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
順著我的目光,白珍珠和宋巧也看了過去,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個渾厚的男人背影,不是海子還能有誰。
此刻正跟謝芸芸聊得火,雖然看不到海子的表情,但是謝芸芸笑的頗為開心。
「走。」
我們立刻起身,朝著角落那一桌走了過去,謝芸芸似乎看到了我們,也沒有多驚訝,而是笑著對我們打了一個招呼。
坐下之後,我看向海子和謝芸芸二人,桌上擺著一壺紅茶和三五個小杯子,海子似乎像沒有看到我們一樣,拿著一杯茶津津有味的喝著,表情格外平靜。
他表情沒有波瀾,跟入定的老僧的一般。
白珍珠特意坐到了海子的正對面,有些刻意的晃了晃自己光鮮亮麗的小洋裙,可海子只是看了她一眼,目光絲毫沒有停留,便繼續滿不在乎的喝起茶水來。
惹得白珍珠滿臉的失望之色,整個人明顯就蔫了下來,坐在座位上耷拉著眉毛嘟著嘴。
場面安靜的很,只有海子喝茶的聲音,一時間有些尷尬。
還是謝芸芸率先發話,臉色羞紅的為我們面前一人放了一個小杯子,倒了茶水。
她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已經勸過海子了,他之前態度很差,對你們說的話確實有些過分,我替他給你們道個歉。」
「也請不要在繼續因為我的事情吵架了。」
說罷,謝芸芸還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白珍珠,表情滿是歉意,情緒越來越低落。
醞釀了一會,她才委屈巴巴的繼續說道:「如果實在不喜歡我的話,我走就是了……」
聞言,宋巧反應的速度極快,立馬就順著謝芸芸的話頭接了下去,聲音溫柔的問道:「芸芸,你家在哪裡啊?」
「自己回去太危險了,我們送你吧。」
我心中不由得拍案叫絕,宋巧見縫插針的這一番話,不僅不顯得我們對謝芸芸很刻薄,反倒是顯得很關心一般,暗道宋巧對語言的人情世故拿捏的很到位。
可謝芸芸一聽這個話,就面露傷感之色,眼眶子一下就濕潤了。
她低下頭去一句話也不說,時不時還用紙巾擦拭一下眼角,看起來極為可憐,像是將她送回家就仿佛送回地獄一樣可怕。
「夠了,芸芸家裡的情況你們應該清楚,芸芸之前也說過。」
「既然她是跑出來的,也不能再讓她這麼回去。」
這時,一直沉默的海子卻突然發話了。
他放下茶杯,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語氣中無不偏袒謝芸芸,這狀態與之前在山上又有些許不同,讓我和宋巧總覺得有些怪異,但又不知道哪裡奇怪。
說完這番話之後,海子仿佛宣示主權一般,牽起謝芸芸細嫩的小手,緊緊的握在他的大手中,語氣堅決的繼續說道:「長生,宋巧,之前確實是我態度不好說話難聽了,我可以向你們道歉。」
「但是我要明確說明,我的選擇不會變,芸芸在哪裡我就在哪裡,絕對不會與芸芸分開。」
這些話如海誓山盟一般,海子牽著謝芸芸的手說得信誓旦旦。
一旁的白珍珠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感覺她之前為海子做的一切都是白用功,滑落的淚滴哭花了淡妝。
她手中用力一扯頭頂上的髮夾,將髮夾丟在桌子上,轉身就氣憤的離去了。
「珍珠!」
宋巧連忙起身,想要去阻攔,可白珍珠已經走出好遠。
宋巧回過頭,惡狠狠的瞪了海子一眼,語氣中帶著些許怒氣的說道:「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我也不接受,你最對不起的人是白珍珠!」
說罷,轉身就追了上去。
桌上就留下我一個人,獨自面對著海子,還有與其百般恩愛的謝芸芸。
看著他們海誓山盟,海子那堅定眼神,執意在謝芸芸身上的態度,我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感情就跟瓜一樣強扭的不甜,心中十分的無奈。
「長生,接下來你打算去哪?」
海子放下謝芸芸的手,絲毫沒有在乎剛剛跑走的白珍珠和宋巧兩人,反倒是找我問了起
來之後的行程。
雖然我的直覺感覺奇怪,但這件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直言道:「我打算去南樓楚陵。」
聽到我的話的一瞬間,本來還在優雅羞澀喝茶的謝芸芸突然面色一怔。
帶著滾燙熱茶的茶杯頓時不穩,一個沒拿住,整個杯子跌落在桌子上,發出啪嗒一聲脆響,滾燙的茶水也灑了一手。
「怎麼了芸芸?沒事吧?」
海子立馬拿起謝芸芸的手仔細查看,發現只是微紅,沒有燙傷之後才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去要了一些冰水,幫謝芸芸冰敷一下。
見海子如此無微不至的照顧謝芸芸,我暗嘆他這是對謝芸芸動了真感情了,只是可憐了白珍珠。
正當海子忙著照顧謝芸芸,我獨自喝茶之際,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一桌客人,面色奇怪,很小聲的在討論鬼村的故事。
本來沒什麼,直到我聽到了埡口村的名字,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一瞬間,我和海子同時起身,來到了那桌人的面前。
顯然那桌人不知道我們是什麼情況,看到海子高大威猛的身軀之後,有些害怕。
而我的表情有些急躁,開口問道:「眾位,你們剛才說的鬼村是怎麼回事,方便細講講嗎?」
拉了兩三個位置坐下,茶館的幾個人見我們不是來找茬,而是來聽故事的,瞬間就來了興致。
一人一臉煞有其事的拍了拍桌子,瞪大了眼珠子,聲音悠悠的講道:「傳聞不遠處的那埡口村,成了鬼村!」
「只要進去的人,就出不來,得困一夜,第二天才出的來!」
「當天晚上定然會遇到奇怪的事,等到第二天出來呀,那人指不定就嚇瘋了嚇傻了,還有的受了一身的重傷,差點死了呢!」
聞言,我倒是有些不信,畢竟埡口村是我長大的村子,出來之前村子還好好的,怎麼沒出來多長時間倒成了鬼村了,還傳的如此邪乎,只要進村就非死即傷。
看到我的表情,那人知道我不信,呵呵一樂,故作玄虛的說道:「你還真別不信,我可不是瞎編的。」
「我二舅……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