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做了一場秀

  有散布這種消息動機的人很多,不管是趙宗全,太后,還是英國公,甚至是其他各懷異心的人都有散布這種消息的理由。6҉9҉s҉h҉u҉x҉.҉c҉o҉m҉

  可能是趙宗全想要引蛇出洞,引出暗中的反對者。

  也可能是太后故意製造混亂,想要渾水摸魚。

  或是英國公散布的這種消息,引起朝堂動盪,來迫使需要自己,使趙宗全對鄒家從快從重的處理。

  其他像是顧廷燁本人的仇家,鹽稅既得利益者,都可能趁著這時候搞事。

  「陛下,現如今汴梁城中流言四起,朝廷是否要採取一些措施,辟除這些謠言?」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立即就有人對皇帝試探了起來。

  很多人跟盛長柏一樣,沒有那麼快能清楚知道,千里之外的消息。

  對於桓王和顧廷燁兩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真的不清楚。

  只有一些利益相關的有心人,才會派人跟在巡鹽的隊伍里,隨時派人傳回最新的消息。

  「管它做甚,朝廷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忙了嗎,清者自清,謠言畢竟只是謠言,不日既會煙消雲散。」

  趙宗全這個態度曖昧,看不出是不是始作俑者,也確定不了消息的真假。

  不說趙宗全本身就是一個城府深的人,就是沒有城府,做了這麼久的皇帝,也練出來了。

  「長柏,你說顧二好不容易鹹魚翻身,飛黃騰達,不會真的就遇刺身亡了吧,那蓉姐兒這個丫頭就可憐了?」

  不只是朝廷上要議這種事情,就是在家裡,也離不開這個話題。

  顧廷燁這個人也算一個顯眼包,有關顧廷燁的各種事情,在汴梁很容易就能成為頭條。

  「是,這孩子就先別往回送了,就讓孩子在咱們家繼續住著吧。還有就是約束一下下人,不要在家裡議論這個事情。蓉姐兒那邊,我也會跟常嬤嬤說一下,讓她去約束住那邊帶來的下人。」

  這丫頭有沒有被記入顧家的族譜,算不算顧家人,盛長柏都不確定。

  就算是記入了族譜,顧廷燁真沒了,孩子在顧家也生存不下去。

  能依靠的大概也就是一個老嬤嬤,常嬤嬤是顧廷燁的奶媽。

  算是顧廷燁的心腹,在顧廷燁離家的時候,孩子都是交給這個嬤嬤照看。

  「這事你去讓你母親安排就行了。」盛紘回道。

  安排好了家裡之後,盛長柏就關注起了外面對這件事的反應。

  趙宗全又調了幾個禁軍指揮入城,膽小的趙宗全,安全感必需時時拉滿。

  然後是太后,開始頻繁的叫齊衡為首的舊勛貴入宮。

  城裡的一些近枝宗室,活動的也頗為頻繁。

  各方面,都屬於得知了消息之後的正常反應。

  暗流涌動的情況下,也不知哪一方會首先搞出事情來,又是哪一邊在主動的算計。

  事情的導火索,可能就是趙宗全對鄒家兄妹的處置。

  「陛下,鄒氏兄妹只抓不判,不認罪伏法,置我大周的律法於何地。」

  「陛下,老臣跪求陛下早日處置鄒氏,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處決了鄒氏兄妹,我家桂芬才能入土為安。」

