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士兵的甲冑,都說明他們不是普通軍士,而是來自於皇宮的禁軍。
一隊隊的禁軍將孫躍前進的道路堵得死死的。
「這是怎麼回事?今日在部堂可沒有見到宮裡面的報備啊……陛下臨時起意,出宮了嗎?」孫躍下意識地想著。
而後趕忙下了馬車,朝著前面緩慢地走去。
還沒靠近,便被一名甲士訓斥阻擋。
「前方禁止靠近,大人,繞路吧。」
孫躍本來是想去拜見皇帝的,聽到這士兵的話後,立馬停了下來。
這些人出了宮後,可不管你身上穿的是什麼官服,也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只要你不聽話,那是真的砍。
孫躍笑著說道:「是,是,我現在就繞路。」
說話間,不停的朝著士兵的後面偷看,可人牆的阻擋下什麼都看不到。
孫躍面對著官兵後退。
而後上了馬車之後,對著馬夫低聲說道:「掉頭,去尉遲大人府上……」
而後,孫躍回到了馬車之中。
馬夫也駕馭著馬車在街道上掉頭。
馬車之中地孫躍立刻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陛下出宮了,是準備找誰嗎。」
「工部的晁尚書住在這附近,我家也不遠,總不可能是找我的吧……」
「那還有誰呢。」
「對了,王大人也住在這附近……」
「找王志忠的。」
「一定是找他的。」
孫躍得出這個結論後,心裏面一沉。
皇帝出宮夜訪大臣的家,只有一次,就是新稅制準備推行的那一年,鐵喜分別見了尉遲江晚,跟王志忠。
第二日,就是開始了新稅制的推廣。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情呢。
孫躍有自知之明,知道憑藉著自己的腦袋,肯定想不明白,想著趕緊把這個消息帶給尉遲江晚,兩個人分析討論一番。
可到了尉遲府的門外時,卻被告知尉遲江晚出門了。
這讓孫躍愣住了:「這大半夜的,尉遲大人出門幹什麼去了。」
下人知道尉遲江晚出門幹什麼去了,卻又不敢跟孫躍明說,只能含糊不清的應付著孫躍。
孫躍就讓馬車等在這裡,並且告訴下人,尉遲江晚回來之後,立即過來通知他,有急事。
回到馬車後的孫躍想著,會不會是尉遲江晚收到消息,去見陛下了呢。
不過,一瞬間,孫躍就把自己的想法給推翻了。
自己離開尉遲江晚的府邸才多長時間啊,要是皇帝臨時宣召的話,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西水門的一個小別院之中。
一對男女此起彼伏。
因為前端時間夫人的抱怨,尉遲江晚只能把這對姐妹安置在了別的地方,所以他沒事的時候,就會來這裡。
今天孫躍,胡百道兩個人前腳離開,尉遲江晚後腳也就過來了。
當孫躍在大街上跟官兵扯皮的時候,尉遲江晚都已經將姑娘抱在懷裡了。
…………
皇帝出行,即便臨時起意,張愛在安全方面還是做的很到位。
他直接將劉志,岳山兩個人全部調來,抽調了一百多名的密探貼身保護,而後又從宮門值守調集了五百名禁軍。
皇帝出行的目標,跟孫躍所料想的一樣,就是找王志忠的。
當時,此刻周啟山也在王志忠的府中。
他們也在討論著王志忠的奏疏上去之後,陛下會有什麼反應,正說話間,下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王志忠看著他如此慌張,正想開口訓斥的時候,卻見到岳山,劉志兩個人帶著一隊密探直接進入了李府。
看到岳山,劉志之後,王志忠不動神色的看了一眼周啟山,而後,率先上前。
「岳大人,劉大人,你們怎麼這個時辰來我府上做客了。」
「陛下到了,迎聖駕。」岳山還未說話,劉志便挺身上前,冷冷的說道。
這句話說完,岳山和王志忠都皺了皺眉。
可這個時候,鐵喜正在往這裡走,王志忠,岳山兩個人也沒有時間跟劉志計較。
岳山也開口說道:「王大人,外出迎接吧,按照規矩,我等要今日要搜查一番王府了。」
王志忠輕聲回復道:「當按規矩行事,岳大人請隨意,本官現在就去迎駕了。」
說著,王志忠回過頭看了一眼周啟山,周啟山趕忙朝著下面走來。
兩個人一同朝房外走去。
等到王志忠,周啟山離開之後,岳山便安排密探在大堂之中檢查一番,而後又派人把守各個通往大堂的道路。
做完這些安排後,岳山才轉過頭來,看向劉志:「劉大人,心急可是吃不了熱豆腐的。」
劉志輕笑一聲:「岳大人這句話就錯了,不急得的話,連豆腐都沒了。」
岳山咧嘴笑了。
「那就讓本官看看,劉大人能不能吃上這口豆腐。」
