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怎麼樣了?」一回到清蓮院,華頌宜看過兩個孩子後便直奔珍珠的房間。
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無血色的珍珠,她眼底滿是心疼。
瑪瑙壓抑著哭聲說:「正院的人也太狠了,珍珠姐姐身上都被針給扎遍了,奴婢給珍珠姐姐清洗身子的時候,珍珠姐姐咬著牙都受不住,奴婢簡直不敢想,這七日,珍珠姐姐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夏薇和秋荻的臉色也不好看,兩人可謂是珍珠和瑪瑙手把手教出來的,情分是旁人比不上的。
華頌宜心裡同樣不好受,珍珠與她從小一起長大,在母家時,珍珠身上油皮都沒破過一塊,如今跟著她來了這安王府,倒是時不時受傷。
是她這個當主子的沒本事,連自己的人都護不住。
華今瑤!
「小姐,奴婢知道您心裡難過,可您也要為了大局考慮。」瑪瑙忽的握緊她的手,倒是將她腦中所想的事情給打亂了。
「好好照顧珍珠,藥什麼的不怕貴,咱們有的是銀子。」華頌宜認真地說。
這世道對女子本就不公平,珍珠也不能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她早晚都是要嫁人生子的,若她身上留有疤痕,不單珍珠自己會傷心,只怕來日嫁娶,也會引得未來夫婿不喜。
其實她也不願如此想,可自古以來女子皆是如此。
她能做的便是將她能給的都給珍珠,力求珍珠那一身肌膚能再回到原本的樣子。
瑪瑙鄭重點頭:「小姐放心,奴婢們會照顧好珍珠姐姐的,今日坐了一路的馬車,回來您又在正院勞累許久,奴婢伺候您沐浴休息吧,珍珠姐姐這裡有夏薇和秋荻照顧呢,您就放心吧。」
華頌宜微微頷首,事情沒有解決,她身子一直緊繃著,如今事情解決了,她一鬆懈,經瑪瑙這麼一提,她倒是疲憊得很了。
……
「王爺就這麼將華頌宜給放走了,在您心裡,妾身和淑慎姐妹二人究竟還有沒有位置?淑儀突發高熱一事與清蓮院有關,您就這麼……」華今瑤喋喋不休,顯然對東方靖的態度有所不滿。
東方靖淡聲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此事與清蓮院有關?」
有什麼證據?
她沒有證據。
「就憑妾身是王妃,華頌宜她是側妃,她不想讓妾身跟著您起萬春行宮,所以才對淑儀下手,讓淑儀突發高熱,淑儀還只是個孩子,她怎麼能對孩子下手。」
華頌宜:你清高,你有本事,你倒是別對我的蘭馥和承燁下手啊!
莫說這事兒與我沒有關係,就是與我有關係又如何?
你能做初一,人家憑什麼不能做十五?
「說來說去,你還是沒有證據。」東方靖眉頭微皺,「本王知道你不喜歡她,可既然不喜,你又為何讓她成為你的陪嫁媵妾呢?」
「那還不是為了好掌控他們一家。」華今瑤嘴比腦子快,沒過腦子先一步將話說了出來。
東方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什麼叫好掌控他們一家?
是他認為的那個意思嗎?
華修昳想將姩姩一家牢牢掌握在手裡……
為了什麼呢?
哦,銀子!
想通了其中的關竅,他眉頭舒展些許,看向華今瑤的眼神帶著一絲絲審視的意味。
華今瑤強笑著:「王爺也別這麼看著妾身,妾身的陪嫁媵妾全由父親和母親做主,妾身也沒法插手的,若是能讓妾身自己選擇,那自然是不會有她的。」
這個她是誰,兩人皆心知肚明。
「沒有證據就喊打喊殺,安王府沒這個規矩,縱使你是王妃也不行。」頓了頓,他又道,「本王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華今瑤,你別一再挑戰本王的底線。」
那為數不多的感情消耗殆盡,剩下的就只有厭惡了。
「難不成王爺覺得淑儀突發高熱是個意外?」華今瑤不滿地說。
「意外不意外的,總有人會心知肚明。」末了,東方靖又看了她一眼說,「你與其總盯著旁人,不如瞧瞧身邊獻殷勤的人,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
對於這次淑儀突發高熱一事,東方靖也問過顏肅,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下人們照顧不周,正院的下人們照顧不周,那也與華今瑤自己管束下人不利有關。
只是事情發生的湊巧,很難不讓他懷疑。
只是他懷疑的人不是華頌宜,是華芮。
是的,他懷疑華芮。
要說是什麼原因讓他開始懷疑華芮的,那可多虧了寧顏今日提到了華芮瞧見了她和蘇向晚兩人的對峙。
若非如此,他還真沒注意到華芮。
先前種種看似皆是巧合,但細細想來,後院每次發生的事情都有華芮在場,若說這其中沒有她的手筆,他還真不大相信。
忽的,他又想到那一次青古同他提起的,所有的線索都指向正院……
除了這事兒真的是正院做下的,還有誰會有這樣的本事呢?
華芮……
*
翌日一早,在易瀚海的伺候下,東方靖換上了朝服,至於寧顏也換了個得體的衣裳,畢竟待會兒還要帶著此人進宮,穿著得體也不會失了規矩。
在見到東方靖後,寧顏倒是還想說些什麼,但東方靖一句「寧家算計的事情本王都知曉,你若是不想死的太難看,那就老實點。」
只這一句話便讓寧顏頓時安靜下來,準確地說,寧顏是被嚇到了。
她自問進了安王府後就沒有露出馬腳,所以安王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呢?她著實想不通。
可在東方靖看來,從她被指到他後院的那一刻,就已經暴露了。
無他,只因她姓寧。
寧皇后的心思昭然若揭,他若是一點兒也不知情,那他就真成傻子了。
所以,他從未給過寧顏機會,也從未碰過她;相反的,與她一同進府的蘇向晚底細就乾乾淨淨的,不過也有小心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