  「陛下,鄒氏兄妹不死,我女在天之靈,實在是難安啊!」

  就算是堂堂的英國公,處置這些事情的時候,也和普通百姓家沒有什麼區別。

  因為皇帝一直都沒有發落鄒氏兄妹,沈張氏也就一直沒有安葬,以此來逼迫趙宗全。

  一二再再二三的要求,趙宗全殺了兩人,幫自己的女兒報仇。

  糾纏的趙宗全已經不敢露臉,這幾天更是推脫有病,取消了朝會。

  「皇后到英國公府去了,聽說是去給英國公夫婦下跪賠罪,差一點就真跪了。之後皇后離了英國公府,又去了沈將軍府祭拜沈張氏。」

  在御史台當值的時間,盛長柏聽到所有人都在說這個消息。

  趙宗全在被英國公逼迫,就要按律處置鄒氏兄妹的時候,還是沈皇后選擇了出面。

  「這也算給夠了英國公面子,希望此事可以到此為止吧。」

  對於打擊趙宗全威望的事情,盛長柏樂意看到。

  事實上證明,讓趙宗全這個人掌握的權利過大了之後,趙宗全這個人就不講規矩。

  以趙宗全沒有接受過帝皇之道的教育的教育背景,趙宗全掌控不好一個國家。

  但是刀兵相向的這種事情,盛長柏還是不願意看到。

  遇上了這種事,不管上面的大佬們爭鬥是一個什麼結果。

  士兵和百姓,肯定要遭一波老罪。

  就是小鬧一下,怎麼也要波及幾萬人,死了的撫恤,活著的嘉獎。

  又是一筆巨大的開支,損失軍隊和百姓不說,對國力也是嚴重損耗。

  「這下英國公也該滿意了,鄒氏一家男的徒,女的囚。」

  汴梁城裡,還是心向英國公的多,對於朝堂上府舊人來說,本能的就排斥突然冒出來的禹州一伙人,和自己爭奪朝堂上的權利和利益。§.•´¨'°÷•..× ➅9𝓼Ⓗยχ.𝕔o𝐦 ×,.•´¨'°÷•..§

  再說禹州團伙進京之後,所作所為也是真的不得人心。

  皇后進行一波表演之後,鄒氏兄妹的處置,總算是判了下來。

  畢竟皇后已經都要給英國公夫婦跪了,當然會有效果。

  可以看作是皇后對英國公夫婦的真誠慚悔,也可以看作是一種脅迫。

  兄妹兩個沒有被處死,哥哥被流放二千里,妹妹被囚禁終身。

  這個結果,鄒氏兄妹短時間之內,肯定是翻不了身的。

  想要回返汴梁,或者是獲得自由,起碼也要等趙宗全,完全能拿捏住英國公府之後再說。

  吃幾年苦,肯定是免不了的。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家族子弟的教育,還是不能輕忽,要不然就是天降富貴,子弟也都接不住。」

