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口大鍋

  第911章 一口大鍋

  「韓相公,朕任你為山陵使,主持先舒王修建陵寢一事。👹☝ 6❾丂ℍù𝔵.ᶜỖ𝓜 🐧🍮」

  顧廷燁去江南發了一筆財,搞了一波錢,回來之後要娶媳婦。

  趙宗全從鹽稅之中,得到了這一波錢,當然也要消費。

  趙宗全倒是沒直接把錢花自己身上,沒有大選秀女,充盈後宮。

  有錢了第一個想法,就是孝順孝順自己爹去,要給自己爹重新修墓。

  趙宗全讓宰相韓章為自己生父修建陵寢,是在打擦邊球,大周朝的潛規則,只有皇帝死了,才會由宰相擔任山陵使,這是皇帝的排面。

  仁宗老皇帝的陵寢,就是韓章領銜給修建的。

  這點細節就看得出來趙宗全對於尊自己爹為皇考之事,還是沒死心。

  因為之前的幾個朝代,盜墓猖獗,甚至官方都有自己的官盜隊伍。

  大周朝不流行厚葬,就算是皇帝,死前也不修陵,相對的其他朝的來說,都算是薄葬。

  但這個薄葬,也是和其他朝代的皇帝比。

  不和貧民來比,就和大周的王侯相比,皇帝的陵寢都是很奢侈的。

  需要徵發幾萬的民夫修建半年到一年多時間,使用各種珍惜材料,陪葬各種珍惜物品。

  這種工程一動,就是大幾百萬貫,一個顧廷燁的身家花出去了。

  「陛下,宗室的俸祿,許久沒有足額發放了,有一些遠枝的宗室,已經都要沒米下鍋了。」

  看到趙宗全這麼有錢,又這麼能造,老趙家的大宗正的就找趙宗全要錢去了。

  老趙家的宗室,一共也就分了太祖,太宗,還有兩個的弟弟趙三,三兄弟三支。

  太宗斧光燭影繼位以後,首先就是穩固自己的位置。

  打壓了太祖一脈,打完了太祖一脈,太宗又怕趙老三跟自己有樣學樣,也要繼承哥哥皇位,然後又搞死了老三,狠狠的打壓了老三一脈。

  因為太宗的「功勞」,整體上來說,趙家宗室除了太宗一脈,人口多一些。

  另外兩脈的日子不好過,人丁就稀少了一些。

  橫向對比一下其他朝代,大周的宗室算是凋零,但是大幾十年下來,宗室像是被養豬一樣圈養,吃了生,生了吃,積累下來,也繁衍了五六代,也已經是一個龐大的數字,接近了千人。

