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可。」
尉遲江晚聽完之後,興趣更大了。
這不能讓外人看,說明裡面有秘密啊。
「我想著,等這本書全部完成後,我將這本書獻給殿下,到時候再由殿下公布。」
尉遲江晚聽著,眉頭一皺,而後緩緩說道:「難道是有什麼我們不方便知道的嗎?」
姜超聽完之後,知道自己露出破綻了,當下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方不方便我也不清楚,畢竟這一趟出海是殿下要求的,萬一殿下有其他想法呢。」
尉遲江晚知道,跟姜超再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沒有意義,可他還是對那本書的內容,有很大的好奇心。
「航海之路上的見聞,當真會引起軒然大波嗎?」
「尉遲大人,莫要追問了……」姜超頗為嚴肅的說道。
而看著姜超漸漸緊張的表情,即便心中再好奇,尉遲江晚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當下,便為了緩解尷尬,尉遲江晚又將董妃給拉了出來。
」姜公公,董妃應該馬上就要回京了。」
姜超聽完之後,眉頭一皺:「董妃?不可能,誰讓她回來的?」
姜超和董妃之間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衝突,但如今他正在鐵喜手下大展拳腳的時候,董妃便是一個變數。
尉遲江晚當然也聽出了姜超語氣中得一些煩躁,當下笑了笑說道:「姜公公,董妃早就不在河南府了,當年咱們代替殿下去探視董妃,我們一走,付大人就將她轉移了。」
姜超聞言點了點頭,對尉遲江晚所說的話,倒也沒有半分意外。
「今日聽尉遲大人說,小皇子在這兩日就要回京了,唉,事情也麻煩起來了啊。」
尉遲江晚點了點頭,而後想了想,還是將自己心中擔憂的事情說了出來。
在他看來,現在的姜超是信得過的。
「姜公公,多年未在東京,多少有些不了解情況,殿下這些年做的事情,以我看來,多少是有些冒進了。」
「韓胄搞了一大堆事情,尤其是出京的事,可以說把東京城的勛貴們都得罪遍了,當然他們也沒什麼大本事。」
「陛下雖然鍾愛殿下,可若是小皇子回來,難免就會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起了什麼壞心思,挑撥殿下跟陛下的關係,雖然姜公公出海兩年多,但再宮中,還是有著自己的親信,尉遲江晚不在東京的這段時間,希望姜公公能多加小心。」
姜超聽完,心中知道,這尉遲江晚是將自己當成了自己人,當下,嚴肅的點點頭說道:「尉遲大人,你且放心,殿下是用不上我們的,韓大人可不是朱老大人,他精明著呢,而殿下,也不是董妃,給尉遲大人說一句不該說的話,殿下親軍的密探無處不在,特別是每逢大事之時,一有風吹草動,宮裡面就立馬就會知曉,我也算是宮裡面的老人,殿下大婚,我被困在福建數日,都無法進入東京,就可以看出張公公的手段。」
「話雖如此,但還是要多加小心,在這朝堂之上,不知道藏著多少小人,我們還是要防備一二。」尉遲江晚趕忙說道。
說白了,還是小人心思。
尉遲江晚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個小人,而這朝堂之上,正好又有很多不得志的官員和武將。
沒有機會的時候,他們斷然不敢輕舉妄動,可若是有了機會,即便希望渺茫,他們也會去嘗試的。
「尉遲大人放心,我會多多注意的,不過尉遲大人也不用過於擔心,殿下也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角色。」說著,姜超淡淡一笑。
「那我們兩人,今日就逾越一番,說一說,殿下怎麼不簡單。」
姜超聽完之後,心裏面也知道,這是尉遲江晚給自己拋出的橄欖枝,以後大家是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就看他接下來怎麼說了。
「殿下雖然重感情,但是卻不意氣用事,有決斷,卻也能聽進別人的意見,這幾年,雖然我沒有呆在東京,可在福建的時候,我就對朝中的事情,還是有些了解的。」
「就拿武勛們出京歷練,尉遲大人最為擔心的事情來說,別說是韓大人他們做的,誰都知道幕後指使他們做這些事的人一定是殿下。」
「新稅制的事情,也是如此,殿下始終沒有站在台前,尉遲大人,王志忠,付大人,你們三人將一切背負了起來。」
「武勛們若是不滿,第一個人想對付的是韓胄他們,百官鄉紳若是不滿,第一個想對付的也是尉遲大人你們幾人,可殿下站在幕後支持,他們根本就拿你們沒辦法,這就是殿下的高明之處。」
「尉遲大人,你明明知道,新稅制會得罪很多人,可你不害怕,反而搞得有聲有色,為什麼,就是因為你知道殿下的想法,可百官不知道啊,你搞的越是聲勢浩大,他們便越恨你,他們越恨你,你的功勞就越大,就越得到殿下的新人,與此同理,韓大人也是如此。」
尉遲江晚聽完之後,大聲笑道:「姜公公,你這一次出去,完全是變了一個人啊,所有事情看看的清清楚楚。」
姜超亦是大笑回應。
他清楚,從現在開始,自己和尉遲江晚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正當兩個人大笑的時候,下人前來通報,酒菜已經準備好了。
尉遲江晚便率先站起身說道:「姜公公,跟你出發之前一樣,今夜你我二人不醉不歸。」
姜超淡淡一笑:「請」
尉遲江晚咧嘴一笑:「請。」
…………
酒過三巡,姜超便忍不住聊起羅守珍來。
在他離開東京的時候,羅守珍是所有武將中最靠近殿下的,也是權利最大的,手中有著數十萬的大軍,在幽雲十六州那一帶說一不二,即便是韓胄和朱進忠面對他時都有些落了下風,所以羅守珍在東宮中做出的那些事情,姜超也都忍了下來。
可忍了下來,不代表心裏面沒有火。
戰船以姜超為名,他竟然冷哼一聲,這讓姜超很是不滿,自己九死一生,立下的功勞也不小,憑什麼擔不起賞賜了?