  鄒家在汴梁就像是流星一樣,一划而過。

  在汴梁也就囂張跋扈了一年多,然後就無了。

  看到鄒家的這種下場,盛長柏決定趁著這段時間不太忙,汴梁這種波雲詭譎的局面,也不好有什麼動作。

  剛好可以關注一下盛老三和盛小七,

  盛長楓這個人,還是老樣子,課業上一直都有一些不夠用功。

  喜歡詩賦多過喜歡策論,喜歡清談多過實政。

  剛落榜的時候,在盛紘和林檎霜的雙重怒火之下,還能發奮一下。

  但沮喪,傷心,失望的盡頭過去,這份努力也就會隨著散去。

  這段努力過去,盛長楓也就又進到了。

  參加文會,詩會,整日去酒樓,青樓的日常。

  盛長柏管不到盛長楓的學業,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督促。

  但是偶爾的時間,足夠提醒,警醒盛長楓,出去了之後,不要惹事。

  盛長楓算起來年紀已經不小,現在已經十九,明年就二十,將要及冠,算是真正的成年人。

  但是親事,完全沒有被提起過,盛紘還是抱著盛長楓能夠高中進士,然後娶高門貴女的打算。

  以盛長楓的年紀,就算再等五年,等兩次科舉,也不算年紀太大。

  然後盛小七盛長桐,已經發過蒙,開始治學。

  雖然這孩子跟他母親一樣,在家裡就是一個小透明,不被人重視,容易被忽略。

  但是畢竟一個男孩,就是家族興盛的一份希望,都有一份讀書中進士,壯大家族的可能。

  盛紘還是為這孩子請了一位塾師在家教導。

  雖然塾師的水平,遠不如當初的莊學究,已經四十多,也沒通過過幾次發解試。

  但是教導剛開始學經的盛小七,也是綽綽有餘。

  畢竟沒了恩情的羈絆,盛家現在還真請不到大儒到家教導家族子弟。

  要不然現如今的盛長楓,也不用到外面求學。

  盛小七這孩子就真需要教導一下了,時間不長,教導不了太多的知識。

  但是足夠盛長柏,幫著孩子培養一個好的學習習慣。

  朝廷上的局勢,也隨著英國公被安撫,暫時的緩和了下來。

  這次也算是趙宗全對英國公進行了妥協。

  畢竟把救了自己老婆的恩人之家,都給流放的流放,囚禁的囚禁。

  這在大周,已經是僅次於砍頭的處罰。

  趙宗全的名聲,也得到了不少的損害。

  就算是皇后當眾作了一場秀,為了鄒家一國之母,都放下了面子。

  但是這也改變不了,鄒家這種對趙宗全老婆有救命之恩的人家,下場悽慘的現實。

  雖然朝臣這次都是誇獎趙宗全沒有徇私,處事公正,律法嚴明,但口頭上其實也代表,不完全群臣內心真實的想法。

  隨著時間過去,桓王和顧廷燁在江南的公開露面的消息,傳回汴梁。

  本來汴梁城裡一觸即發的局面,又平穩下來。

  也是隨著兩個人的公開露面,兩人被刺之案的經過也流傳了開來。

  兩個人自從南下巡鹽,遭遇刺客無數。

  刺客太多,殺不到兩個人跟前的不用多說,畢竟兩個人帶走的那麼多禁軍精銳也不是擺設。

  這一次是兩個人在蘇州,遭到了算計,遇上了百姓攔駕喊冤。

  桓王為了表示親民,就准了百姓上前。

  沒想到這位攔路喊冤的平平無奇婦女,竟然是一個刺客。

  趁著上前說話的功夫,掏出一把匕首,就朝桓王刺了過去。

  桓王反應不及,顧廷燁飛身撲救,就擋了上去。

  確實是顧廷燁為桓王擋刀,被匕首刺了兩下。

  但是顧廷燁畢竟被顧廷燁從小給打到了大。

  挨最毒的打,迭最厚的甲。

  顧廷燁挨打的經驗最豐富,抗擊打的能力也極強。

  沒有被傷到要害,顧廷燁雖然受了傷,但是不重。

  沒有到什麼當場倒下,就不知生死的地步。

  英國公看樣子被安撫了下去,顧廷燁也確定還活著,軍方的巨頭都沒有事,禁軍看樣子,還都在趙宗全的掌握之中,趙宗全的皇位也就還能繼續的坐下去。

  梅花開完,桃花開,桃花開完,梨花開,時間也到了四月份。

  「仲懷,這次你和桓王殿下,南下這一趟,成果斐然啊,算是給國庫緩了一大口,我岳父都讓我替他謝謝你。」

  出去了將近半年的桓王,顧廷燁巡鹽回返了汴梁。

  兩個人對於鹽稅的處置,還是只理清了帳目,收繳了今年的鹽稅。

  沒有敢大規模追繳往年的欠繳。

  但是不用上交欠稅的,都是有背景,有靠山的,像是顧廷燁本人這樣的大戶。

  下面的小嘍嘍,當然不在這種寬赦的範疇。

  這些人算是養大的韭菜,讓桓王和顧廷燁割了一個乾淨。

  兩個人帶回了將近二千萬貫的財貨回汴梁,起碼有兩三個顧廷燁的身家,給國庫緩了一口大血。

  錢帶回來之後,盛長柏的老丈人,管度支司的三司副使海大人的日子當然就好過多了。

  度支司沒錢,是真的有為難,見到哪個衙門都是催錢。

  還有一點要說,雖然朝廷有很大的赤字,往年有許多該發的欠款,並沒有能發放下去。

  但是赤字基本上都是帳面上的數字,拖欠最多的就是軍費。

  這種問題,早就被武將軍官,自己吃空餉給解決了。

  就是實際上真的有士兵沒有領夠俸祿,也不存在補發的可能。

  就是士兵本人也不會抱有這種奢妄,今年的俸祿能發足,也就很滿足。

  所以這些錢,帶回來之後,大半真的就存到了國庫裡面去了。

  「都是為國做事,海家伯父不必謝我。倒是我真的要多謝謝你,我都聽常嬤嬤說了,蓉姐兒在你們家叨擾了好些時間。」顧廷燁回道。

  「這個都是小事,我家女眷都還挺喜歡你家蓉姐兒的,你有事出京的話,讓你家蓉姐兒繼續在我家住沒問題。」

  盛宅雖然遠沒有顧廷燁的澄園大,但是給一個孩子留個院子住,不算什麼問題。

  關鍵這個孩子不是熊孩子,不影響盛家的生活,不算是個什麼事。

  「我一離京,就讓蓉姐兒住你們家也不是一個長久之道,我也該為蓉姐兒找一位母親照顧著了。」

  總算是挨過去了這麼長時間,終於出了顧堰開的孝期,顧廷燁立馬又想要娶媳婦了。

  顧廷燁完全不缺女人,各大青樓裡面到處都有行首是紅顏知己,還一直想著要娶媳婦。

  可能就是早些年一直娶不上一位貴女媳婦,給顧廷燁留下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