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鐵證如山

  「出家人不打誑語,這位施主,小僧雖然修行不高,但總不至於連人都記錯的。」

  蘇瑤依顯然也覺得問玉的辯解有些蒼白,

  「這裡這麼多人,小師傅為何偏偏就認出了你?」

  問玉嘴唇囁嚅著,「那,那一定是有時向寺中師父取經或者問路時與他說了幾句話,但奴婢真的不認識修善,對他也無任何印象。」

  「寺中方丈,住持眾多,問玉姑娘卻挑了一個入寺不過三月的僧人取經,這個理由,你覺得王上,王后能相信嗎?」

  初柒說罷輕笑一聲,「不承認也無妨,本宮的證據多的很,待會兒且看你們主僕如何自圓其說吧!」

  她說完復又看向修緣,「請問小師傅可知道修善的老家還有一個未婚妻在等著他?」

  「未婚妻?」修緣吃驚的瞪圓了眼睛,「小僧從不曾聽說過,再說既然他都選擇皈依佛門了,如何還未斬斷紅塵?」

  初柒眼含深意的挑了挑眉,「皈依佛門是假,趁機謀害本宮才是真。安妃你說是嗎?」

  顧安蕊感覺牙齒都在止不住的發顫,她驚怕的看了一眼王上,

  「本宮怎麼會知道!」

  「不知道?」初柒邪魅一笑,「如今倒是推得乾乾淨淨了,當初修善生意的失敗,他未婚妻被債主抓走,這些難道也都與你無關?」

  顧安蕊乾脆撇過臉,「你說的什麼本宮根本聽不懂。」

  蘇瑤依也越聽越糊塗,「璟妃你將本宮也說糊塗了,修善不是出家之人嗎?為何還會有未婚妻?而且這些跟安妃究竟又有什麼關係?」

  初柒微微頷首,痛心疾首的說道,「王后娘娘明鑑,芷兒是臣妾從南安國帶來的,自入了宮便也一直相互扶持,在靜安寺她出了事,臣妾從此便沒有一日安寧過,每當夜深人靜臣妾想起這件事便忍不住後怕,若那日臣妾沒有下山去找王上,那麼,遭遇此事的人必然就是臣妾了。」

  韓非寒聽到這不禁心臟猛縮,「不准你這樣說,有朕在一日,也絕不允許有任何人算計與你!」

  初柒嘆了口氣,伸手便指向安妃,「是啊,若不是修善的未婚妻找到本宮,本宮也絕對想不到如此精心算計臣妾的會是臣妾的親二姐,顧、安、蕊!」

  「你胡說!」顧安蕊終於找到了她的漏洞,她就知道,前面顧初柒說的一切根本就是她胡編亂造的。

  像是在冰冷的懸崖底下看到了一束光,顧安蕊笑著看向韓非寒,「王上,王后娘娘,顧初柒根本就是在冤枉臣妾,她所說的所有話全都是她胡編的,因為修善的未婚妻早就在修善死之前便死了,怎麼又可能會在修善死後又來找她?」

  此話一出,哪怕是問玉再想開口阻攔也已經為時已晚。

  韓非寒森冷的看著顧安蕊朱唇粉面的臉龐,一字一頓的問道,

  「修善的未婚妻已死,安妃又是從何得知?」

  顧安蕊含著笑意的嘴臉剎那間便僵硬了,她不安的攪動著手中的絹子,

  「臣妾,臣妾是聽…是聽…」

  「大膽!」韓非寒厲聲一喝,顧安蕊嚇得立即閉上了眼睛,

  「朕實在難以相信,安妃你千嬌百媚的容顏下藏著的竟是如此一顆骯髒歹毒的心腸!」

  「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王上,您為何不願意相信臣妾?」

  韓非寒直直的盯著她,眸中帶著一觸即發的怒意,

  「朕倒是想相信你,有時候,朕也常常在想,為何一個人幼時跟現在心性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王上!」顧安蕊沒等韓非寒說完便急著打斷了他,

  「臣妾的確知道修善未婚妻已死之事,只是這也是在修善死了以後臣妾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才知道的,並非是您所想的那樣。」