  雖然除了皇帝的近親之外,其他不會封王,封公,公主,郡主,單個需要的供養不多。

  不大多數宗室都是給一個虛封的官職,領一份俸祿養家。

  但這已經是一個龐大的數字,到了今年宗室一個月已經要開銷五十萬貫。🐝ൠ ➅9𝓈hu𝐗.Č𝓸𝕞 😝🌷

  都說大周的冗官嚴重,耗費巨大,但是趙家宗室,每個月需要的供養,已經隱隱的超過了整個京官的俸祿。

  「陛下,各個衙門的公使錢,也拖欠了許久,再不撥付,各個衙門,連筆墨都買不起了。」

  衙門的公使錢,算是衙門公務經費,主要用來辦公支出、吃喝宴請、迎來送往,官吏生活困難補助。

  「陛下,西北的許多城池年久失修,北方各州的軍械數目不足……」

  軍方同樣來找趙宗全要錢,軍費消耗起來完全就是一個無底洞。

  大周的邊境沒有天險,有多少錢都不夠修建穩固防線的。

  「陛下,河道需要治理,已經到了不得不管的程度,黃河,淮河,運河,汴河或是需要疏浚或是需要清淤……」

  河工也需要趙宗全給錢,河道這種大工程,一動就不會是一個小數目,百萬起步,上不封頂。

  「陛下,西南數縣地龍翻身,民眾財貨損失無數,需要朝廷的賑濟……」

  地方有了災情,需要賑濟,同樣需要趙宗全花錢。

  雖然這錢,是趙宗全自己得罪人查鹽稅搞來的,但是群臣也不可能願意,這個錢讓趙宗全給自己爹休墓去。

  各方都團結一致的從趙宗全手裡搞錢,不管怎麼樣,錢花給活人,怎麼都比死人有用。

  「這需要錢,那裡需要錢,沒有巡鹽查出這筆錢的時候,你們怎麼都不說缺錢,不是說清查鹽稅不是什麼緊要事嗎。我是看出來了,你們這些人就是不想讓朕為先舒王修陵。」

  趙宗全這次被欺負的多少有一些委屈。

  搞了這筆錢之後,沒感覺國家的財政有什麼緩解。

  只感覺國庫沒錢的時候,各方面都能湊合過。

  有錢了之後,就到處需要開支,到處需要用錢。

  「陛下,先舒王已經下葬多年,就算陛下得繼大位,想光耀先舒王,也不必急於一時,事情還要分輕重緩急來辦。」

  「為先舒王上尊號你們不讓,為先舒王修陵寢你們也不讓,朕登上了九五之位,都孝敬不得自己的生父嗎?」趙宗全委屈完之後,還是怒了。

  「陛下,臣支持你,為人子者,如不能孝順自己父母,就算得登上了九五之位,又有何用?」

  皇帝的鐵桿還是只有韓章,無條件的支持趙宗全。

  「陛下,宰相擔任宗室山陵使於禮不合,請除韓章山陵使之職。」

  沒事就懟懟韓章,也成為了群臣的日常。👮🎈 6➈𝐬𝓗u𝐱.ⒸO𝐦 ♘🐟

  本來名聲,威望都算不錯的韓章,在徹底向趙宗全跪了之後。

  也就成為了朝臣刷威望的工具人,人人都可以不畏宰相,不畏強權的名聲。

  「韓章有為先帝建陵的經驗,朝堂之上除了韓章,還有誰人更合適?」

  為了自己爹的排面,趙宗全明顯不願意換成其他人。

  「陛下,既然先舒王修陵之事要暫時擱置,山陵使等真的修陵的時候再任命也不遲。」

  「朕什麼時候說了要擱置修陵之事?」趙宗全皺眉頭問道。

  趙宗全肆無忌憚,不講規矩的結果,就是現在的朝臣都對趙宗全有了警惕。

  本能的就要處處限制趙宗全,防止權利的失控

  「陛下,現在朝堂各處都需要用錢,陵寢之事,等到了國庫寬裕了也不遲。還請陛下以天下大局為重,以江山社稷為重,以天下的百姓為重。」

  這是朝臣開發出了新花樣,對趙宗全開始道德綁架。

  不管內心怎麼想,表面上皇帝必須吃這套。

  「都說讓陛下以大局為重,陛下連自己的生父都照顧不了,又怎麼去照顧天下的百姓。」

  顧廷燁跳了出來說道,現如今趙宗全的禹州團伙。

  也就只有顧廷燁還可以在朝堂上發發聲。

  其他的幾個人,都在半年前,安排巡鹽人選的時候,各自犯了事。

  雖然都被趙宗全包庇了下去,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都只是一些降品,罰俸的處罰,真正的差遣不變。

  手裡的權利不變,也就代表著幾個人,都只受到了應付,敷衍式的處罰,不痛不癢。

  但既然是犯了錯,就要夾著尾巴做人。

  敢說話,就要面臨著文臣的疾風驟雨,文臣噴起人來,能給幾個人噴抑鬱。

  「顧侯此言有理。」

  趙宗全給顧廷燁點讚。

  「不說陛下還沒有要擱置先舒王陵寢之事,就是真的擱置了此事,山陵使也不必卸任,正式動工之前,陵寢的規制和選址,也需要人主持的。」

  顧廷燁得到了皇帝的肯定,繼續的說道。

  「此事不必再提,韓章擔任山陵使不變,陵寢何時修建,等下一次上朝再議。」

  皇帝和朝臣的意見不統一,事情當然推進不下去。

  這次的事情,御史台和諫院,沒有摻和。

  盛長柏也沒有發言,做好了決定,準備安分一段時間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這件事和盛長柏關係確實不大,畢竟群臣和皇帝這次爭吵的主要的目的,是從趙宗全手裡要錢。

