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百五十四章 打至冷宮

  軒誠兩道劍眉微微隆起,「安妃這樣大手筆的典當飾物實則就是為了籌集銀子制約修善。她一早就盯上了修善,因為修善無父無母,只有一個有了婚約的未婚妻,而他生性老實,所以對於安妃來說極其容易掌控。」

  軒誠說著看了顧安蕊一眼,「其實修善所經營的不過是個小本生意,就算虧了也不至於餓死街頭,但安妃卻命人買通了當地的地痞無賴,每日強行逼債,甚至揚言要將他的未婚妻賣之妓館自抵消部分債款。

  修善深愛他的未婚妻,自然不肯答應,而安妃就在這個時候向他拋出了救命稻草,給了他一大筆銀子,足夠他還清所有債務並贖回變賣的房產。」

  蘇瑤依聽罷不由得勃然變色,「軒誠侍衛,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軒誠頷首,「王后娘娘請看手中的銀票,這些上面的編號卑職親自去查過,就是出自問玉之手,而這些銀票也正是卑職從修善債主的手中所得來的,所以由此可知,修善用來還債的銀票全部出自於安妃娘娘!」

  「什麼?」蘇瑤依一臉驚怒的看向顧安蕊,「安妃,你與修善從不相識,根本就沒有理由給他這麼一大筆銀子,你說,當日你究竟與他達成了什麼契約?」

  顧安蕊此時已經再無半分可以狡辯的理由了,她渾身癱軟在地,目光也變得黯淡無神,

  「沒有,臣妾說過,根本就不認識修善,更沒有給過他銀子,至於軒誠侍衛所說的,臣妾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還敢胡說!」韓非寒怒不可遏的盯著她,「現在證據就擺在你的面前,你還好意思辯解?」

  這時,刑庫的獄卒恰好過來稟報,

  「王上,問雪方才受不過刑法已經招了,並且還吐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顧安蕊雙眼猛睜,「招?她招什麼了?你說的其他事情又是什麼?」

  獄卒將罪證呈給蘇公公之後又揮了揮手,手下的兩個小兵便拖著渾身是血的問雪走了進來。

  問雪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手腳似乎都用過極刑,全都布滿了鮮紅刺目的血液。

  顧安蕊不敢多看,連忙將視線調轉開。

  韓非寒淡淡看了一眼手中的罪證,嘴角露出極其輕蔑又瘮人的笑意。

  「你說,是安妃指使你將芷兒的謠言悄悄散布在王宮之內?」

  顧安蕊大驚,回頭卻看見問雪正緩緩的點了點頭。

  「你胡說!本宮何時指使你了?」

  問雪虛弱的抬起頭,嘴角還往外溢著血水,

  「娘娘…對…對不住,奴婢…奴婢實在…實在受不住刑了。」

  顧安蕊的眼淚瞬間便直落下來,「問雪,你為何要害本宮?為何要害本宮?」

  「問雪是你的陪嫁丫頭,她還能冤枉了你不成?」韓非寒拍案而起,

  「還有,舒嬪的死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你為何要命問雪去玉芙殿門前焚燒紙錢?」

  「燒紙錢?」蘇瑤依不解的看向問雪,「那日你不是說是因為承了舒嬪生前的恩所以才要去偷偷祭拜嗎?」

  顧安蕊同樣也是一臉茫然,「問雪,你究竟在獄卒跟前胡說了些什麼?」

  問雪虛弱的抬起頭來,額上的髮絲全被汗水粘粘在皮膚上,

  「回…回王后娘娘,奴婢根本…根本就…就沒有承…承舒嬪任何…任何恩典,那日那樣說…只是…只是為了替…替娘娘開…開罪…是…是娘娘做…做了虧心事,生…生怕舒嬪的…的冤魂找上她…所以…所以才會命…命奴婢半夜去玉芙殿燒…燒紙錢…」

  「問雪你瘋了?你說,你究竟被收買,要這樣污衊本宮?你又知不知道背叛主子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問雪瑟縮一下,隨即又釋然的勾起嘴唇,

