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繼續與我講道:「我二舅是個貨車司機,那天拉了一車水果路過埡口村,可不知道為什麼,就在村子口附近,那車就壞了!咋說也不走道了!」
我聽著他講事情經過,腦海中湧現出一個鬍子拉碴的中年大叔形象,開著貨車經過埡口村的時候貨車突然拋錨,一臉氣憤的下車檢查也找不到問題,急得直撓頭。
無助之時,發現不遠處有個村子,遠遠能看到埡口村的村牌,便想進村子看看,問問有沒有人會修車,能不能幫幫忙,畢竟水果這種鮮貨可耽擱不起,運慢了若是水果壞了,他這單就賠了。
一進了村子,就感覺氣氛有些奇怪,似乎是過於安靜了,街面上看不到人,繞了幾圈,終於在一家街角看到了一個修車的鋪子。
雖然大部分修的是自行車和電動車,但修汽車的工具也有。
說來也怪,這一路上一個人都沒看到,只有這修車棚子裡有一個修車師傅,似乎是在刻意等著他一般。
不過眼下貨最重要,也沒有時間顧及這麼多,跟修車的師傅商量好,師傅帶著東西去修車,說是最快也得第二天早上能弄好,讓他在這邊住一宿,不嫌棄的話樓上有間空房,也不要他錢,湊合住一晚。
開大車的賺的都是辛苦錢,自然是能省則省,只不過半夜他睡不著,總感覺耳邊一直有人說話的聲音,好似是好幾個人在聊天,心煩意亂的很,便出門去走走。
出了門,也隱隱能聽到聊天講話的聲音,看著正掛當中的月亮,他暗道什麼人大晚上凌晨在聊天。
左轉右轉,終於在一顆大槐樹的底下,看到了七八個老人圍坐在樹底下,聊的不亦樂乎。
「大爺,怎麼大晚上不睡覺在樹根底下聊天啊?」
大叔順勢也坐下,跟幾個老人打成一片,聊了起來。
「我們歲數大了覺少,又睡得早,這點就起了。」
「來,吃水果。」
老人發出有些詭異的怪笑,聲音有些嘶啞,一說話臉上無數的皺紋和松垮的皮膚都跟著一起顫抖。
那臉上的老人斑不知為何特別重,非常顯眼,說話聽著感覺也有些奇怪,令人多少感覺身上的寒毛直豎。
但好意也要心領,大叔接過水果,一口咬了下去,汁水四溢香甜可口,暗道這小村子還有如此香甜的水果,這一路上也沒看到哪家種了果樹啊?
再低頭一看可不得了,那水果上貼著的商標頗為眼熟。
再看老人身邊,一個白色的水果箱子,開了口,裡面半箱的水果都沒了。
大叔瞬間憤怒的站起身來,指著幾個老人,怒罵他們偷自己的水果,少了貨他是要砸飯碗的!
可罵來罵去,這些老人也不為所動,只是陰森詭異的笑,笑的人心裡發毛。
大叔往他們身後一看,頓時嚇得頭髮都快豎起來了,臉色唰白沒有一絲血色,這些老人的身後在月光下居然是沒有影子的!
嚇得他拔腿就跑,一路往村子外面跑去,一路上他又發現一個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每家每戶的門口居然都放了一小堆的水果,擺的整齊,如同上墳的貢品一般,嚇得他跑的更快了。
來到村口,只見貨車的後箱還鎖的嚴嚴實實的,只是裡面已經空空如也,水果都憑空消失了,這一幕嚇得他再也不敢多做停留,幾下啟動了車子,發現能跑,趕緊回黑松鎮去。
砰!
茶館那人一拍桌子,聲音幽幽的說道:「臨到鎮口,我二十年沒出過事故的二舅,把貨車開到溝里了!直接就住了院!」
「後來檢查那車你猜怎麼著?」
「鎖就沒打開過,但是貨沒了,而且那車自始至終……就沒壞過!」
聞言,我頓時皺起了眉頭,心中思緒萬千,身旁的海子也是一臉的震驚,瞪大了眼睛。
「你們可別不信!我二舅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呢!」
「但是剛進來的時候人還好好的,治著治著反而瘋了,估計出院之後還要轉到精神病院。」
「但是我王偉是不怕這個的!」
說罷,茶館那人拍了拍胸脯,自報了姓名,隨後又指著身邊兩個跟他歲數差不多大的年輕人,自信的說道:「我正打算跟我的同學,一起去探探埡口村有何詭異之處。」
「看到那輛房車了嗎,一會就開那個去,看看是不是路過埡口村的時候也會拋錨。」
我本來就打算回去,聽聞這幾個人正好要去埡口村,而且還有車,頓時心中一喜,立馬提議道:「我們是埡口村的人,但是有一段時間沒回去了。」
「不介意的話帶我們一程,我能給你們帶路。」
聞言,王偉三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和海子,確實有種農村人的樸素,看上去不像是在說謊,而且他們也確實不熟悉去埡口村的路,有一個本地人帶路再好不過,便欣然答應下來。
不一會,宋巧也回來了,一臉的失落,顯然是沒有攔住白珍珠。
白珍珠已經離開回烏頭山上去了,說是想走的人她追不上,若是真心想,自然會回去找她的。
「我去找珍珠姐姐說明白。」
謝芸芸此刻倒是一臉的綠茶風範,恨不得顯現自己是最懂事的。
只是剛要走就被海子抓住胳膊攔住,不讓她去,兩個人膩膩歪歪這副模樣,宋巧極為瞧不上,越看越覺得生氣,乾脆就不看,扭過頭。
簡單回旅館收拾了一下行李,我和宋巧,海子和謝芸芸,還有王偉三個人都已經準備妥當,上了七座的大房車,一路朝著埡口村的方向開去。
路上,還路過看到了富陽鎮,一片的死寂,毫無人煙,像是被荒廢了一樣。
哪怕我們離開的時候應該還有很多人,怎麼會瞬間蒸發,如死一般寂靜,看到這幅景象我的心中多了一絲不安。
開了三五個小時,我們已經臨近埡口村。
正當要進村之時,王偉忽然驚呼出聲,我們的目光都看過去,只見不遠處竟然迎面飛來一直烏鴉,見到車輛不僅不閃躲,反而主動沖了過來。
啪!
瞬間,高速移動的房車的前擋風玻璃,與快速飛行的烏鴉猛然相撞,毫不意外的烏鴉被撞碎了。
鮮血淋漓的血肉夾雜著黑色的羽毛,攜著不知是什麼內臟器官,將前擋風玻璃塗的猩紅一片完全看不到路。
哪怕王偉已經在減速,我們仍然聽到了嘎吱一聲。
等車停下,房車的兩邊輪子已經卡到排水渠的溝里,短時間內怕是取不出來,只能先徒步進村找人幫忙。
看著陷入溝里的車,王偉三個人瞬間想到了之前那個故事,感覺此刻無比的相像,感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