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寒凝眉,「怎麼可能?初柒,你這話未免太嚴重了。」
初柒笑著搖頭,「蘇公公一心為王上所考慮,沒想到王上卻輕易為了一個認識不過兩日的女人去懷疑自己的身邊人,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韓非寒看了身後的羽墨一眼,羽墨一雙眸子楚楚可憐,極其引人同情,他嘆了口氣,
「罷了,喚蘇啟進殿伺候吧!」
如此,就算是韓非寒承認蘇啟是冤枉的了,初柒點頭,對著韓非寒福了一福,
「既然王上有人作陪,那臣妾與張貴人便先行告退了。」
說罷便轉身欲走。
「初柒!」
韓非寒伸出手,「你過來一趟還沒坐著喝口茶就要走?」
初柒輕笑一聲,「有外人在,再好的茶臣妾也品不出茶的香味來。」
韓非寒皺眉,伸出的手終於落下,此時蘇啟正好進了殿內,韓非寒揮了揮手,
「蘇啟,先將王后娘娘送回宮再回來伺候吧。」
蘇啟躬身,「奴才遵旨!」
路上,幼儀不禁大呼痛快,
「幸虧初柒姐姐聰明,提前泯了王上的嘴,不然的話這事可沒那麼容易解決。」
蘇公公躬了躬身子,朝著初柒行了一個大禮,
「今日實在多虧王后娘娘了,王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銘記於心他日必定結草銜環,以求報答。」
初柒抬了抬手示意蘇啟起身,
「蘇公公不必如此,這些年你明里暗裡幫助本宮也不少,偌大個王宮,只有彼此相互扶持才能走的長遠不是嗎?」
蘇公公點頭,無奈的抹了一把額上的汗。
「王后娘娘,奴才越想越懷疑今日之事是羽墨姑娘刻意陷害奴才的。」
「哦?」初柒凝眉,就聽幼儀插話道,
「羽墨不就是個呆呆傻傻的人寵嗎?她怎麼可能有如此心機與城府?」
蘇公公搖頭,「奴才也很費解,可除此之外,奴才實在想不出今日之事究竟出自誰手了。」
初柒聽罷眸光一轉,「就算她真的有此心計,初入王宮她也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這樣對付你,蘇公公,你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地方開罪過她?」
蘇公公凝神細細想了片刻,
「娘娘,還真有。」
於是他把昨晚與羽墨說的那番話原封不動的給初柒說了一遍,並解釋道,
「奴才也是替王后娘娘打抱不平,羽墨姑娘說到底就是個人寵,就算王上同情她,她如何就能超越您去擁有王上的寵愛?」
初柒越聽越有意思,若真的就因為蘇公公這番話就引起了羽墨的不滿,從而讓她不惜傷害自己去陷害蘇公公,那她這個人未免就太可怕了。
初柒想起她手臂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淤痕,不禁不寒而慄。
「初柒姐姐,蘇公公這話不免有些誇大其詞了吧,王上對那個叫羽墨的真的那麼與眾不同?」
初柒勾唇,「才短短兩日,就能王上對她呵護備至,不惜與本宮爭論,不惜懲罰自己身旁的人,那你覺得呢?」
「可她是個啞巴!」
初柒冷笑一聲,「啞巴?誰告訴你的?」
幼儀張了張嘴巴,「難道不是嗎?臣妾見她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個字啊?」
蘇公公也有些狐疑,「莫非王后娘娘發現了什麼端倪?」
初柒搖頭,「不過跟你一樣是猜測罷了,只是她是啞巴的事從來都是咱們得臆測,金巴爾可是沒有親口說過。」
「對啊!」幼儀連忙點頭,
「初柒姐姐,你可以問問你的妹妹啊,她應當知道的。」
初柒沉思一陣,「明日他們夫妻二人會入宮辭行,屆時本宮自會探詢一番。」
次日初柒剛用過早膳,韓非寒派來的軟轎就停在了飛羽殿的門口。金巴爾夫妻回程,她作為王后理當隨韓非寒一起送一送的。
初柒換好衣裳去到了凌雲殿,韓非寒已經等在了門口,見著初柒,他親自上前接她下轎。
