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鐵宋也是趙宋

  行宮外,古昇親自駕著一輛馬車進入行宮的大門。

  馬車之中,坐的正是董妃。

  她在成都府本來心情還是非常好的,結果就因為尉遲江晚一句話,又被幽禁在那個小小的院子裡,這讓董妃對尉遲江晚的恨更深了一層。

  她不明白,尉遲江晚這個人,為什麼非要和她對著幹,明明她現在對鐵喜已經沒有威脅了啊。

  進入行宮後。

  馬車停下,古昇回過頭輕聲說道:「皇太妃,到了……」

  董妃聽到古昇的話後,冷哼一聲,掀開帘子,直接跳下了車。

  古昇知道董妃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說話,生怕又挨一頓罵。

  孫家碗早就等候在了這裡,見到董妃出來,立刻上前迎接。

  「皇太妃,陛下正等您呢,請隨奴婢這邊來……」而後,孫家碗看了一眼古昇:」你在這裡候著,不用跟著。「

  「是,孫公公。」古昇趕忙說道。

  孫家碗語氣里的疏遠,讓古昇愣了愣,他這些年一直是孫家碗手下最得力的幹將,還從來沒被這樣擺過臉色。

  他這是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了孫家碗嗎?

  張愛雖然死了,但張愛留下的東西還有很多,即便在張愛去世之前,已經對孫家碗有所成見,可孫家碗對待董妃的態度卻還是襲承了張愛,在之前,都已經把皇太妃得罪的死死的了,看到古昇護送董妃這一路上的卑微和討好,讓孫家碗有一種感覺,古昇想要借著董妃向上爬。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董妃看了眼孫家碗,什麼都沒說,率先朝著前面走去,一眾太監趕緊跟上去。

  孫家碗看了一眼古昇:「看起來,你的心意達成了。」

  「孫公公此言何意啊?」

  孫家碗冷笑一聲:「我是什麼意思,你自己不明白嗎?看起來,你已經做好準備,想要接替我這個位置了。」

  聽到孫家碗的話後,古昇整個人都愣住了:「孫公公,奴婢,奴婢做錯了什麼,還望孫公公警示。」

  「呵。」孫家碗冷笑一聲,轉身離去,朝著董妃等人的方向,快步追上。

  只留下古昇一人站在馬車旁,冷汗直流,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招惹到了孫家碗。

  不過,無論如何,既然孫家碗表現出了對自己的敵意,自己也絕對不能束手就擒。

  穿著常服的鐵喜正站在行宮的一座大殿外,遠遠的看到孫家碗帶著董妃的身影后,便大步走過去。

  董妃遠遠看著朝自己走來的鐵喜,心情也十分複雜。

  之前,她做夢都想毀了鐵喜,然後讓自己的孩子坐在那個位置上,不曾想,自己現在是生是死,卻都是眼前人一句話的事情。

  董妃眼神複雜的看著鐵喜時,鐵喜也在觀察董妃。

  一段時間沒見,董妃的身材明顯發福了不少,若是趙禎看到,不知會作何感想。

  走到跟前之後,鐵喜簡單的行禮:「見過皇太妃……」

  董妃笑了笑:「陛下無需多禮……」

  兩人的氣氛十分和諧。

  鐵喜微微側身:「皇太妃,請……」

  兩人一同走入宮殿,而後坐下。

  鐵喜擺了擺手,殿中原本候著的十幾名太監,宮女,立刻走的乾乾淨淨。

  片刻之後,大殿中只剩下了鐵喜和董妃兩個人。

  孫家碗等人也都在殿門口守著。

  鐵喜看著董妃,笑了笑:「董妃,滄洲城發生的事情,你應該是知道的,有沒有心動?」

  直入正題。

  「有,有嗎?我不知道啊。」董妃疑惑的搖搖頭。

  鐵喜輕聲笑道:「是嗎?沒關係,朕也不想糾結這個事情,朕只想知道,董妃心裡是否還抱著一樣的想法,跟著那些反賊一起光復所謂的趙宋。」

  聽到鐵喜的話,董妃的臉色接連變化:「沒有,絕對沒有。」

  鐵喜點了點頭,頓了片刻後,繼續說道:「朕心裡清楚,說沒有心動是不可能的,你恨清楚,現今,朕的幾名皇子尚在年幼,皇后性格軟弱,沒有靠山,朕又正好因為新稅製得罪了眾多世家大族,甚至朝堂里的很多官員都反對朕,加上趙宋與鐵宋之爭,倘若朕真有個三長兩短,諸多臣子定然會擁立你的孩子繼位,這讓朕很是不解,明明你在滄州城的時候,是有機會的,為何不試一試呢?」

