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飛燕臉和耳朵幾乎是「轟」的一下紅透。
和爛番茄差不多的紅。
夢諜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他也沒想到，竟然能一不小心窺探到小主人的春夢。
完蛋！該不會把我殺人滅口吧？
另外三人也已經是目瞪狗呆，看著戚飛燕眼睛眨了又眨。
不會吧？
不會吧？
不會吧？
哪個少女不懷春，小姐也到了該懷春的年紀，只是萬萬沒想到，春夢的男人，居然是公子！
夢諜沒有把話說全，可是諜影之間形影不離，早就形成了難以言說的默契。
一個「公」字出來，他們就自動把後面的坑填上了。
於是乎，大家都發現了戚飛燕的秘密。
戚飛燕認命地坐回去，臉紅得能滴血。
她自然知道夢諜在她的夢境裡看到了什麼，畢竟那是她自己做！過！的！夢！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自從那日看光了哥哥的身子，她就總夢到一些不該夢的東西。
夢裡那叫一個耳紅心跳，羞煞人也！
這下好了，她沒臉見人了。
戚飛燕垂著頭尋找著哪條地縫比較寬，她試試看能否把自己塞進去，埋起來。
諜影們回過神來，頃刻間就將她包圍住了。
飛諜第一個表示：「小姐放心，我們守口如瓶，絕對不會出去亂說的。」
毒諜：「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們知，不會有第六個人知道。」
香諜見小主人依舊耷拉著腦袋，安慰道：「你們又不是親兄妹，怕什麼？小姐喜歡公子，就將他拿下！」
夢諜緊跟著補充：「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
戚飛燕聞言，抬起頭來看著他們。
「你們可清楚哥哥的身世？他是不是娘親的孩子？」
一句話，便給諜影們問倒了。
四人面面相覷。
飛諜撓撓頭，老實說：「我們也不清楚。我們到主人身邊的時候，大公子已經在了。」
剩下三人跟著點頭，面露凝重。
如果大公子真的是主人所生，有這樣一層血緣關係在，小姐和公子，確實沒有辦法在一起。
更別說，還有一個姜小姐擺在那呢。
戚飛燕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所以，這事沒法說。」
「……」幾人看著小姐，一臉心疼。
戚飛燕的苦笑一瞬即逝，替換成一臉明朗的堅定，仰頭道：「喜歡哥哥是我的事，和他沒關係。」
反正她這一世不成親，不生子。
註定戰場拼殺，馬革裹屍。
如果哥哥成了親，她便做他一輩子的妹妹，一輩子的守護神。
「你們既然知道了，請幫我保密。」
戚飛燕目光幽幽掃過幾人，「倘若誰不小心說漏嘴讓哥哥知道了，叔叔們，我會很生氣、很生氣。」
隨著戚飛燕的五官漸漸張開，眉眼間越來越像顧傾城，尤其是這抹霸氣的清冷。
諜影四人不禁打了個寒戰，紛紛拱手應令。
熄了燈。
戚飛燕在床上躺下，看著窗外一輪皎潔的圓月，離京已經五百里，不曉得哥哥在做什麼。
*
江尹這邊，夜同樣深沉。
從戚飛燕一行人離開，他就開始動手製作戚家雲影。
這玩意兒外人沒見過，他和戚飛燕也沒見過，只是要怎麼才能夠做得「真」，是個問題。
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正準備歇下，凌文來報信：「公子，姜相來了。」
江尹眉梢一挑，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
將人請到了內堂，眼看姜相臉拉的三尺長走進來，江尹就隱隱猜到了他所行為何。
還是拱手相迎，「這麼晚了，相爺大駕光臨，可有要事？」
姜相看著江尹英俊不凡的一張臉，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誰說漂亮的女人會勾人，漂亮的男人也是禍害。
「江尹！」姜相手掌在八仙桌上猛地一拍，氣喝一聲，「你拿什麼賠我女兒的眼淚！」
這一聲吼得地動山搖。
整個侍郎府都聽到了，然而鴉雀無聲。
黑甲衛的臉上都閃過幾分無語和不耐：又來了。
江尹則是好脾氣的對姜相哄道：「都是若白的不是，相爺可不要動了肝火，快請坐，喝口茶消消火。」
一拳打在棉花上，姜相攥了攥拍疼的掌心，冷哼一聲，到一旁施施然坐下。
沏上茶，姜相就開始長吁短嘆地訴苦。
「自從那日你來府上推了婚事，芷蘭就將自己關在了院子裡，看到我勉強笑上一笑，關上房門就以淚洗面。」
他愁容滿面地戳了戳自己的心口，「我這個當爹的，心裡疼啊。」
先前江尹和姜芷蘭定了三個月的相處時間，三個月後如果江尹依舊要拒絕這門親事，姜芷蘭就放棄。
這三個月對江尹來說，不過是有意拖延。
都說長痛不如短痛，可前世姜芷蘭因為他的果斷拒絕丟了性命，這一世他自然不會再重蹈覆轍。
只是這樣一來二去反反覆覆地糾纏，也確實惹人厭煩。
「相爺，姜小姐蕙質蘭心，將來不論嫁給誰都能獲得幸福，您實在不必過於憂心。」
姜相眼睛一瞪，「那嫁給你怎麼就不行！」
江尹抬眸，直言：「我謀求的事情太大。我需要的不是一個站在我背後相夫教子的女人，而是一個能夠和我並肩同行的女子。」
那人勢必要有堅韌不拔的意志，天天以淚洗面的女子，哪能做他的妻？
他說的直白，也夠委婉，姜相卻冷冷一笑，「你想要的那種女人，這個世間存在嗎？」
江尹心道：自然存在。
我身邊就有一個，從小看著長大的，跟我親密無間。
沒等江尹說話，姜相就眯了眯眸，「你是不是心中已經有了別的女人，所以才看不上我家蘭兒？」
江尹薄唇微抿，給姜相添上茶，聲線淺淺，「相爺，男子漢大丈夫立於天地，心中抱負很多，情愛不過是很小的一部分。
至少在我心裡，親情要遠遠大於男女之情。
我的抱負，也不允許我像別人那般成家立業或是三妻四妾，我沒有那個命。」
那些，也從來不是他想要的。
江尹端坐在輪椅上，俊美如畫的臉上卻有著說不出的霸氣，「我要的，是權勢，地位。」
是整個錦繡河山！
姜相整個人都定住了，看著江尹，心中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