人低沉回應。
萬霆怎會相信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腦筋急速轉動，思考著應對之策，順口問道：「什麼事？」
中年人從兜里掏出一個盒子，緩緩打開，裡面竟然是一款嶄新的百達翡麗，即便是最挑剔的男人，也難以抵禦這般完美的誘惑。
「把這塊手錶，送給餘生，以你的名義。」
「以我的名義？」萬霆一臉驚愕，他可不傻，這若是好事，還能輪到他送？
「沒錯，就是以你的名義。你可以考慮一下，你有拒絕的權利，我給你三分鐘時間。」中年人竟然閉上了雙眼，若是外人看見，還以為他們是相識多年的老友。
萬霆根本不用三分鐘，兒子比他的性命還重要，他立刻便應道：「行。我可以做到，希望你們能夠信守承諾。」
他特意用了「你們」這個詞，因為他深知對方不可能是一個人，至少在斯坦福還有一個。
中年人微微點頭，然後起身離去。
自始至終，萬霆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電話更沒有，完全被動的局面。
看著這塊表，萬霆沒有猶豫，直接給餘生打了電話：「聽說你搬新家了，怎麼也不溫鍋？至少請我吃頓飯吧。」
「嘿嘿，萬伯伯，我正忙著解石，您老人家想吃飯，沒問題，正好我們聚一聚，來吧，御花園八號。」
「好。我去看看你的翡翠原石。」
萬霆收起手錶盒子，把店鋪一關，漫步走向御花園。沒錯，就是走去。
他需要時間反覆思索這件事。
這件事的風險到底有多大？
會不會要了餘生的命？
這是栽贓，還是表里做了手腳？
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
他又換了一個角度考慮。
這個人如果能夠對付餘生，有必要這麼麻煩嗎？
很可能，在他們雙方的對抗之中，占上風的其實是餘生。
可惜，餘生解決不了斯坦福的麻煩。
萬霆心中百轉千回，始終沒有穩妥良策。
如果做了這次，真的沒有下次了嗎？
恐怕是一次又一次的打穿自己的底線，直到十惡不赦，什麼都能幹出來。
餘生已經在餐廳備好了酒菜，這是從酒店訂的，以表示對萬霆這個領路人的尊敬，他自己哪有這水平。
萬霆到了也沒廢話，直接把手錶拿出來放桌子上，「祝賀你喬遷之喜，送給你的禮物。」
餘生哭笑不得：「萬伯伯，咱們之間還用這個？在我看來，奢侈品都不值得花錢。我追求的是簡潔，男人真的需要手錶嗎？手機上沒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