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嚇唬羽墨

  初柒隨著方御醫一起去了清雅閣,這是她第一次到這個地方,雖然婢女不多,但殿內殿外都收拾的纖塵不染,最特別的是院中的那棵楓樹上掛著一串鈴鐺,風起的時候鈴鐺叮鈴作響,能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小棠正好端著一盆水出來,見著初柒情不自禁便抖了一抖,

  「王后娘娘萬福金安!」

  初柒抬了抬下巴,

  「你家姑娘呢?」

  小棠低垂著頭,「回稟王后娘娘,奴婢方才給姑娘清洗了身子,此時她正在榻上躺著的。」

  初柒點頭,「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小棠點頭,如蒙大赦般端著水盆退了下去。

  方御醫與初柒一道往殿內走去,初柒先是在外殿等,方御醫如往常一般隔著帷幔替羽墨診了脈,又問了些有關羽墨傷勢的問題。

  婢女回的話,初柒一字不漏全都聽了進去。

  不一會兒,方御醫便搖著頭出來了,

  「王后娘娘,不如您進去瞧瞧吧。」

  初柒勾唇,「方才聽那婢女的說法,似乎是傷口化膿厲害,不知方御醫開的是什麼方子?」

  方御醫將之前的診例拿出來給初柒一一過目,

  「王后娘娘看看可有何問題?」

  初柒仔細看了一遍,「對症下藥,並無任何不妥。」

  方御醫鬆了口氣,「那為何羽墨姑娘遲遲不好?」

  初柒勾唇一笑,「無妨,本宮這便進去看看,方御醫依舊按著你的想法開方子便可。」

  初柒說罷便朝著羽墨居住的內殿走去。

  紫宛上前一步撩開珠簾,

  「王后娘娘駕到!」

  內殿傳來一陣響動,初柒進門時正好見到伺候著的婢女在幫羽墨整理衣裳錦被。

  見著初柒,那婢女忙跪下請安,而羽墨側臥向著裡面,只當做不知,半點也沒有轉過身來看初柒一眼的意思。

  婢女有些尷尬,一邊解釋一邊輕輕搖了搖羽墨的胳膊。

  「王后娘娘,羽墨姑娘不能言語,若有冒犯處還望娘娘海涵!」

  紫宛冷哼一聲,「不能說話不代表聽不見聲音,別說此時是王后娘娘賞光來看她了,此時便是個耗子進來了她也得張望一下不是嗎?」

  這一說,那婢女更是驚慌,生怕王后遷怒到她的身上,忙又加大了力氣搖了搖羽墨,

  「羽墨姑娘,是王后娘娘過來看您啦。」

  羽墨這才不緊不慢的動了動身子,她抬起頭,目光靜靜地看向初柒,那眼神沒有半點膽怯,也沒有半點尊崇。

  初柒揚了揚眼尾,

  「聽說你久病不愈,本宮特意過來看看。」

  羽墨眨了眨眼睛,慢慢的又將頭轉了回去。

  初柒笑了笑,示意那婢女將她的傷口露出來。

  羽墨倒也不反抗,由著那婢女將衣裳掀開,傷口暴~露在空氣中時,哪怕紫宛做足了心裡準備,此時也被那腐爛的傷口嚇得不輕。

  那些留著黃色膿血的傷口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初柒不禁抬起袖子掩住口鼻,

  「趕緊遮起來吧,看來這傷口真是腐爛的不輕吶!」

  婢女嘆了口氣,

  「可不是麼,御醫們瞧也瞧了,塗的藥膏,內服的湯藥也都用過了,可就是起不了任何效用呢!」

  「你家姑娘自己不願好,就算給她服下仙丹也是沒有用的。」

  婢女驚訝的抬眸,

  「王后娘娘這話是何意思?」

  「王后娘娘的意思是你家姑娘心緒不佳,這也是很影響傷口癒合的。」

  紫宛說罷上前一步,「話說王后娘娘來了這麼久你也不知道去沏壺茶來,當真是毫無規矩可言!」

  那婢女聽罷一驚,「王后娘娘恕罪,奴婢這就去給您沏茶!」

  可剛走到門邊,又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停在那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娘,娘娘,奴婢…」