  韓非寒眯著眼睛看向她,「偶然的機會,什麼樣偶然的機會能讓你知道此事?」

  顧安蕊膝行幾步上前,緊緊抓著韓非寒的袍擺,

  「王上,臣妾自在南安國見您的第一眼便愛上了您,為了嫁給您,臣妾不惜忤逆父王,更不在乎做妾,臣妾從頭至尾只想默默地在您身旁,哪怕您心裡從來不止裝著臣妾一人,臣妾也可以忍受,可是現在,就因為顧初柒幾句空口白舌您就真的要如此懷疑臣妾嗎?」

  韓非寒有一瞬間的怔忡,畢竟顧安蕊所言句句皆是椎心泣血之言,可他也不過只是愣了一瞬,隨即便一把將她拂開,像是撣落衣袍上的一粒灰塵那般絕情。

  「如今璟妃的每一句話,你的每一個破綻都在告訴朕,此次靜安寺之事與你逃脫不了干係,朕實在無法忍受朕的身邊有如此心如蛇蠍之人!來人,將問雪,問玉送至刑庫,在她們未有吐出有用的信息之前安妃先暫時幽禁永安宮,沒有聖旨任何人不得出入!」

  顧安蕊哭著搖頭,眼看著問玉問雪被侍衛們連拖帶拽的拉了出去,

  「不是的,臣妾不是這樣的人…王上,臣妾不服,臣妾不服啊!」

  初柒始終安靜的跪在一旁,聽到王上只是判了安妃幽禁,不由眉心緊蹙,

  「安妃既然不服,本宮便再讓你明白明白,王上,臣妾懇請您立即將軒誠侍衛傳來!」

  「軒誠?」

  韓非寒狐疑的看向初柒,只見初柒點了點頭,眸中透著一股堅毅,

  「是,還請王上莫要怪罪,臣妾擅自做主,請了軒誠侍衛幫忙調查此事,想必此事的證據他已經握在了手中。」

  韓非寒濃眉深凝,半晌後才鄭重開口,「來人,宣軒誠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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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誠進來的時候整個大殿寂靜無聲,初柒依舊靜靜的跪在殿前,而顧安蕊則是連眼珠子都已經不會動了。

  「卑職給王上,王后娘娘請安!」

  他轉過身又對著初柒與顧安蕊躬身行了一道禮,

  「給璟妃娘娘,安妃娘娘請安!」

  韓非寒大手一揮,「璟妃說託了你去調查修善一事,事情如今可有結果了?」

  軒誠看了初柒一眼,隨即恭敬的拱手,「是!所有想要的東西卑職全部帶來了,還請王上過目!」

  說著便將袖中的一沓票據取出來呈給蘇公公,蘇公公又忙不迭的呈給韓非寒。

  韓非寒一邊查看一邊皺著眉頭,初柒靜靜的開口,

  「這些罪證臣妾根本還一眼就沒看過,方才對於安妃的逼問也完全是臣妾的推測,如果王上手中的證據證明此事根本與臣妾無關,那臣妾願意向安妃致歉並每日到永安宮門前下跪懺悔,但若是這證據所指確實是與安妃有關,那麼,臣妾懇請王上能夠秉公處置,還芷兒,還臣妾一個公道!」

  韓非寒沉默的看完了所有票據,再抬起眸子時,眸中的幽暗已如波濤一般洶湧,

  「安妃,你可知朕手中這些票據皆是什麼?」

  顧安蕊倉惶的搖著頭,卻見韓非寒伸手一揚,那些票據便如雪花一般飛到了她的身上。

  蘇瑤依默默地撿起幾張,

  「只是一些尋常當鋪的當票以及銀票而已,並不能說明什麼。」

  軒誠卻拱手說道,「王后娘娘,這的確只是普通的當票,只是這些典當的物件卻全是從永安宮出去的金銀首飾,有些甚至是安妃娘娘從母國帶來的嫁妝,而那些簽字畫押的署名全是安妃身旁的問玉。」

  蘇瑤依聽罷便已經明白了一半,

  「安妃,宮中的俸銀從未缺過你的,你平白典當這些首飾卻是為了什麼?」

  顧安蕊咬著嘴唇,眼神已經有些閃爍,「臣妾…」

  「安妃娘娘若說不出來卑職可以替您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