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佩蘭她們一切也已準備就緒。
白蘇心裡還是有些沒底,她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走來走去的侍衛,
「佩蘭,外面可足足有五六個人呢,你說咱們的計劃能行的通嗎?」
佩蘭正跟紫宛合力將東西搬出來,「不管行不行的通咱們必須要試一試,還不知道娘娘那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我擔心時間拖長了她們會出什麼事情!」
紫宛抹了把汗,「白蘇你趕緊過來幫忙,別磨磨唧唧的,剛才佩蘭吩咐的你都記住了嗎?」
白蘇忙跑過來點了點頭,「記住了,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
佩蘭鄭重的看了眼她們二人,「平日裡娘娘對咱們這麼好,這次咱們不管怎樣都要將她救出來,現在我數一、二、三,你們就各就各位,明白了嗎?」
「明白!」紫宛跟白蘇同樣鄭重的點頭。
就盯著佩蘭的嘴型,「一…二…三!」
頃刻間,殿內蠟燭突然就熄滅了,緊接著裡面便傳出一陣桌椅倒塌的騷動,
「救命啊,有蛇啊!」
外面的兩個侍衛相視一看,想也沒想便推開門沖了進去。
還沒等眼睛適應裡面的黑暗,兩人便悶哼一聲,只感覺頭頂被什麼重物擊中,緊接著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紫菀跟白蘇一左一右貼在門邊,手中握著的鐵棍還在不停地顫抖。
「發生了什麼事?」
「走!進去看看!」
另外幾人也聽到了裡面的動靜,一時間都往這殿內趕來,這次他們早有防備,沒等白蘇她們出手便徑直點燃了殿中的蠟燭。
「老大,你快看!」
其餘二人同時回頭,卻見地上躺著剛剛進來的兩個兄弟,而另外兩個女人又一人拿了一根鐵棍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白蘇顫抖著聲音解釋道,「不、不是我們,是、是…啊…!」
緊接著她突然尖叫一聲,眼神便驚恐的看向那些侍衛的身後。
那領頭的侍衛不明所以,轉過頭一看,卻連呼吸都差點停止,只見身後的地上,頭頂的橫樑上全都爬滿了噝噝吐著信子的毒蛇。
「哪裡來的這麼多毒蛇?」
他驚懼的回頭,卻見白蘇跟紫宛正趁其不備往殿外奔去。
「老大,她們跑了!」
「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追!」
兩個侍衛連忙拔刀向外追去,侍衛領頭也拔出佩劍,卻是對著向他爬來的毒蛇砍去。
好在他有些武功底子,手中的劍又夠快,地上的蛇很快就被他砍殺的七七八八。
他心中焦急,生怕那兩個丫頭跑出去生了事端,所以顧不上這滿地的蛇屍以及暈倒的侍衛,忙也跟著追趕出去。
白蘇跟紫宛到底跑不過男人,還沒跑出去多遠,便已經被那兩個侍衛給抓住了。
他們上來便對著她們二人啪啪兩個巴掌,
「死丫頭!竟然敢跑!」
白蘇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裡不住打著轉,
「侍衛大哥,殿中那麼多蛇,我們能不跑嗎?」
「哼!你們最好是別耍什麼花樣,否則有的你們好受的!」
他們帶著白蘇紫宛一路趕回去,卻正好撞上出來尋他們的侍衛領頭。
「老大,這倆丫頭已經被我們抓回來了。」
侍衛領頭這才放心,「將她們帶回去鎖在柴房中。」
「是!」
兩個侍衛正準備帶著她們進去,突然便聽侍衛領頭大喊一聲。
「壞了!她們一共不是有三個丫頭嗎?怎麼咱們從剛才便只看到了兩個?」
兩侍衛聽後大驚,距離白蘇最近的侍衛一把便呃住她的喉嚨,
「說!還有一個哪兒去了!」
白蘇搖著頭,臉已被憋的發紫,
「不、不知道…」
「不知道?」
另一個侍衛啪得一巴掌便扇在了紫宛臉頰上,
「臭丫頭嘴還挺硬!你說,她跑哪兒去了?」
紫宛一向脾氣爆,連著挨了兩巴掌她的火氣便涌了上來,
她「呸」的一聲,一口便啐在了那侍衛的臉上,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蛇一來,大家就都只顧著逃命,誰知道她跑哪兒去了!」
「嘿!你這丫頭還敢犟嘴,看我不…」
他的手剛揚起來,便挺侍衛領頭大喝一聲,「夠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我現在馬上去周圍找找看,你們兩個,不管用什麼方法,給我趕緊撬開這倆丫頭的嘴,如果不小心被那個丫頭跑出去報了信,那咱們一個都別活了!」
佩蘭一路不敢停歇的往凌雲殿跑去,方才趁著那幾個侍衛去追白蘇,紫宛,她這才有機會逃了出來。
