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羽墨傷好

  初柒早知小棠會去報信,但她沒想到韓非寒會來的這樣快,只看見一道玄色的身影從眼前掠過,

  韓非寒疾步衝進來,一把鉗住紫宛的手翻轉過去,紫宛吃痛,手中的匕首應聲掉落在地。

  「羽墨,沒事吧?」

  韓非寒一臉關切的上下打量羽墨,在確認她只是受了一些驚嚇之後立即便回過頭質問的看向初柒,

  「顧初柒,你打傷她還不夠,這是預備要做什麼?殺了她麼?」

  初柒默默吸了一口氣,將紫宛牽起身,

  「王上言重了,臣妾只是想替羽墨姑娘治病而已。」

  「治病?」

  韓非寒狐疑的看了眼羽墨,此時的羽墨儼然又恢復成了小鳥依人的模樣,那雙剛才還迸發出強烈嘲諷的目光現下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驚恐與害怕。

  「治什麼病需要用匕首對著她的臉?」

  初柒不疾不徐的解釋道,

  「聽說羽墨姑娘傷口久難痊癒,畢竟這傷是因臣妾而起,所以今日特意過來看看。至於用匕首,確實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之前聽說人寵由於自小被關起來會喪失說話的意識,所以便讓紫宛用匕首嚇一嚇她,看看危機之下是否可以重新激發出她說話的能力,僅此而已。」

  「真的只是這樣?」

  「那王上以為呢?臣妾似乎還沒蠢到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吧?」

  這下輪到韓非寒尷尬了,他咳嗽一聲,

  「那個,朕方才是情急之言,你莫要放在心上。」

  初柒淡淡一笑,「怎麼會?王上將羽墨視如珍寶臣妾自然要理解的。」

  這看似雲淡風輕的話,只有初柒自己知道說出口的時候是有多麼難受。

  韓非寒更是暗自責怪自己魯莽,他看了羽墨一眼,

  「那剛才可有將羽墨說話的意識激發出來?」

  初柒搖頭,目光直直的盯著羽墨,

  「沒有,大概羽墨姑娘真的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吧。」

  韓非寒早知結果一定是如此,此時便也沒多少失落,

  「那她身上的傷…」

  「身上的傷好說。」

  初柒緩緩的踱步到窗邊,金色的陽光正好穿透了窗紗將她的身影籠罩其中,讓她整個周身都鍍上一層光暈。

  「王上只需給臣妾五日時間即可,時間一到,不說羽墨姑娘的傷口完全痊癒,但至少是已結痂癒合,並且能下地走路。」

  「哦?王后是用的什麼妙藥?居然這麼管用?你可知道御醫苑裡的那些御醫一個個都已經束手無策了!」

  初柒勾唇,「沒什麼妙藥,臣妾以為,只是這兩個伺候著的婢女無用罷了,所以從今日開始,紫宛會代替臣妾片刻不離的守在羽墨身邊,紫宛在臣妾身旁耳濡目染多年,一些最基礎的護理都是懂得的。」