  鐵喜的語氣非常平靜,說這些話的時候就像是在問董妃今天吃了嗎一樣。

  「你覺得我是傻子嗎?」董妃臉上露出冷笑。

  「鐵喜,陛下,這些話還用得到我給你說嗎……」

  「什麼鐵宋,趙宋,你身上流淌著一半趙家的血脈,你怎麼就成鐵宋了?而且你坐穩皇位已久,會給那些反對你的人留機會嗎?我知道你真正想問我的是什麼。」

  「你不就是想從我嘴裡清楚,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皇祖父的孩子。」

  「我不明白的就是這一點,是與不是,對如今的你而言,重要嗎?難道我說不是,你就會將這件事公之於眾嗎?不可能的,或者我說是,你就放了我們母子,讓我們過正常的生活?。」

  「我今日就明確的告訴你,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徹底放棄了,我甚至已經做好準備,一輩子不見我的孩子了,至於那孩子是不是你皇祖父的,無論你問我多少次,我都會告訴一個字,是!你懷疑,就去找證據,反正你也不相信我。」

  鐵喜聽到董妃的話,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董妃說的話,他也不相信。

  鐵喜很清楚,皇位面前,沒有什麼話是可以相信的,董妃在滄州城沒有動心,只可能是失敗的次數多了,懷疑這又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至於他此時所說的話,鐵喜一個字都不相信。

  「朕明日禮佛,打算帶皇太妃一起,皇太妃意下如何?」

  「呵呵,這時候就變成皇太妃了……不去。」

  「為何?」

  「因為感覺你又在算計我。」

  「……朕說沒有,皇太妃信嗎?」

  「不信,你死心吧。」董妃想也不想的拒絕掉。

  「不管你有什麼算計,有本事你就把我架上去,否則問我,我就是不去。」

  鐵喜最後也沒有為難董妃,帶著董妃一起去禮佛,本就是他一時興起,設計了一些小全套給董妃,既然她不接招,自己強行將她帶上去,她也一眼就能看穿。

  沒有意義。

  董妃存在,對於朝臣們來說,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一方面要照顧皇帝的面子,不能在史書上留下,因為懼怕,所以囚禁的名聲,但這些名聲,對鐵喜個人來說,他並不在乎。

  鐵喜很清楚,他現在乾的這些事情,早就把自己的名聲給敗光了,即便真正的興盛大宋,可已經違背了天子與士大夫共天下的承諾,並且還打壓了世家大族的利益。

  這讓掌握了筆桿子的文人們,早就對他心生怨恨了,他們現在不敢亂寫,可等他不在了,這些人肯定會徹底清算他做過的一切,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怎麼編排他。

  與此相比,囚禁董妃這種事,根本算不了什麼。

  兩人後面說的便都是廢話了。

  鐵喜客客氣氣讓董妃保重身體,董妃也客客氣氣勸皇帝陛下不要太累了。

  半炷香之後,鐵喜站起身來:「皇太妃,朕待會還有奏章要看,若是皇太妃不願跟朕一起去禮佛,就先回去休息吧。」

  董妃早就坐不住了,和鐵喜在一秒都是壓力,此刻聽到這話,客氣的道別之後,轉身便走。

  禮佛的流程沒有祭天那麼繁瑣,上午去,下午便回來了。

  郝雲傑是昨夜來到成都府的,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朱啟明,等鐵喜一回來,兩人便去面了聖,半個時辰後才離開。

  鐵喜起初還認為,郝雲傑不會同意自己的建議,但沒想到,鐵喜剛剛提出這件事,郝雲傑便滿臉興奮的答應了,他這些年率領水師保衛沿海,不止一次和倭人發生過摩擦,也見多了家破人亡的場面,肚子裡早就憋著一股氣了。

  鐵喜不提這件事,他也早就想著給鐵喜上奏,要求和倭人開戰。

  朱啟明跟著郝雲傑離開皇宮之後,便立刻回到府里開始商議這件事。

  兩人同在海事部,彼此十分熟悉,說起話來也就十分直白簡單。

  倭人就像是蚊子,說他對大宋造成了多少傷害,肯定沒有的,但對於某個地方,某個村落,他們就是十分可怕的存在了。

  朱啟明跟郝雲傑商量了很久,最後決定,率先從九州發起進攻。

  倭人當前掌權的是藤原氏。

  藤原氏的國策與大宋先前一樣,是有海禁的,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藤原氏不希望倭人和外界有任何聯繫,不代表其他地方的將軍也願意如此,再加上對於很多倭人來說,不出海,等於沒有活路。

  久而久之,藤原氏也就對出海的倭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更重要的是,倭島的中央集權並不能夠像大宋一樣,牢牢掌握住地方,他們對地方的控制十分薄弱的。

  現今,九州島的實際統治者名為松阪彰義,他是前任將軍的幼子,為了爭奪權力,殺了自己父親和兄長,也導致大量倭人為了躲避戰禍,才出了海。

  大宋和高麗沿海的倭患,和他有很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