姜超罵一通羅守珍後,最後說道。
「羅守珍乃小人,不得不防。」
尉遲江晚聽完之後,嘆了口氣:「現在他對殿下有用,我們就忍忍他,若是有一日對殿下沒用了,他會知道得罪咱們的下場。」
這邊尉遲江晚跟姜超說起羅守珍,另一邊,鐵喜也在看關於羅守珍的奏報。
羅守珍一日邀請半個東京城的武將們一同飲酒,還絲毫沒有遮掩,鬧得京城文武百官人盡皆知,都在思考羅守珍到底想要做什麼。
至於羅守珍在宴席之上大罵尉遲江晚,奏報上更是寫的清清楚楚
放下奏報之後,鐵喜苦笑著搖了搖頭。
對羅守珍的所作所為,很不理解。
你是一個武將,若是志向難以伸展,飲酒罵人還可以理解,可明明聖寵在身,還做這種事,不是逼著其他人站隊嗎。
吃個飯喝個酒,也能理解,但偷偷摸摸來不行嗎,非要弄的大張旗鼓,讓全東京都知道你羅守珍豪氣大方。
「唉,終究不美……」
站在一旁的張愛聽完鐵喜的話後,趕忙點頭:「殿下,奴婢這就去安排。」
鐵喜看了一眼張愛:「你要幹什麼?」
「收集罪證,深夜抓人啊。」經過東宮的事情後,張愛對羅守珍的好感也被消耗完了,他覺得,羅守珍繼續這麼放肆下去,遲早惹出大事來。
張愛說的話,讓鐵喜嚇了一跳。
按照他的意思,這就是要將羅守珍殺了啊。
鐵喜當下苦笑著搖了搖頭,吃個飯,喝醉了罵罵人,還不至於。
當然這也是因為鐵喜現階段需要羅守珍的原因。
他擺了擺手:「張愛,你誤會了。」
張愛聽完之後,眼底閃過一道失望。
他剛剛都已經想好,一定要讓羅守珍這個傢伙付出代價,知道在殿下面前狂妄是什麼下場。
看著張愛臉上毫不遮掩的失望,鐵喜苦笑一聲:「我說的是,讓他趕緊走,不能在繼續留在東京了。」
張愛點了點頭:「奴婢誤會了,殿下息怒。」
鐵喜看了一眼張愛,搖了搖頭說道:「你沒誤會,羅守珍確實有些張揚,早晚出事,唉,但他也確實有些本事,我又不能不用,有罪要罰,但有了功勞,我也不能虧待他。」
「我本來想著,羅守珍在北方征戰多年,辛苦了,雖然給他安排了新的去處,但還是想讓羅守珍在東京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好好陪陪家人,可現在看來,他好像不適合這種平靜的生活。」
「既然他不想休息,那就別休息了,今早出發吧。」
張愛點頭應是:」殿下,明日小皇子就到了東京,您下午,要跟太子妃一起去迎接,而後安排見過陛下,皇后娘娘之後,便安置在前宮。」
鐵喜點了點頭,而後看著張愛,靜靜的等待著他繼續往下說。
因為這件事情是家禮,又沒有什麼複雜的流程,張愛突然提起此事,肯定是有別的原因。
「殿下,奴婢覺得,我們應該稍作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