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丹的反應也很快,聽見自家庶妃這麼說,她當即朝正院跑去,也顧不上還摔在地上的寧顏。
蘇向晚意識模糊,現下根本說不了話,丫鬟也不敢隨意將她挪動,只得派人去請府醫來。
待到華今瑤匆匆趕來,就瞧見了這樣的一幕。
珍珠搶先一步為自己辯解,奈何話還沒說兩句就被寧顏重重地扇了一巴掌,當著華今瑤的面,寧顏又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當然了,這經過自然是美化之後的,其實仔細推敲一番,也能找出些許漏洞,但是華今瑤太想抓住清蓮院的把柄了,於是在寧顏說完這些後,她便給珍珠定了罪,將其帶到了正院處置。
至於蘇向晚,被華今瑤下令送回了漱玉軒,顏府醫今日不當值,故而來給蘇向晚診脈的是宋府醫。
甫一搭脈,宋府醫便起身朝華今瑤道:「回稟王妃,王姬這是小產了……」
「小產?」華今瑤一臉疑惑,「她什麼時候有的身孕呢?」
宋府醫頗為唏噓:「王姬這胎將近兩月,如今卻……小人還得為王姬開副藥煎好後服下,這腹中的胎兒……」
華今瑤沖她擺手:「勞煩宋府醫了。」
言罷,她轉頭看向蘇向晚的貼身丫鬟說:「你家王姬何時有的身孕?」
只見那丫鬟害怕地跪在地上,茫然道:「奴婢……奴婢不知王姬有了身孕……」
「不知?」華今瑤更為疑惑了。
這都兩個月的身孕了,如何能不知?難不成蘇向晚的月事還一直來著?
「奴婢確實不知……」丫鬟那顫巍巍的聲音再次響起。
見漱玉軒的人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加之她也想快些給珍珠定罪,瞧見蘇向晚這邊情況稍稍好些後,她便快速回了正院。
她不能用府上的刑罰對珍珠下手,但她可以有別的法子,跟在她母親身邊多年,她也曾瞧見過她母親懲治那些妾室用到的手段,於是她命僕婦拿著細小的針,一針一針地往珍珠的身上扎去。
她想要問的無非就是淑儀的事情是不是與清蓮院有關,還是今日蘇向晚的事情,她想著只要華頌宜的這個賤婢全都承認了,待到華頌宜回府,當著王爺的面她一樣能戳穿。
這樣,華頌宜那精心維持的形象,也就在王爺面前土崩瓦解。
她有淑慎和淑儀姐妹二人,加之身份使然,天長地久的,她總能挽回王爺的心。
不得不說,她想的是極好的,奈何珍珠不配合。
無論華今瑤問什麼,珍珠說出來的話都不是她想聽見的,哪怕身上遭受了如此的折磨,她依舊不鬆口,只口口聲聲說著:「不是我家側妃做下的,縱使王妃用盡千百種刑罰,奴婢也不會改口。」
珍珠的忠誠,落在華今瑤眼中,那便是為虎作倀。
一連多日,那僕婦一直時不時用針扎進珍珠的皮膚,問話的人也從華今瑤變成了僕婦,可就是這樣,珍珠也沒有改口,她說的依舊是最初的那番話……
*
言歸正傳,華今瑤吩咐人將後院眾人叫到正院後不久,眾人陸陸續續來了正院。
哪怕是還在小月子中的蘇向晚 ,此時也來了正院。
說來也怪,小產那日的她臉上依舊紅痕遍布,如今不過才過去七日,這紅痕便消失得乾乾淨淨,原本那張清冷的臉蛋上,如今還掛著一抹淚痕。
在看到東方靖的那一刻,蘇向晚痛哭著讓東方靖為她做主。
「王爺,您要為妾做主啊!妾的孩子……妾的孩子被人給害了!」蘇向晚一邊說一邊害怕地看向華頌宜。
其實她最初根本的設想是將這事兒賴在寧顏身上的,畢竟她和寧顏還有好大一筆帳沒清算,可那日寧顏的反應太快了,快得讓她措手不及。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為寧顏設下的圈套,賴在了珍珠頭上,賴在了清蓮院……
她不想與華頌宜為敵,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可她若不順著寧顏的話往下走,那她就白白小產了!
所以,她只能硬著頭皮將戲接著唱下去……
華頌宜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美人梨花帶雨,若是與清蓮院沒有關係,她多少還能有心思瞧瞧,可事情牽涉到珍珠,她還真沒有什麼心思。
「蘇王姬既然說自己的孩子被害了,那麼我想問問,蘇王姬既然知道自己有孕,又為何頻頻外出?難道一點兒也不為腹中的孩子所考慮嗎?」
誰料,蘇向晚聽見華頌宜這麼問,她卻含淚望向華頌宜的方向,怯怯道:「妾也不曾想,就在府上隨意走走,也會有人對妾和腹中的孩子下手啊!」
「妾那可憐的孩子啊!嗚嗚嗚嗚……」
華頌宜十分冷靜,見蘇向晚顧左右而言他,她心下便有了計較。
於是她又將眼神看向蘇向晚身後的小丫鬟問:「你家王姬有身孕一事,你當真不清楚?」
丫鬟被這眼神看得渾身發毛,可仍舊顫抖著回話:「回側妃的話,奴婢當真不清楚。」
「說謊!」華頌宜厲聲道。
「你可知說謊導致王爺、王妃抓錯人,找不出害你家王姬的兇手,是何等的罪名?」
蘇向晚緊緊握著手中的帕子,那小丫鬟渾身發顫,可嘴上說的話依舊沒有改變。
見狀,華頌宜不禁笑出聲來。
她將目光看向東方靖,「爺曾說過的,相信妾。如今妾斗膽問爺一句,此話是否算數?」
華今瑤眼神發冷,她沒想到王爺竟然如此相信華頌宜,相信到連這樣的話也可以隨意說出!
除了寧顏和蘇向晚心中發虛外,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想法。
被問到的東方靖,用實際行動表示他不止願意相信她,還要護著她!
「你說你不清楚你家王姬有身孕一事,是或不是?」東方靖冰冷的眼神看向方才回話的小丫鬟。
被東方靖問到,蘇向晚呼吸一滯,她忽然想起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