可好不容易跑到凌雲殿卻聽說王上去壽康宮用膳了。
佩蘭頓時感覺氣血上涌,壽康宮!若此時她貿然闖去壽康宮找王上,恐怕不等到她見著王上的面兒被要被太后的人囚禁起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哪怕佩蘭再是淡定,此時也不禁有些不知所措,前面有娘娘的生死安危,後面白蘇,紫宛的性命也全都系在了她的身上。
正在她舉棋不定的時候,她隱隱看見了那個侍衛領頭的身影正左顧右盼的往這邊走來。
她跺了跺腳,轉身便又奔入了黑暗之中。
那侍衛領頭眼睛瞥見一個小小的人影一晃而過,潛意識裡就覺得一定是他在找的那個丫頭,遂連忙跟著追了上去。
佩蘭一路疾奔,好幾次差點被絆倒,可身後的影子離她越來越近,她壓根不敢有一絲喘息的空隙。
「站住!」
那侍衛領頭在後面威脅道,「再不站住,我便要將你當作刺客即刻斬殺了!」
佩蘭忍住心中的驚恐,繼續往前跑去,驚魂不定間突然便撞上了一隊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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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誰人竟敢衝撞御駕,這是不要命了嗎?」
御駕?佩蘭眼中一熱,頓時像是在漆黑中找到了光明,
「回公公,奴婢是…」
沒等她說完,突然感覺膝蓋一痛,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般,佩蘭整個人突然就往下跪去,很快背後便被人抵上一隻冰冷的利器,
「回公公,這個丫頭是花房當差的,因為犯了偷盜之罪,小的正在捉拿她!」
蘇啟眯了眯眼睛,「偷盜之罪?那大人趕緊抓了她去交差吧。」
「是!」
那侍衛領頭的捂住佩蘭的嘴巴,在佩蘭耳邊低聲警告道,「若你膽敢發出半點兒聲音,不光是你宮裡的娘娘,連帶著那兩個倒霉丫頭也要一併將命給搭進去!」
佩蘭顫抖著搖了搖頭,眼睜睜的看著王上就在不遠處的御攆上,可她卻毫無辦法。
蘇公公冷眼看著那侍衛押著那個宮女從自己身旁走過。
「發生了何事?怎麼還不走?」
王上自從壽康宮出來便臉色不佳,此時語氣中也帶了濃烈的不耐煩。
「回王上,是一個侍衛在捉拿犯了錯的宮女!」
蘇公公轉身,腳底卻突然踩到一個異物,他彎腰撿起來,對著燈籠里微弱的光,他看見手心裡的東西是一枚極其普通的烏木簪子。
他突然覺著有些眼熟,但卻始終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兒見過。
蘇公公搖著頭走到王上御駕旁,自言自語道,
「這宮裡還有什麼人在用這麼儉樸的東西!」
「咕咕噥噥在說些什麼?」
「哦,奴才是說如今宮裡似乎早都沒見過如此儉樸的飾物了。」
韓非寒側眸,瞳孔在看到蘇啟手中的東西時赫然放大,
「這東西你在哪兒來的?」
蘇公公不知王上為什麼突然發了這麼大的火,一時間也慌了神,
「這是方才奴才在那兒撿到的,不知是不是剛才那個花房的宮女丟的。」
韓非寒一躍而起,「趕緊,將那兩個人給朕攔回來!」
那侍衛領頭的正帶著佩蘭疾步往前,身後突然便傳來了一陣細密的腳步聲,頃刻間,他們便被一群御前侍衛給齊齊圍住了。
韓非寒頎長威嚴的身影緊隨其後,「說,你是誰?手中的那個丫頭又是誰?」
侍衛領頭一見到王上便知瞞不住了,手上的力氣也漸漸地松下來,
「小的,參見王上…」
「唔…」
佩蘭掙扎著掰開他的手,上前幾步便跪在韓非寒面前,
「王上救命!」
蘇公公大駭,「你、你不是飛羽殿的佩蘭麼,怎麼…」
佩蘭眼中的淚止不住的流下來,「王上,我家娘娘被抓走了,奴婢求求您您趕緊去救她吧!」
韓非寒的眸光瞬間沉了下來了,「究竟怎麼回事?」
「王上,太后早上毫無徵兆的便派人將娘娘帶走了,說是要關到水牢里去,如今過了這麼長時間,奴婢擔心娘娘會有什麼不測,這才從飛羽殿逃出來向您求救!」
水牢?韓非寒的心直直的往下墜去,母后她怎麼敢…
他轉身便一躍而起,眾人只感到眼前一花,就見王上的身影已經飛至宮檐之上,很快便融入到了漆黑的夜幕之中。
蘇公公一刻不敢耽誤,吩咐人將那侍衛抓起來後便與佩蘭一起跟著往水牢趕去。
此時的初柒與芷兒正在水牢中苦苦掙扎,不知為何,本來只停留在胸口位置的水位突然之間便在極劇的增高!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已經到了她們肩膀的位置,
初柒驚恐之下只能拼命的踮起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