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鐵喜緩聲說道。
「本來是讓奶娘和宮中的奴婢們照看,可奴婢想了一下,多少有些不妥當,若是不找身份合適之人看護照料,那到時候皇后必定會插手,到時候,即便安排了耳目,可皇后還有陛下也能從中得知董妃的情況,若是萬一動了惻隱之心,對殿下來說也是一樁麻煩事,既然已經迎了小皇子還朝,朝廷百官也都看著,所以只有一個人合適……」
鐵喜點了點頭:「太子妃確實合適。」
太子監國,國事繁忙,太子妃照料小皇子,百官也無話可說。
孫躍,尉遲江晚等人之所以沒有給鐵喜提出這個意見,就是怕,太子妃照料,萬一出什麼意外,就麻煩了。
「殿下也請放心,人手方面奴婢早就安排妥當,太子妃只要負責監管即可。」張愛也是心有顧忌。
不過鐵喜也清楚,自己的那位小皇叔只要是在皇宮之中,有了一點閃失,他們二人都脫不開干係。
鐵喜當下便點了點頭說道:「我呆會就跟太子妃講一下。」
張愛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殿下決定,那奴婢,就將太子妃要親自看管照料小皇子的事情,給陛下說一下。」
「好,你去辦吧。」
而後在東宮中,鐵喜又看了一會兒奏章後,便去了後院。
趙姝雖然現在成為了太子妃,打扮依舊素雅。
二人雖然結為夫妻,可總歸來說,這些日子太忙了,彼此都沒說過幾句話。
趙姝陪著鐵喜喝了一碗粥,就準備休息了。
二人躺在床上,趙姝心跳很快,閉上了眼睛,不過,許久鐵喜都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也讓趙姝悄悄睜開了眼睛,不知道鐵喜事什麼意思。
過了許久後,鐵喜還是打破了平靜。
「明日我的那位小皇叔就回到東京了,我打算讓你照料他。」
趙姝並沒有推辭:「是,殿下。」
「這件事很重要,絕對不能出差錯,辛苦太子妃了。」
」能為殿下辦事,臣妾不辛苦。」趙姝的語氣讓鐵喜感覺有些不舒服。
之前還好,可自從大婚之後,她說話就和自己一直隔著一層紗,必然是她的父親在家種說了什麼,只能靠趙姝自己轉變。
告知趙姝之後,鐵喜便閉上了眼睛。
欲望很重要,但鐵喜明天還有很多事,今夜卻是不能操勞。
第二日,趙姝帶著兩名宮女,服侍鐵喜穿戴衣服。
兩個人都忍不住打著哈欠。
「我去早朝,你可以再休息一會兒。」鐵喜輕聲說道。
本來鐵喜起床的時候,都已經對趙姝說過,不要讓她管自己,繼續休息,可趙姝非要起身,服侍他穿衣。
這鐵喜也拗不過趙姝,只能同意。
「是,殿下。」趙姝一邊整理著衣袖,一邊恭敬的應了句。
張愛早早的就在殿外等著呢。
看到鐵喜走出,趕忙迎了上去。
「殿下,昨天休息的可好。」
鐵喜輕笑著說道:「睡的很好。」
說完之後,鐵喜不受控制的重重的打了一個哈氣。
而張愛身後的太監都趕忙低下頭去,眼底忍俊不禁。
鐵喜也不想解釋,直接繞過了張愛朝下走去。
張愛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
鐵喜走在前面,忽然停下腳步,開口對著張愛說道:「早朝結束之後,我要先見羅守珍,第二個是尉遲江晚,我若是與他們兩個人聊完之後,還有時間,便召見,付子嬰,王志忠。若是跟羅守珍,尉遲江晚聊的時間太長,便在見過我的那位小皇叔之後,在作安排。」
「是,殿下。」
「對了,他現在到了嗎?」鐵喜接著問道。
「殿下,兩個時辰前,入城了,現在正在南宮休息。」
「等到尉遲江晚來了,你親自去一趟南宮,先替我瞧瞧他。」
「是,殿下。」
說完之後,鐵喜便轉身離開。
大臣們也都進了皇宮,在大殿外三五成群。
尉遲江晚今日也參加了朝會,他身邊聚著的人最多,都是御史,還有孫躍,眾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在互相聊天,對周圍官員的目光不聞不問。
這是尉遲江晚想要的效果,自己一離開東京都是大半年,那又如何,我依舊是太子點喜愛最恩寵的重臣。
羅守珍時不時的將目光掠過尉遲江晚,心裡暗罵幾句小人。
王志忠時不時的看了一眼在尉遲江晚身邊得孫躍,孫躍明明是他提拔起來的,卻已經很久沒有拜訪過他了。
付子嬰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了,一直都在想著昨日鐵喜給他講的事情。
「尉遲大人,再過一年,南邊的新稅制完成,到時候國庫的收益必定是以前的數倍啊。」
「可不是嗎,到時候尉遲大人就是咱們大宋最大的功臣。」
尉遲江晚聽著,只用笑容回復。