  「奴婢什麼奴婢?王后娘娘好心來看你家姑娘,莫非還能將你姑娘如何了嗎?」

  「沒有沒有,奴婢不敢!」

  那婢女連忙搖頭,「只是王上曾特意交代過,奴婢是專門近身伺候姑娘的,不能擅自離開…」

  「這怎麼是擅自離開?只不過是沏壺茶的功夫!我說你這個人,是不是有些分不清主次了,我且問你,如今你是聽誰的管?」

  那婢女想了想,「自然是羽墨姑娘…」

  紫宛點頭,「那羽墨姑娘是不是屬於後宮內苑的?」

  婢女又想了想,「雖說我家姑娘不屬於後宮但的確住在內苑。」

  紫宛狡黠一笑,「那我再問你,前朝歸王上管,內苑又歸誰管?」

  婢女撓了撓頭,「自、自然是歸王后娘娘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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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就得了?說來說去,眼下不論你伺候誰,聽誰差遣,事實上都是聽命於王后娘娘的,眼下王后娘娘要喝茶你不快去還在這囉嗦什麼?」

  「是,奴婢明白了!奴婢馬上就去給王后娘娘沏茶!」

  那婢女說罷便疾步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嘀咕,

  「我聽羽墨姑娘的,羽墨姑娘屬於內苑,內苑又是王后娘娘所管轄,所以我現在雖說是在伺候王后娘娘,實際上也是在伺候羽墨姑娘……」

  這邊內殿,紫宛給初柒搬來了一個軟凳,

  「娘娘,別站太久了,坐會兒讓腿休息休息吧。」

  這意思便是不著急走了。

  果然,羽墨聽罷,這才慢慢的撐著翻轉過來。

  初柒微微勾唇,「怎麼?憋不住了?」

  羽墨定定的看著初柒,眼神里露出一絲狐疑。

  「別裝了,本宮知道你什麼都聽得懂,其實本宮也挺佩服你的,想要這傷口長時間腐爛,你不光得對自己下的了狠手,同時也得長期忍受這種鑽心蝕骨的疼痛。」

  羽墨仍舊不說話,可瞳孔的變化明顯告訴初柒,她對她說的話起了反應。

  初柒接著說道,

  「忘了告訴你了,本宮在入宮之前曾經做過十年的醫者,對於什麼病怎麼治,治多久能好,這些全都了如指掌。所以當本宮聽說你的傷口久未癒合的時候,本宮大概就能想到這其中的奧秘了,羽墨,你想要藉助自己的傷勢從而起到離間本宮與王上之間的情誼,這算盤,你可是打錯了。」

  羽墨聽罷明顯一顫,眼中終於浮上一抹輕蔑。

  是的,輕蔑。

  這個除了委屈,可憐之外唯一被初柒看到過的眼神。

  初柒輕笑一聲,「不說話?本宮可不相信你真的是個啞巴。」

  紫宛冷哼一聲,「娘娘,就算她真是啞巴也無妨,鸚鵡修舌還能學說話呢,咱們不妨也借用這個道理試試看。」

  說罷真就上前一步捏住羽墨的喉嚨。

  羽墨的嘴巴隨即被迫張開,面上露出極其憤怒的表情。

  紫宛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把匕首,匕首白晃晃的光照在羽墨臉上,讓她的皮膚看起來白的瘮人,

  「娘娘,您說奴婢該從那個地方開始割呢?」

  「哎呀,這粉粉的舌尖真要割一塊下來奴婢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的,娘娘,這若是奴婢一時手抖割多了會怎麼樣啊?」

  初柒靜靜的觀察著羽墨的反應,只見她面部肌肉隱隱有些顫抖,撐著床榻的手背上青筋也逐漸凸起。

  「自然是不能割多的,否則不但治不了她的啞病,今後對她的進食可也是有很大的害處的。」

  紫宛故意做出害怕的模樣,

  「羽墨姑娘,奴婢一向手抖,待會兒若割的不好您可別怪奴婢呀!」

  說著捏著她下巴的手又緊了緊,羽墨受不了這種恐懼,一雙眸子越瞪越大,

  「不………」

  「不什麼?你果然會說話!」

  紫宛見狀越發賣力的要嚇她,正在羽墨再要開口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道雷霆之怒,

  「王后,你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