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見小丫鬟不開口說話，東方靖厲聲斥道。
小丫鬟被嚇了個激靈，她跪在地上咬咬牙說：「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
東方靖嘲諷地笑了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他人。
「來人！」東方靖扭頭沖外頭喊道，不一會兒就看到皦白出現在屋內。
「主子有何吩咐？」皦白跪在地上恭聲道。
東方靖看了小丫鬟一眼冷聲吩咐：「杖斃。」
皦白微怔，這段時間經過他手杖殺的奴才可不少，也不知道這一位又犯了什麼事兒？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事兒的時候，主子既然吩咐了，那他就按著主子吩咐的去做。
領了這差事，皦白直接將那小丫鬟提了出去。
許是「杖斃」引得眾人發懵，那小丫鬟直到被皦白提到外間才反應過來，大聲地衝著屋內的蘇向晚進行求救。
華今瑤死死地咬著下唇，她不滿的聲音響徹在屋內：「王爺就算再怎麼寵愛華頌宜，也得顧著規矩，不是嗎？」
東方靖抬眸看了她一眼說：「本王做事，也需要你來教嗎？」
這句話，當著這麼多人不給華今瑤這個王妃臉面，而且還令華今瑤啞口無言。
「王爺！」
華頌宜笑著看向華今瑤說：「王妃敢這麼說，但妾可不能擔這個虛名。」
說罷，她又看向一旁的蘇向晚說：「想必蘇王姬自己也察覺到不對了吧？你有孕之前曾對爺提起過，當時你這丫鬟也在場。」
「怎的如今爺詢問，你的貼身丫鬟竟然忘記你有身孕一事？」
蘇向晚臉色蒼白，她方才是想到這事兒了，可她只以為這事兒知道的唯有東方靖而已。
所以，華頌宜是如何知道的？
難道是……
王爺！
想到這裡，蘇向晚詫異地抬頭看向東方靖。
「敢問蘇王姬，究竟是你身邊的貼身丫鬟一時緊張忘記了你有身孕一事？還是說，你並無身孕。」
「所謂的身孕，不過是你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蘇向晚呼吸一滯，她感覺周遭安靜下來，耳邊只有華頌宜剛剛說的那些話。
同時，她也在腦中想著如何為自己辯解。
「華頌宜，你在胡說什麼？王爺都還沒說話，你知道個什麼？」不待蘇向晚開口，華今瑤就急切切地上前，試圖打斷華頌宜的話。
經華今瑤這麼一打岔，蘇向晚也想到了應對之策，她醞釀著眼淚，察覺眼淚要出來的時候，她抬頭哭訴：「側妃何苦要這麼冤枉妾，側妃也有大公子和二小姐兩個孩子，想必也能體會妾這剛剛失去孩子不久的心情，您怎麼能……怎麼能如此說啊！」
「至於妾的貼身丫鬟為何說自己不知情，妾當真不知啊！」
此話一出，蘇向晚的眼淚也適時地從眼眶中滑落，還真是讓人心生愛憐啊。
「知道與否，也不甚重要。」東方靖淡淡道，「寧庶妃有何解釋？」
他可還沒忘記，方才說了那麼多，其中也還有寧皇后這位好侄女在場。
被點到的寧顏心中也頗為忐忑，因為蘇向晚是奔著她來的，可她卻將清蓮院的珍珠給牽扯進來，若是……
不！不可以！
她什麼錯都沒有，錯的是珍珠！
對，錯的是珍珠，與她沒有任何干係！
這般想著，寧顏已經將心中想好的措辭說了出來，和蘇向晚說的也都基本一致。
能不一致嘛，事後兩人可是又碰了一次面，就為了將這事兒儘量弄得滴水不漏，不讓人挑出毛病來。
「既然寧庶妃說是蘇王姬重心不穩朝你撲來，而你們兩人又朝著珍珠倒去，那麼珍珠是如何對蘇王姬下的手呢？我愚笨的很，始終沒想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華頌宜不緊不慢地說。
這兩人的說辭可以說是沒有破綻，但珍珠的為人，華頌宜十分清楚，她絕不會上趕著，更不會做出這些事情來！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珍珠被她們這幾人聯手給害了！
寧顏故作害怕，怯聲道：「妾也不知珍珠姑娘與蘇妹妹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瞧見我們兩人摔倒她也無動於衷，反倒是下黑手害得蘇妹妹小產，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珍珠知曉蘇王姬有身孕，故意使壞，是也不是？」華頌宜嘲諷出聲。
「而珍珠是我清蓮院的人，珍珠這般做，或許會有我的授意，是也不是？」
被人猜到自己後邊要說的話，寧顏臉色漲得通紅，只得將頭低得更狠些：「妾不敢，妾並無此意……」
「呵呵。」華頌宜冷笑兩聲，也不再開口，只看向東方靖任由他定奪了。
恰逢此時，易瀚海的徒弟進來回話，說是找到了珍珠。
「既然找到了，那就讓人進來回話。」東方靖說。
小太監一臉為難：「主子爺，珍珠姑娘來不了……」
華頌宜越過東方靖，緊張地問：「如何來不了？」
「珍珠姑娘渾身是傷，著實來不了。」這話音才落，華頌宜就瞧見了強撐著身子出現在門口的珍珠。
只見瑪瑙的外衫罩在珍珠的身上，而珍珠自己的衣裳卻格外凌亂，上面還有點點血跡，臉色蒼白卻強撐著身子一步步走近。
「珍珠！」華頌宜眼眶發紅，朝她走近幾步。
珍珠卻朝她家小姐微微搖頭，「側妃，奴婢無事。」
怎麼能無事呢，怎麼可能無事，身上血跡點點，明顯是在正院受了非人的虐待。
華！今！瑤！
「放肆！本王妃的院子你們也敢搜，你們還有沒有把本王妃放在眼裡！」瞧見珍珠被人找了出來，華今瑤怒氣沖沖。
華頌宜轉身看向還在狂吠的華今瑤，「試問，這就是王妃院子裡的規矩嗎？這就是王妃持家的方式嗎？」
「不管不問，直接下罪名。不認便動用私刑，試圖屈打成招，王妃，這便是你的規矩嗎？」
華頌宜一字一句地質問著。
她心中的怒火不比華今瑤的少，她如今還是壓著怒火的，若非強行壓著，只怕她那巴掌印子已經在華今瑤的臉上了。
「華頌宜！」
「王妃的規矩還真的好大啊！」
兩人目光對視，誰也不肯讓誰。
最後還是珍珠出聲，將那日的經過一一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