  「娘…娘娘,奴婢既…既然說了,也根本就…就沒打算再活著了,這…這些年,奴婢在您身邊…伺候的戰戰兢兢…不管是…什麼時候…只…只要您心情…心情不好,便要拿著奴婢出氣…上次…上次為了替您開…開罪,奴婢被處以五十大板的杖刑,這…這些肉體上的疼痛奴婢…奴婢都可以忍,只是…只是為…為何您卻能…能狠心連傷都不肯替奴婢醫治?」

  顧安蕊氣的渾身發抖,「本宮不給你治傷是因為什麼你不知道?你自己說是因為承了舒嬪的恩,這才要去燒紙錢的,本宮只是在懲罰你肆意妄為之罪!為何此時你又反咬一口,將罪名都扣在了本宮身上?」

  問雪慘烈一笑,「事情究竟如何,王上…王上自會裁決…奴婢願意…願意以死自證所言非虛!」

  說完不及眾人反應過來,問雪便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朝著一旁的桌角撞去,只聽得一聲悶響,問雪的額頭上便被撞出了一個大洞,臼臼的鮮血順著她的額頭瞬間便淌了下來,問雪則是緩緩的沿著桌子滑坐下去。

  初柒忙走過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卻連半點氣息也已經感受不到了。

  「怎麼樣?」蘇瑤依驚恐的捂著胸口問道,

  初柒淡淡的搖了搖頭,「已經沒氣兒了。」

  她轉過頭,目光直視縮在地上宛若痴呆的顧安蕊,

  「安妃,人在做天在看,當初你在設計陷害本宮之時,一定沒有想到會有今日此等結果吧。」

  原文在六#9@書/吧看!

  顧安蕊仍舊如被嚇傻了一般,「不是本宮…不是本宮…不是本宮…」

  韓非寒厭惡的看了她一眼,「舒嬪之事,朕會命人繼續審問,至於你…」

  韓非寒看了初柒一眼,隨即站起身,「蘇啟,擬旨!安妃德行敗壞,心腸惡毒且不思悔改,著降為答應,即日起遷出永安宮,搬至碧蕭宮!非召不得踏出宮門半步!」

  碧蕭宮?殿內眾人皆大驚失色,要知道,這碧蕭宮本是先帝為了懲罰犯了極大錯誤的妃嬪才設置的冷宮,裡面常年無人打理,處處透著森冷與蕭條,又與其他宮殿相距甚遠,聽說常常還有宮女在那聽見有鬼魂哭喊的聲音。

  自韓非寒登基之後,碧蕭宮便再沒關進去過任何一個人,此時的安妃,想必已經是犯了王上的大忌!

  顧安蕊嚇得連哭泣都已不會,整個人目光呆滯,

  「王上,臣妾是您親封的安妃,也是堂堂南安國的二公主,您真的要將臣妾發落到無人問津的冷宮嗎?」

  韓非寒正欲開口,卻見初柒對著他磕了一個響頭,

  「王上,您答應過臣妾,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顧安蕊就算貴為南安國的公主,但她心腸歹毒,且幾次三番陷害臣妾,這次更是對芷兒造成了難以癒合的傷痛,您現在卻只判了她幽禁未免也太有失偏頗!」

  韓非寒的眸子顫了顫,說話的語氣也稍稍緩和一些,

  「雖是幽禁,但對於自小有人伺候且錦衣玉食的安妃來說已經是很嚴重的懲處了,璟妃你就別太執著了。」

  初柒眼眸一抬,「不是臣妾執著,是人證物證俱在,安妃所犯下的罪行已經夠王上判處死刑了!」

  韓非寒對上初柒執拗的目光,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悶,

  「怎麼說她也是你的親姐姐,你怎麼能對她如此絕情?」

  「絕情?」初柒輕蔑一笑,「是她再三想要害臣妾,如今好不容易被臣妾揪出來了,王上卻說是本宮絕情?」

  「顧初柒!」韓非寒氣極,「芷兒之事,索性沒有傷及人命,而你也是毫髮無損,判她幽禁已經足夠她抵罪了,你就別再多說了!」

  初柒冷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傷及性命?臣妾毫髮無損?王上,對一個女人來說,還有什麼東西能比清譽還要更加重要?您今日的判決,臣妾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