岳山說完話後,便自顧的朝前走去,絲毫不將劉志放在眼裡。
劉志看著岳山的背影,也是冷笑一聲,跟了上去。
劉志在曲阜的時候,針對孔府做的那些手腳,王志忠一清二楚。。
因為劉志的手段導致王志忠女兒早早的成了寡婦,這件事肯定沒完。
劉志也清楚,一旦王志忠有了機會,一定不會放過自己,既然都已經扯破臉了,他也沒必要和王志忠維持表面上的和平。
所以劉志一上來就一點面子都不給王志忠留下。
更何況,他覺得王志忠是鬥不過尉遲江晚的。
勝利者一定是尉遲江晚。
說白了,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給尉遲江晚看的。
可惜,劉志卻忘了密探最不能做的一件事,與外臣私交甚密。
沒有哪一個皇帝願意看到自己手裡的刀,竟然還有自己的想法。
密探的指揮使,倘若捲入朝廷鬥爭,定然會影響皇帝對局勢的判斷。
劉志往尉遲江晚的身邊靠近,除了讓鐵喜對他越來越沒有好感外,沒有第二個用處。
尉遲江晚正是早早的看懂了這一點,所以一直都在排斥,一方面為了保住自己,同時也間接性的保住了劉志。
否則,從曲阜回到東京的劉志,早就收拾東西去高麗了。
王志忠,周啟山兩個人急匆匆地走出了府邸。
府外曠闊地街道上,站滿了禁軍。
「臣王志忠跪迎聖駕。」
「臣周啟山跪迎聖駕。」
王志忠,周啟山說話間,跪下身去。
而鐵喜也在這個時候,從馬車中探出頭來,而後制止了想要過來攙扶的兩名太監,自己跳下了馬車。
「唉,兩位愛卿,快些平身。」
「謝陛下……」說著,王志忠,周啟山兩個人站起身來。
「王大人,前面引路吧。」
「是,陛下……」
說話間,眾人開始朝王府之中走去……
大堂之中,鐵喜坐在主位之上,張愛站在鐵喜的身後,劉志,岳山兩個人一左一右站在門前。
鐵喜打量了一番王志忠,周啟山,而後笑著說道:「兩位愛卿不必拘謹,坐吧,我們好好聊聊。」
」謝陛下……「
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坐下身去。
兩個人坐下之後,鐵喜朝著張愛伸了伸手。
張愛立即明白皇帝的意思,將王志忠的奏疏取出,恭敬地放在了鐵喜地手中。
鐵喜拿到奏疏之後,便看著王志忠說道:「王大人應該猜到了朕此來地目的,周大人今日既然也在這裡,應該也知道王大人說了什麼,說說吧,你們的想法……」
鐵喜在皇宮轉悠的時候,一直在想怎麼解決這件事,可想了很長時間,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之所以來找王志忠,原因很簡單,王志忠既然提出了,他自然會有應對的方法。
……………………
王志忠跟鐵喜密談的時候。
孫躍依然在尉遲府外的馬車中等候,而尉遲江晚也繼續做著人倫之事。
不知過了多久,尉遲江晚才翻過身,長出了一口氣。
「老爺,您今晚住在這裡嗎?」
「不了,還是回去吧,等過幾日,我在來。」
「那奴婢伺候老爺沐浴更衣。」
「好……」
半個時辰之後,神清氣爽的尉遲江晚便出了宅子,坐上馬車。
不到半個時辰,尉遲江晚便從後門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然後得知孫躍在等他。
這讓尉遲江晚有些好奇,立刻差人將孫躍請進來,而後又趕忙吩咐人泡好茶,自己坐在大堂,靜等孫躍。
孫躍是小跑著進來的。
看到孫躍的這個樣子,尉遲江晚就更加好奇了。
他站起身來:「怎麼了,為何如此慌張啊……」
「尉遲大人,陛下,陛下……」
看著孫躍如此著急的模樣,尉遲江晚心中一涼,趕忙問道:「陛下怎麼了。」
「陛下出宮了……」
尉遲江晚聽到孫躍的話後,翻了個白眼。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嚇本官一跳,冷靜點,有什麼事慢慢說。」
尉遲江晚雖是語氣平淡,但孫躍卻冷靜不了一點。
「尉遲大人,陛下去了王志忠府上。」
「去就去了唄,什麼?去了王志忠的家中……」聽完之後,尉遲江晚的臉色也變了變。
皇帝陛下雖然年少,但遇事沉穩,晚上出來找臣子密探,只能證明出什麼事了
而且,一定不是小事。
「什麼時候的事情……」
「都去了一個時辰了。「
尉遲江晚聽完之後,朝著孫躍擺了擺手,而後自顧的坐下身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細想了一番朝廷最近發生的事情,除了陛下讓所有人觀看馬寶義的奏章外,什麼事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