可初柒並不領情,只不動聲色的躲開了他的手,由紫宛扶著下了軟轎,韓非寒愣了一愣,也沒多說什麼。
他們一起將金巴爾夫妻送到了城門口,期間韓非寒與金巴爾始終都在說些不痛不癢的風土人情,初柒默默觀察著初容,只見她一直都是不苟言笑,兩隻眼睛也是呆呆的看著遠處的風景。
「初容,這一別又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與你三姐重逢了,不如你與她多講些體己話吧,孤與韓兄也有些事情相商。」
初容聽罷,默默地點了點頭,抬眸看向初柒時流露出一絲不自在。
初柒指了指不遠處的草地,「初容,既然他們男人有話要說,我們就去那邊走走吧。」
初容點頭,上前兩步跟上初柒。
初柒嘆了口氣,「你這都要走了,有什麼話還是不願跟我說嗎?」
初容疑惑的看向初柒,「三姐…」
初柒搖頭,直截了當道,
「你脖子上的淤痕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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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容連忙伸手扯了扯衣領,初柒挺住步伐看向她,
「是不是金巴爾虐待你?」
初容搖頭,「不是,不是的。」
「那是怎麼回事?」
初容別過臉,「只是不小心碰到的,沒什麼大事。」
初柒凝眉,「碰到一次還情有可原,可接二連三的碰到是不是太奇怪了?記得你第一日來的時候,脖子上還只是小小的一塊,這才過了兩天,就又多了幾塊,初容,我是你姐姐,有什麼話你不能對我說呢?」
初容看了初柒一眼,眸中閃過一些晶瑩,
「三姐,我……」
「如果是金巴爾真的有這樣虐待人的癖好,那你絕不能就這樣容忍他!」
初容搖頭,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不是的,不怪他,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的問題?」
初容點頭,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臉頰,「我、我無法生育,這一輩子我都無法做母親了…」
「什麼…怎麼會?」初柒突然想到那次無意觸到她冰涼的雙手時的感覺,
「但這跟你脖子上的淤痕又有什麼關係?」
初容使勁兒垂著頭,「我生不了孩子,金巴爾每每想到這兒就滿腔怒火,所以…所以…」
「所以便打你出氣?」初柒簡直震驚至極,
「懷不上孕又不是你的錯,他為何要遷怒與你?」
「是我的錯,若不是我遲遲沒有懷上孩子,他不會等到現在才繼承暮淵國的王位,為了這個王位,他費盡了心思,所以才造成了他現在易怒的性情。」
「初容!」初柒伸手握住初容的手,「你不能把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他一個男人打女人就是有錯,就算是有再多理由也不行!」
初容掩面而泣,「三姐,沒有孩子,我這一生算是完了…」
初柒嘆了口氣,伸手搭在初容的手腕之上,初容抽抽搭搭的看著初柒,漸漸發現她的臉色越來越越不對勁。
「三姐…」
初柒凝眉,示意她不要說話,又換了只手仔細感受了一陣子才看向初容,
「告訴你你懷不上孕的是你們宮內的御醫?」
初容不明所以,只得點了點頭,「是,他是御醫苑的苑首,醫術也是相當高明的。」
「不對。」初柒搖頭,面色尤其凝重,「初容,你的脈象不對,你是有虛寒之症,但還不至於如此輕易就判定你不能生育!」
初容聽罷面色一驚,「三姐,你說的可是真的?」
初柒看向初容,「被父王逐出宮的那麼多年,我一直跟著一位名醫在學習醫術,如此簡單的脈象我不可能看錯!」
初容喜極而泣,她緊緊握著初柒的手,
「三姐,你的意思是我並非不孕之症?我還是能做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