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落雪峰一行過去幾日,蘇清絕門前的結界便一直未消失過,林青羽無趣只得抱著旺財到山下找些樂子。
南煬城距離青硯門不過百里地,林青羽換了一身裝扮御劍下山,前往醉花樓,醉花樓有南館名扶柳,專為女客所設。
迎客的小廝一見著她忙迎了進去,言語間頗是熟稔:「客官來啦,近幾日有新掛的綠頭牌,您是翻新的還是?」
林青羽聞言,眸色一亮,道:「皮相如何?」
小廝就知她有興趣,面上堆笑道:「艷麗無雙,傾國傾城」
「那便都叫出來瞧瞧吧」林青羽順了順旺財的皮毛,進了屋子。
「好嘞,翠兒快來給客官看茶」小廝朝門外的女子招招手。
蘭翠忙踱步進了屋,走到桌前端起茶壺將茶水倒入茶杯之中,因手勢太高,茶水方落入杯底便四濺開來,只是四濺的水滴未及落地突然又躍回到了杯子裡。
她呆愣片刻,連忙收勢,杯里茶水滿盈,再容不下一滴。
林青羽抬眼將人打量一番:「新來的?」
蘭翠忙放下器皿,躬身行禮:「客官受罪」
「起來吧」林青羽也未怪罪,轉而道:「你去找把梳子將它的皮毛打理一番」
「客官稍等」蘭翠討好一笑,退了出去。
林青羽瞥了一眼茶水,將旺財提到眼前,左右瞧了瞧,道:「這靈丹草藥沒少餵你,你怎還不化形?你該是大荒宗來的罷?」
「汪汪汪」旺財頗為不悅的叫了幾聲。
「罷了罷了」林青羽將它抱進懷裡:「今日有新人,你且看著,化形時便學著那些模樣」
「汪汪汪」
旺財再一次不滿。
林青羽卷著它的皮毛,無奈道:「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這狗子,脾氣怎如此難以捉摸」
旺財轉過頭,不想搭理她。
林青羽將捲起的皮毛又給順平了,見人進來便將旺財遞了過去。
蘭翠躬身接過將它放在一旁的榻上便梳起他的毛髮來。
林青羽微一揮袖,桌上頓時多了筆墨紙硯。
未幾,小廝敲門而入,身後跟著四位身形纖長的男子,林青羽掃眼望去,視線落於一人時只覺眼前突然亮堂了起來,她抬手一指,然後微微一勾。
小廝殷勤點頭,抬手將餘下的三位請了出去。
林青羽漫步過去,將人從頭到尾打量一番,不由嘖嘖稱奇。
粉衣俗奈,鮮少有人能將其穿得如此好看的,而眼前人的一身粉衣猶如天織,其容色更是攝人,尤其那一雙含了情的桃花眼。
林青羽繞著男子轉了一圈,卻見男子的視線落於榻上,她抬手將男子的頭轉了過來,踮起腳尖,湊近了許,頓覺一道沁人心脾的花香撲鼻而來。
「果然」林青羽鬆了手,微微一笑道:「只有妖才會如此好看」
男子被識破身份連忙後退幾步,緊了緊自己的衣衫,警惕道:「你可是林道人?」
林青羽微一挑眉:「你認識我?」
男子搖頭,道:「聽聞你賣靈酒?」
妖比人的銀子好賺,千雲承的酒大多讓林青羽賣給了山野精怪,只是不想會這般有名,都能引妖了。
「你想買酒?」
男子皺眉:「我想向你打聽個地方」
這倒是讓林青羽料想不到的。
只聽那男子接著道:「青硯門」
這可巧,竟打聽到自個家門口了,林青羽心下失笑,面上卻作不知:「青硯門?我怎不曾聽過」
男子靠近一步,長眉顰起:「我有要事在身,耽誤了是要出人命的,你有靈酒定是仙門中人,便幫我打聽一二成不成?」
人命?青硯門一向避世,門內弟子行事也是易容換名,能直接找上來的寥寥無幾,林青羽抿唇一笑:「是何事兒?」
男子面露為難,猶豫一陣道:「事不便說,但我找門下一人,蘇清絕」
旺財聽到自蘭翠懷裡跳了下來,朝男子叫了一聲。
男子遂朝它看去。
林青羽瞅了一人一狗兩眼,朝蘭翠扔了一錠銀子:「下去吧」
蘭翠怯怯看她一眼,退了出去。
對視良久,男子彎腰抱起旺財道:「我與蘇清絕是舊識,此事事關金郁琉,他讓我來找她」
這幾人竟然認識?林青羽大為奇怪,她收了筆墨紙硯,打開一扇窗:「跟我來」
光天化日,跳窗離開,可是做賊心虛,男子走上前:「你偷人東西了?」
「這兒有什麼可偷的」林青羽瞥他一眼,笑得不以為然:「不過有討厭的東西聞味而來罷了,你可跟上了」
說罷,自窗邊一躍而下。
男子不解她話中意思,見她身形幾個跳躍,快要消失在交錯的屋瓦之間時連忙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