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頌宜早早地勘破了蘇向晚和寧顏話中的漏洞,她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東方靖自然也能看清楚。
如今,聽了珍珠的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爺,珍珠此番受辱,還請爺允准她先回清蓮院休養。」華頌宜沖東方靖哀求道。
這事兒發生在七日前,她不敢想這七日珍珠是怎麼過來的,珍珠身上的傷到底有多嚴重……
如今,她回來了,自然要為珍珠做主,可最要緊的還是珍珠身上的傷。
東方靖沖她頷首,華頌宜見狀忙吩咐瑪瑙將珍珠先帶回清蓮院,還叮囑瑪瑙去找大夫。
是的,找大夫,而非府醫。
不找府醫,一則是因為珍珠在眾人眼中不過是個丫鬟,府上的府醫是為主子們所驅,一個丫鬟如何能使喚府醫;二則,是她信不過府醫。
還是京城中的大夫更讓人安心一些。
「還請爺為珍珠做主,為妾做主。」見珍珠被瑪瑙帶走後,華頌宜跪在地上請求東方靖為她們主僕做主。
「妾知道此事她們是衝著妾來的,那日過去的即便不是珍珠,是清蓮院的其他人,也同樣會遭受她們的算計,還請爺為妾做主!」
蘇向晚也同樣跪到東方靖的腳下,哀聲道:「王爺,妾那可憐的孩子,還未來得及出生看一看這外面的景色,還未能開口喚您一聲父王,還請王爺也為妾做主,為妾腹中的孩子做主啊!」
「那是妾的孩子,是妾心心念念盼著的孩子啊,妾縱使再狠心,也斷不能拿著自己的孩子冒險啊!」
這話一出,算是將她自己摘出去一半了,倒是寧顏因為蘇向晚這番話神情緊張起來。
蘇向晚如此說,顯然是想將這事兒全都推到她的身上。
畢竟,那日蘇向晚腹部疼痛難忍小產,所有的事情都是她開的口,是她在華今瑤跟前說的來龍去脈,事後也是她主動找上了蘇向晚,與其互通證詞……
「王爺,妾……」寧顏哭聲看向東方靖。
這兩人,一個拿著證據,一個用苦肉計,她還能用什麼呢?
「先起來。」東方靖一邊說一邊將跪在地上的華頌宜給扶起來。
若是換了平時,華頌宜就順勢而為了,可這次事關珍珠的生死,她只希望東方靖能夠公平處置。
她知道的,這世上沒有什麼公平可言,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她只想要一個公平,還珍珠一個公道!
見她如此執拗,東方靖也沒再勉強,只抬頭看向華今瑤說:「王妃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華今瑤心裡懊悔不已,她懊悔自己沒能趕在他們回來之前將珍珠給弄死,她更懊悔自己下手不夠果決,若是有下一次,她一定!
「王爺恕罪,是妾身管束後院不利,還請爺恕罪。」華今瑤除了認錯,別無他法。
「妾身也不知蘇王姬小產一事兒竟然還有別的內情,當時聞聽此事,妾身也是一陣驚慌,加之寧庶妃從旁說的這些,妾身也……是妾身管束不利,還請爺恕罪。」
翻來覆去,不過還是那些話,沒個新鮮。
「難道妾小產只是個意外嗎?難道沒有人害妾嗎?」蘇王姬冷不丁地出聲。
寧顏神情一僵,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緊接著,她便聽見蘇向晚將事情都賴在了她的身上。
好好好!
蘇向晚,你好得很啊!
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想將我拉下水!
既然沒有生路可言,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這般想著,寧顏也果斷將事情抖落了出來,包括那日兩人的對峙,末了,寧顏還不忘記補充著:「此事,芮王姬也知情,她看到了妾與蘇王姬對話的全過程。」
原本還在一旁看戲的華芮,在聽見寧顏說這話後臉色一僵,明明她是看戲的,怎的這事兒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於是,頂著所有人的目光,華芮如實道:「那日妾確實看到寧庶妃和蘇王姬對峙,但看到此事的並非只有妾一人,還有宜側妃。」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華頌宜。
也是在這個時候,寧顏憤憤道:「好啊,宜側妃還說此事與你無關,依妾看,這事兒說不準就是宜側妃的授意,如今倒打一耙,宜側妃,你究竟是何居心。」
不得不說,寧顏的臨場反應能力確實不錯。
但,很可惜,她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哦?是嗎,你就這麼篤定此事是宜側妃所為?」東方靖輕笑出聲。
寧顏似乎是找到了生路一般,逮著機會就說:「王爺,妾知曉因著宜側妃為您誕下龍鳳雙胎,故而您對其寵愛有加,可這樣心思歹毒的女子如何能陪伴在您左右呢?」
「她今日能害蘇王姬腹中的孩子,來日就敢害後院其他姐妹腹中孩子,往後,焉知不會為了自己的孩子,而謀害王妃腹中的嫡子啊!」
好一招禍水東引,華頌宜眼神冰冷,她看寧顏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至於為何,那當然是……
「可這些本王一早便知,照你這麼說,蘇王姬小產一事,也與本王有關了?」
「王爺如何得知的?」寧顏被方才那話給驚到了,下意識問出了這樣一句沒腦子的話。
華頌宜輕笑兩聲,在眾人耳里,無異於嘲諷。
「寧家好教養,這便是皇后為本王挑選的名門閨秀。」東方靖看向易瀚海吩咐著:「將寧庶妃關起來,明日本王進宮,親自找父皇要個說法。」
這便是要將此事直接挑破了。
寧顏想著寧皇后如今的情況,若是這事兒被捅到皇上跟前,那根本就沒有人能救她,她除了死再無別的好辦法。
不!
她不想死!
當下,她跪在地上哀求道:「還請王爺饒恕,茲事體大,您鬧到皇上跟前也不好看,難免會讓御史彈劾……」
東方靖可不吃這一套,說什麼怕被御史彈劾,那簡直就是笑話,此事做錯的又不是他,是寧家不會教女,是寧皇后明知侄女心腸狠毒,還執意將人指給他。
他妥妥一受害者,怎麼就是他的不是了?
御史如何會上摺子彈劾他?
要彈劾,那也應該彈劾寧家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