當他察覺到了馬寶義正盯著自己的時候,也將目光轉移到了馬寶義的身上,他曾經跟馬寶義有過一面之緣,荊王的事情,就是這個人帶出來的,並且因此得到了高升。
對待這樣有本事,又得鐵喜看重的人,尉遲江晚可是有心親近,當下,笑著給馬寶義點了點頭。
可馬寶義看到之後,竟是沒有半分的回應,而是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仿佛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
尉遲江晚心中苦笑一聲,這是看不慣自己啊。
馬寶義對尉遲江晚並沒有什麼敵意,他雖然帶兵打過仗,跟普通的科舉出身的官員有著本質區別,可他也是有堅持的人。
他跟付子嬰一樣,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有一個自己的底線,並且用這個底線自己,也看不慣別人不遵守這一條線。
羅守珍回京,殿下讓付子嬰賜宴的時候,尉遲江晚當時的舉動,將賜宴的國事變成了自己的表演,這是不對的。
還有,朝會之前,在皇宮之中,你可以說話,但也要注意儀態,你現在身邊圍繞著那麼多的人,大聲喧譁,又算什麼。
所以,他看不慣。
馬寶義也不知道,付子嬰當初是如何忍得了尉遲江晚的,若他是付子嬰,一定會好好收拾尉遲江晚,告訴他規矩。
尉遲江晚如日中天,得罪他,對於馬寶義來說沒有一點好處。
可馬寶義若是害怕權勢,就不會死磕荊王了。
鐘聲響起,宮殿大門打開。
尉遲江晚身邊的人才開始散去,而後百官依次列隊進入大殿。
等到眾人在大殿列隊完成後。
鐵喜走入了大殿,緩緩來到自己的位置旁,等到鐵喜坐定後,眾人行禮。
「平身。」
「謝殿下。」
等到官員們站起身後,第一個出列的就是付子嬰,當著百官的面,再一次敘述新稅制的進戰。
應天府的秋收已經開始,初步統計,稅銀足足有八十萬兩,比過去多出了一半。
每日朝會,新稅制都是必須要談得議題,所有得好事放在朝會上講,一些變故,付子嬰會私下和鐵喜商量。
這也是為了讓百官心中清楚,朝廷是認真得。
你們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當然這也是鐵喜要求的。
付子嬰說完之後,鐵喜勉勵幾句,好好的誇獎了一番為新稅制出力的官員,且再一次的要求給普通的做事小官提升待遇。
當鐵喜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
朝廷能賺錢,也要學會花錢,不然銀子都保存在府庫之中,和沒賺錢有什麼錢區別?
付子嬰說完之後,尉遲江晚看了看王志忠,見他氣定神閒,應該是沒有什麼想說的,當下,就想出列將自己再江南的功績再百官面前,炫耀一番。
他腳步還未挪動,便被人搶先了一步。
「微臣馬寶義,奏請殿下……」
尉遲江晚看著馬寶義走了出來,不動神色的看了一眼馬寶義,這人,真把我尉遲江晚當成軟柿子了?
當然馬寶義並不是要對付尉遲江晚,尉遲江晚只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為馬寶義對自己敵視的表情。
尉遲江晚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他不主動樹敵,但也不怕別人對付他。
尉遲江晚現在的位置,就是一個靶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鐵喜看了一眼馬寶義,開口說道:「可。」
「是,殿下。」馬寶義恭敬回復道後,便緊接著說道:「殿下,韓大人組織武勛後代去邊疆歷練,正在籌備之階段,臣有一想法,可讓大宋的這些武將之後,連帶著禁軍和奉日軍數萬精銳士兵一同動起來,先在周邊整訓一月,熟悉兵事。」
聽到這句話,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馬寶義。
猜不透他什麼意思,竟然敢把禁軍調出去。
「殿下,自我大宋建國開始,我大宋軍隊與遼國軍隊作戰,屢戰屢敗,即便如今有了火槍火炮這等利器,將遼人趕走,但我看了北方戰報,實際上,與遼軍衝殺之時,我軍仍是敗多勝少,皆是因為勇氣不足,血氣不足,因此不僅僅是武勛們,就算是禁軍和奉日軍也應當得到整備訓練。」
「借著韓大人所主張之事,臣將此事說出,望殿下聖斷。」
鐵喜聽完之後,沉思片刻,沒有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