  初柒說罷突然看向韓非寒,

  「只是,王上不會不放心臣妾吧?」

  「怎麼會。」韓非寒凝眉,

  「那就這樣說好了,五日之後若羽墨真的好轉,朕便重重有賞!」

  「賞什麼?」

  初柒眼尾一挑,「或者王上覺著臣妾缺什麼?」

  韓非寒沉吟片刻,眼神不自在的看向一旁,

  「賞什麼都行,只要你開口,朕一定滿足。」

  「真的?只要臣妾開口?」

  韓非寒被初柒的目光逼視的幾乎快要無處遁形,

  「是,朕承諾給你的不會變。」

  初柒輕笑一聲,目光里的嘲諷半點也不帶掩飾。

  「那好,有王上這句話,臣妾心裡便有數了。」

  接下來,紫宛便開始了與羽墨斗智鬥勇的五天。

  她衣不解帶,甚至連如廁都是白蘇定好了時間來替換她。

  第一日,羽墨便沒找著機會動手,紫宛睡前小心翼翼的揭開被子看了眼她的傷勢,

  「不錯,照這個樣子恢復下去,估計要不到五日你這傷口就好的差不多了。」

  羽墨暗自咬牙,卻迫於初柒的鳳位壓制在頭頂不敢輕易造次。

  夜裡,當睡在地上的紫宛逐漸發出一陣細微的鼾聲時,羽墨卻悄無聲息的睜開眼睛,她悄悄地將手探到枕頭底下,那裡有一包粉末,只要撒一點兒在傷口上,那傷口便會繼續化膿。

  可沒曾想剛才觸到那包粉末,突然卻有隻手輕輕的握住了她。

  「呼」得一聲,蠟燭被一隻火摺子成功點燃,殿內重新恢復了一片光明,羽墨使勁兒才忍住了即將衝破喉嚨的尖叫,看著眼前眼睛瞪得溜圓的紫宛,她緊緊握著拳頭。

  「枕頭下有什麼好東西,要不要奴婢幫你找找?」

  羽墨抽回自己的手,氣呼呼的重新躺下。

  紫宛看著她蜷縮著的背影不自覺冷哼一聲,

  「告訴你,有我在,你休想再出任何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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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後半夜,紫宛便一直坐在羽墨的床前,直到第二天破曉時分白蘇才過來換她回去休息了一會兒。

  晌午的時候,韓非寒親自過來看了羽墨一次,發現她的傷口在逐漸好轉時面上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

  「還是初柒的辦法管用,原來並不是御醫醫術不行,而是奴婢們照顧不周啊。」

  紫宛聽罷得意的揚了揚眉,反觀羽墨卻是一臉淡漠,似乎傷口的好壞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一般。

  送走韓非寒之後,紫宛明顯發現羽墨身上包裹著的紗布與之前有些不同了,枕頭下面也落了些白色的粉末。

  紫宛勾了勾唇,並未直言戳破她。

  第三天初柒親自過來看了她的傷口,那傷口上面的膿水已經全部幹完,只剩下了一點點比較嚴重些的地方沒有結痂了。

  方御醫大為驚訝,

  「王后娘娘,您這是用的什麼法子,居然能如此奏效?」

  可比方御醫更加吃驚的卻是羽墨,她用手輕輕觸了觸自己的傷口處,果然不再跟之前那般一觸就疼了。

  可是…可是她明明…她的手悄悄伸向枕頭底下,這一摸,猛然發現這枕頭底下何時有了兩包藥粉?

  兩包?那哪一包才是她的?

  羽墨一臉驚訝的看向紫宛,紫宛沖她眨了眨眼睛,

  「羽墨姑娘聽到了沒?連方御醫都說你的傷口好了許多呢,放心,有王后娘娘在,你離下地走路就要不遠了!」

  初柒淡淡勾唇,眼睛若有似無的看著羽墨,

  「其實也並非本宮方法奏效,藥還是那些藥,只不過用藥的人稍稍配合些罷了。」

  方御醫聽得一臉霧水,但羽墨心裡卻急得貓抓狗咬一般,她恨恨的咬著牙齒,再不願多看初柒一眼。

  傷口一旦結痂羽墨再要動手那便是再也不能了,除非她將結痂的傷口再重新扒開,只是那樣一來,她的動機就太明顯了。

  這場較量,最終還是初柒贏了。

  不到五日的時間,她就將羽墨沉積了一個多月的傷疾治癒了,可是贏了與輸了也沒什麼區別。

  因為羽墨下地走路的當天,她便趁著紫宛不注意偷偷溜到了凌雲殿。

  據蘇公公派人來給信,說是傷愈了的羽墨姑娘相比之前要更加黏著王上了,除了王上與官員有重要的事情商議,其餘時候就都把她帶在身邊。

  韓非寒如此毫無底線的寵著一個人,就連許久不聞後宮之事的太后也漸漸開始注意到了。

  她將初柒召去壽康宮,軟硬兼施的說了一大堆的話。

  不過就是初柒作為後宮之主絕不能縱容王上寵幸一個外邦的人寵,又說初柒眼下懷著孕,有大把的藉口可以綁住王上,讓他不至於成日跟那人寵混在一處,還較為委婉的提出王上之所以對那人寵感興趣是不是後宮的女人又少了,待她生產了,便可以著手秋日選秀的事情了。

  總之,太后娘娘說了一大堆的話,初柒從頭至尾一個字都沒反駁,只是除了點頭還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