  御史台和諫院,合稱為言官就知道,兩個衙門,都是動嘴皮子的,不是什麼花錢的部門。

  這次都是需要大花錢的衙門,和皇帝在掰頭。

  主要的代表就是宗正司,樞密院,三司的官員。

  代表著宗室,軍方,文臣三方的勢力。

  「顧二,你這樣為官家說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你上哪去再娶一門貴女去?」

  下朝了之後,盛長柏問顧廷燁道。

  既然想娶媳婦,當然要與人為善,和各方搞好關係。

  不是一個政治立場,沒有共同利益的話,也就很難去聯姻。

  現在還和禹州一夥兒站在一塊的,也就剩下了韓章為首的中書門下的一些人。

  但是顧廷燁要娶韓章的孫女,手下的頭號文臣和武將攪和成一家,趙宗全哪有這麼大的心胸,晚上還要不要睡覺。

  「京城裡面待嫁的貴女那麼多,還能沒有我顧廷燁的一個?」

  雖然顧廷燁很自信。

  但是顧廷燁現如今,想要找媳婦,已經不如剛翻身的時候。

  那時候皇權剛剛交替,趙宗全的局面,一片大好。

  很多人都報著對趙宗全的期待,又有許多勛貴家,面臨著被清洗的風險。

  願意去攀附顧廷燁這個皇帝面前的第一號紅人。

  但是現如今,當權了這麼長時間,趙宗全的本性完全暴露。

  許多人也就對趙宗全不報期待,不願意和禹州一夥兒融合到一塊去。

  逆王的餘黨,也都被處理了一個乾淨。

  也就沒了那麼多需要攀附顧廷燁的人。

  本來顧廷燁娶宗室女,和趙家聯姻算是一個好的結果。

  雖然因為大周駙馬不掌實權的潛規則,趙宗全的孩子也都太小,最大的孩子桓王現在也不過十八,顧廷燁不好娶公主。

  但現在顧廷燁這麼擋宗室的財路,也不知還有沒有宗室之家,願意嫁女給顧廷燁。

  文官之女,當然也是顧廷燁的好選擇,但是現在除了韓章一夥兒,也沒啥文官和顧廷燁利益一致。

  是還有一些文官,投靠了趙宗全,但是不說這些文官檔次不夠,女兒算不得顧廷燁口中的高門貴女,就是真的有,顧廷燁也看不上這樣的人家。

  顧廷燁這個軍方第一人,肯定是不能和原本的舊勛貴聯姻。

  還是要小心趙宗全的忌憚,再一個經過和沈從興和張桂芬這一對孽緣。

  也要看舊勛貴還敢不敢,把女兒嫁給禹州的一伙人。

  顧廷燁兩邊都沾的原因,有那麼一些的可能。

  「那就祝你早日得嘗所願,覓得良緣。」

  不管顧廷燁要娶誰,反正盛家是沒女兒能跳這個火坑的,都有了人家。

  桓王和顧廷燁從南方,帶回來的小二千萬貫錢,在朝廷上直接論了一個多月。

  才得到了一個各方都算滿意的結果,這些錢肯定滿足不了所有人的胃口。

  但是最後還是一個雨露均沾的結果。

  為這件事出力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分到了一些。

  就是趙宗全也留下了不小的一筆,三百萬貫,準備給自己爹好好的修修墳。

  先舒王一個空頭王爵,一輩子大概也就花了幾十萬貫。

  肯定想不到自己,死了之後,還能花一波大的。

  只不過進入了六月之後,天就像被捅了一個窟窿一樣。

  沒有過幾日晴天,整日的下雨,而且是大範圍的降雨。

  也不只是汴梁周圍,京畿地區下雨。

  宋、亳、陳、許、汝、蔡、唐、潁、曹、濮、濟、單、濠、泗、廬、壽、楚、杭、宣、洪、鄂、施、渝,可以說這次大雨,波及了大周大半的膏腴之地。

  大周朝的氣象手段有限,搞不清楚原因。

  但盛長柏還是判斷的出來,這是一波颱風在大周登陸帶來的雨雲。

  「則誠,今年入夏以來,暴雨不斷,多地都發生了洪澇。時遇大異,這是上天在表示不滿,我御史台作為憲台,當為官家進言和勸誡。」

  這一波,御史中丞和盛長柏來了一波天人感應。

  畢竟是封建時代,講究君權天授,皇帝作為天子,皇帝統治之下發生了天災,就代表著是上天在對皇帝這個「兒子」示警。

  「中丞,陛下還是韓章?」

  發生了這種大規模的天災,大周朝能的起背這個鍋的,也就只有趙宗全和韓章。

  其他人只能說一句份量不夠,不配!

  「陛下繼位以來,任性妄為,上不能孝順先帝太后,下不能安撫百姓,妄尊先舒王為皇考,又為先舒王修建帝陵,才有此難。」御史中丞肯定的說道。

  盛長柏還是挺吃驚的,還可以這麼玩。

  趙宗全繼位了之後,確實不為人子,不好好做人。

  趕上了這種天災,這個黑鍋,就踏踏實實的給趙宗全安排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