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師妹,你可有受傷?」
結界散去,林青羽火急火燎奔了過來,逕自拉起她的手臂,靈氣便自二人相交處渡了過去。
方才陡然爆發出的靈氣波動讓人心驚,境界不同的兩人交手,一方無疑以卵擊石,自靈氣爆發至自己飛身過去不過剎那,不想竟被一道結界攔了下來。
結界堅固無比,她破了半晌也是徒勞,心下煎熬,坐立難安,直到見到這抹熟悉的身影才微微鬆了口氣。
「無事」
蘇清絕試圖抽回,但那隻手力氣之大,叫人掙脫不得,只得作罷。
未過多久,林青羽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你二人境界未差多少,怎會如此?」
蘇清絕也未隱瞞:「此人功法有些奇怪,費了些力」
全身氣脈開裂,這何止是費了一些力?林青羽後悔加劇,面上愧疚之色盡現:「是我大意不察,讓師妹受傷了」
「與人交手,受傷在所難免」蘇清絕安撫道:「性命無攸,師兄無需自責」
此傷雖不會要了性命卻也疼痛磨人,見她說的雲淡風輕,林青羽心下更是難受的緊,她鬆了手,遞上一顆丹藥:「氣脈受損需將養一些時日,近日不可運轉靈珠」
因著身負混元經的干係,這身傷並無大礙,但那雙明眸里疼惜與愧疚交雜,蘇清絕便未駁她的好意,接過丹藥服下。
林青羽緩了神色,朝倒在地上之人看去。
李星舒身如軟膏一般癱在地上,面色慘白,雙眼半睜,氣若遊絲,此人已行將就木。
傅善行奔了過來,看了二人一眼,隨即低頭看去:「他,他沒死吧?」
林青羽道:「你若再不將人帶去,怕是要一命嗚呼了」
這可是三十兩金子!
傅善行二話不說將人扛起,朝小院疾馳過去。
林青羽牽起身側之人不緊不慢跟著。
「師兄,不過小傷,你無需耗費靈氣」
氣脈有損是小傷,那什麼才是重傷?林青羽眉頭顰起:「我借靈氣摧化藥力,哪裡疼要說於我,莫忍著」
她素來隨性恣意,面上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而今神色凝重起來,頓時多了一些長者的威嚴,蘇清絕垂眸應聲:「好」
「將自己置身險境,師妹可是不信我?」
這話從何說起?蘇清絕微微一怔,搖了搖頭。
林青羽無奈一嘆,道:「那為何不說於我?」
蘇清絕眼睫微動,誠然,方才出聲求助,以她的修為了結此事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
林青羽聲音輕了幾分,接著道:「清絕,我是你師姐,凡事有我在,你若能依賴一二,我能歡欣許久。」
依賴,蘇清絕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斷了這種妄想,但這話對於關切之人而言實屬不中聽。她點頭道:「師姐,方才一戰我有十足把握,自交手間也明了幾分心境,於我是件幸事,若是攸關性命,即便師姐不說這番話,我也會尋你出手,那時師姐可別覺我累贅」
這番話甚為舒心,拂去林青羽心頭的陰雲,她不由一笑:「哪裡是累贅?明明是朵解語花」
蘇清絕嘴角微彎,說起那人身份來:「此人乃太初門弟子,太初門借白雲觀之便尋覓弟子,陳婷兒就是其中之一」
「太初門?」林青羽側首看她:「此門乃北域仙門之首,法度森嚴,門下弟子修身正道非是浪得虛名,不該與俗世道觀牽連才是,那李星舒觸犯仙門戒律,死不足惜,今行事暴露,難免會狡辯一番,你我先去看看」
青硯門地處北域,北域的宗門如何這裡沒有人比她清楚,蘇清絕點頭道:「此人言及所修功法為引月訣,師姐可曾聽過?」
林青羽腳下一停:「引月訣?」
「正是」蘇清絕身形跟著停了。
「這真是冤家路窄」
林青羽一挑眉頭,復又移步,牽著她邊走邊道:「功法無錯便是掩月門的弟子了,此門所修功法為採補之術,為仙門不恥,但門下弟子眾多,隱隱與太初門有分庭抗禮之勢,因北域仙門之首的名號,兩門弟子相看不對眼,平日裡私怨結了不少,如此下作的事兒該是讓太初門知曉知曉,去替天行道,師妹說是吧?」
仙門不恥,名聲不好,便無人願意拜入,不論是在勢強還是勢弱的時候,李星舒自一開始就在誆騙她,只要隨他一同回去,白雲觀一事,青硯門的下落,風雪樓的懸賞,一箭三雕,這如意算盤打得讓人不得不佩服。
蘇清絕點頭,誠然道:「極是」
林青羽嘴角噙笑,復又叮囑道:「君子易處,小人難防,掩月門與師門有些恩怨,以後遇上了不可不防」
蘇清絕再次點頭應聲。
林青羽一瞅她:「師妹一點都不好奇?」
蘇清絕神色自若:「師姐定是會說的」
這倒不假,林青羽寵溺一笑,道:「你四師兄曾打斷人一條腿,這不,梁子就結下啦」
那個稚氣未脫,笑起來雙眼彎成兩道彎月,看著人畜無害的四師兄?
蘇清絕:「……打的好」
「是吧」林青羽眯了眼:「師姐也覺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