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戚飛燕緊抿著唇不說話，一副要抵抗到底不想面對的模樣，江尹心中失笑，乾脆抱著她進了裡間，將人放到床榻上，開始解衣扣。
「……」戚飛燕別過頭不敢看。
江尹卻不讓她躲，上前一步捏著她的下巴將人腦袋掰回來，指指自己脖頸和胸前的斑斑痕跡。
「這裡，這裡，都是你咬的。」
戚飛燕瞳孔一縮：證據確鑿啊這是！
「後背上還有不少抓痕，你要看看嗎？」
戚飛燕瞪大眼睛：她還幹了這事？
對上哥哥危險又可憐的模樣，戚飛燕只覺得頭皮發麻，乾笑兩聲：不，不用了。
江尹忍著笑，微微俯身，凝視著她，「那是肯認了？」
戚飛燕被哥哥眼睛裡促狹的笑意臊得臉都紅了，老老實實地點頭，這哪還有什麼不認的。
人證物證俱在，百口莫辯啊。
「我會對哥哥負責的。」她一字一句，極為認真。
江尹剛滿意地點了下頭，準備說點什麼，戚飛燕忽然嘴巴一撅，開始反攻，「可是哥哥也沒少折騰我啊。」
江尹：「……」
「我這腰上，掐得都青了，我這胸前也沒比你的情況好多少。還有那……也疼呢。」
戚飛燕低頭咕噥著「疼呢」，感覺跟撒嬌似的，軟軟糯糯的，打在江尹的心頭，讓他一下子彎了眉眼。
「昨晚是凶了些，我的不是。」
江尹非常誠懇地跟她道歉：「我第一次，著急了些，沒有輕重，下次就有經驗了。」
戚飛燕眼睛驀地睜圓，「下次？」
她口中的驚訝完全不加掩飾。
江尹輕挑下眉，「怎麼，你不想有下次？」
戚飛燕：「……」
她有些跟不上哥哥的思路，昨晚不是情急之下事急從權麼，怎麼還會有下次……這要她怎麼回答，說想也不是，說不想也不是。
思索片刻，戚飛燕十分狗腿地給了一個非常周全的回答：「和哥哥在一起，做什麼都是開心的。」
江尹對她這個回答卻並不滿意。
他深深地看著她，「在你心裡，還覺得我是哥哥嗎？」
戚飛燕一怔，「你永遠是我的哥哥啊。」
「只是哥哥嗎？」
戚飛燕：「這……」
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戚飛燕的腦袋還懵著，她不知道昨晚哥哥幫她解情蠱的毒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換做是哥哥中了毒，她也會不顧一切為他解毒的，不管要她做什麼。
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就知道。
江尹在心裡嘆口氣，他們的第一次，偏偏是在昨晚那樣的情況下，原本，一切應該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
這丫頭，明顯還沒轉過彎來。
「哥哥，你放心，我不會多想的。」
戚飛燕見哥哥一臉糾結的模樣，忙道：「我當然會對哥哥負責，只要哥哥需要我，我會陪在你身邊一輩子，不離不棄。但哥哥不必對此有什麼心理負擔，你救了我，該小五對哥哥說一聲感謝才是。」
她越說越客氣，越扯越遠。
江尹生生被她氣笑了，「你跟我，說感謝？」
戚飛燕覺得哥哥好像生氣了，忙還要再說些什麼。
「哥……」
「別說了。」
江尹道：「你講話太難聽，傷人心。」
「……」
請問哪句難聽了？
江尹默默系上衣扣，走了出去。
兄妹倆忽然間開始冷戰了，氣氛那叫一個微妙。
眾人覺得莫名其妙。
啥意思？
是那方面不和諧嗎？
想想也是，兩個人都遍體鱗傷的。
搞不好真在床上打了一架。
這事弄的……尷尬了不是。
戚飛燕倒不覺得有多尷尬，反正她臉皮厚，就算尷尬一會兒也就過去了，可她現在是真的愁。
她主動湊到江尹身邊，哄了哥哥幾句，哥哥也並非不理她，跟他說話他也會回答，只是無論神情還是語氣都淡淡的，和以前判若兩人，這是真生氣了！
可怎麼整！
江尹在思考。
他覺得妹妹心裡邊可能對他只是對哥哥的依賴，要如何把它上升到男女之情呢，這個問題真得好好考慮考慮。
戚飛燕其實沒完全明白，哥哥到底怎麼了？
是她那天沒說好，沒說明白？
到底哪句話說得難聽了，哪句話傷了哥哥的心……她翻來覆去地想，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問題出在哪。
眼看著年都過完了。
初韻知道邊境出事了便打算年後她就動身前往天門關，只是家裡兩個孩子還在鬧彆扭，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倆到底在彆扭什麼？」
初韻板著臉審戚飛燕，「還能不能行了，不行就立馬換人，別拖著。你們彆扭，別人也跟著你們一起難受。」
「我也不想這樣……」
戚飛燕這幾天跟案板上的小魚一樣煎熬，早就挺不住了，還不太好意思跟別人說，既然姨娘問了，她便把那天她和江尹說的話都跟初韻說了一遍，一字不落。
這幾天她和哥哥的對話在她腦子裡演了不知道多少遍，記得牢牢的，都快盤包漿了。
說完，她一臉求救似的看向初韻，想讓姨娘幫她解個惑，「您幫我分析分析，我到底哪句話說的不對？」
初韻直截了當，「你說的沒有一個字是對的。」
「……」
初韻忍無可忍，狠狠戳了下她的腦門，「你這腦子，到底隨了誰啊？你爹娘一個比一個會，到你這怎麼就成榆木腦袋了呢。你要是有你娘一半的膽量和魄力，別說一個江尹，十個江尹你也拿下了！」
戚飛燕搓了下腦門，混沌的大腦像是被這一下給戳醒了似的，「您的意思是……哥哥對我，有點意思？」
「有點？」
初韻冷笑一聲，「他可不要太愛。」
戚飛燕狠狠一怔，瞪大眼睛。
「要不說你傻，你那腦子，七竅開了六竅，一竅不通！」
初韻還想戳她，看著她一臉的傻樣，忍住了。
「以你對江尹的了解，他要不是真的喜歡你，對你動了男女之情，會對你做那種事情嗎？他又不是真畜生。」
戚飛燕心狠狠一顫。
哥哥……對她動了心，動了情？
只是想到這個，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整顆心都熱了起來。
不管哥哥對她的這份「情」有多少，哪怕只有一點，她都要狠狠抓牢，絕不會輕易放過！
戚飛燕撒腿就往外跑，跑兩步又返回來在初韻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多謝姨娘，我愛死您了！」
初韻擦了擦臉，一臉嫌棄。
香草在旁邊莞爾，笑得不行。
「這大傻丫頭，真是難為江尹了。」
初韻搖了搖頭，對香草道：「收拾一下吧，咱們今晚就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