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青婕妤站在黑暗之處,一雙眸子卻明亮如星子,
「放眼望去,整個後宮之中,大概也只有璟妃娘娘最是素雅了,平日裡穿戴皆是最最簡約,臣妾不知,若璟妃這樣都算招搖,那在場的各位又該叫做什麼?」
蘇瑤依頓時面色一紅,「本宮只是以此作為前例罷了,懂得人自然就懂!」
「行了行了!」太后滿眼不耐煩,好不容易出趟宮竟然碰上如此晦氣之事,偏偏這事就發生在了璟妃身上,這真是讓她亦喜亦憂,喜得是這顆橫在她與王上之間的眼中釘終於要被除掉了,憂的是王上如此寵愛她,會不會因此與自己更加生分!
「王后你說,這畜生應當如何處理?」
王后沉吟片刻,「回稟母后,依兒臣所見,不若立即就將他杖斃吧,且此等有辱王室聲譽的事情還是儘量不要傳出去的好,在場的人,如果私下議論,也當重而罰之!」
太后點點頭,卻見一旁的宋凝開口道,「太后娘娘,這種人實在罪該萬死,殺他一百次都不足以解恨!還請太后娘娘為璟妃報仇,也為臣妾們平了胸口這口怒氣!」
「呵!」
從頭至尾一直沒有開口的安妃突然大出一聲冷笑,「就算殺他一千次一萬次又當如何,璟妃已失了貞潔,這是無論如何都已改變不了的事實。」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靜妃凝眉呵斥道,「璟妃失了貞潔又如何,這種事又不是她想發生的。」
「閉嘴!」
太后突然便覺著頭腦發昏,整個人險些站不住,幸好有宋凝在旁急忙扶住她,方才一直在想著如何懲處修善,卻將這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貞潔,對女人來說,貞潔是多麼的重要,而對於宮中的女人便更是不言而喻,出了這等子事,璟妃已然不能再繼續伺候王上了。
她嘆了口氣,「將修善拉出去凌遲處死,璟妃…璟妃不若就讓她留在離這不遠的慈安寺帶髮修行,從此再不能踏進宮門半步!」
一語既出,眾人皆是吸了一口氣,想不到風光無限的璟妃到頭來竟會落得這樣一個出家為尼的下場。
顧安蕊悄悄鬆開一直緊握的拳頭,嘴角幾乎已經快要抑制不住即將上揚的弧度,顧初柒,你也有今天?終於讓本宮等到了今天!從今往後,你就守著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吧!
張貴人跟高妃卻是滿眼不憤,可是她們心底卻都知道,這個結果已經是太后格外開恩了。
她們二人懷抱著「璟妃」,滿臉淚如雨下,懷中的人此時卻已經失去了掙扎的力氣,完全生無可戀。
就在侍衛預備拉著修善出去行刑之時,隱約聽到一陣馬蹄奔來的聲音,緊接著就見著一匹栗棕色的汗血寶馬帶著兩個人飛奔而入。
「吁!」
馬兒還未喝停,卻見一個女子利落的翻身下馬,身影直奔地上的「璟妃」,
「出了什麼事?」
眾人立時一驚,怎麼又來了一個璟妃?
太后也有些糊塗了,卻見地上的「璟妃」見到這個剛來的璟妃後渾身立即便又顫抖起來,
「娘娘,娘娘,奴婢恐怕活不成了!」
說完便泣不成聲的嚎啕大哭起來。
娘娘?張貴人眼睛一亮,莫非?
她一把捉住方才來的璟妃的手,「你才是璟妃對不對?」
初柒點頭,卻來不及跟她解釋,方才在山腳下就遇見了前來迎她的軒誠,她只知道芷兒出了事,所以一刻沒敢停歇的便趕了過來。
只是芷兒說的「活不成」卻讓她瞬間呼吸一窒,她伸手一把就攬住了芷兒,
「沒事兒,沒事兒,我回來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回來了你就不用再怕了。」
太后難以置信的看著初柒,「璟妃,你能跟哀家解釋解釋你深夜不在寮房,而是跟王上在一起的原因嗎?」
初柒顧不上行禮,「回太后娘娘,臣妾有事急著找王上,本打算快去快回,所以不預驚動太后,是以才讓臣妾的丫頭芷兒假裝臣妾留在了寺廟。」
人群中,只見顧安蕊猛的後退一步,臉上的神色已經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紫。
「誰能告訴朕,究竟發生了何事?」
蘇瑤依猛的回頭,剛才只注意去看璟妃,卻連馬背上的韓非寒都沒注意到,
「王上?您怎麼來了?」
眾人也像是才看見他一般,皆行禮問安。
韓非寒卻恍若未聞,只眯著一雙眸子看向太后與王后,
「看樣子,母后這是在審問犯人?」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氣,赫然轉過身背朝著韓非寒,
「不錯,寺中出了腌臢事兒,哀家正在懲處罪犯!」
「什麼樣的腌臢事兒?」
太后閉目,王后只有硬著頭皮上前,
「回王上,今夜有個歹徒闖入了璟妃居住的寮房,將璟妃,哦,不,將芷兒,將芷兒給糟蹋了!」
「什麼?」
初柒一聽,瞬間眼前一黑,她撐著神智看向芷兒,像是在詢問她王后所說是否屬實。
可是芷兒根本就不敢看她,只將頭使勁兒往底下埋,嘴裡只嘟嘟囔囔的嗚咽著,
「娘娘,奴婢活不成了,奴婢真的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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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柒滿眼的淚再也控制不住,大聲喊道,
「是誰?究竟是誰?」
張貴人抹著淚指向一旁的修善,「就是他,他是靜安寺的僧人,說是昨日偶然遇見璟妃,所以起了色心…」
初柒站起身便要去打他,卻被芷兒使勁兒拉住,
「娘娘,別打,會髒了您的手的…」
初柒泣不成聲的看著韓非寒,眼底的委屈與憤怒已經呼之欲出。
韓非寒也是極為震驚,他自然清楚芷兒之於初柒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芷兒出了事,無異於在她的心口插上了一把刀。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只感到一絲慶幸,幸好她下山了,幸好留在寺廟的不是她!
韓非寒幾步上前,對著修善便是一腳,他的這一腳卻比太后那一腳幾道大多了,只見修善皺著眉頭,哇的一聲便吐出一口鮮血,韓非寒卻猶自不解氣,又上趕著對著他胸口猛踹幾腳,只將修善打的趴在地上只見出氣不見進氣了才作罷。
「寺廟出了這等孽障,釋吉方丈,你來跟朕解釋!」
釋吉一直念著佛號,聽見韓非寒問話也只是嘆氣,
「善哉善哉!佛祖會懲治於他的。」
「佛祖?那丫頭被糟蹋時你口中的佛祖在哪兒?」
韓非寒緊緊皺著眉頭,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殺氣,
「該死!他該死!你們整個靜安寺的人都該死!」
釋吉方丈大驚失色,「阿彌陀佛!若修善一人有罪還不夠,且請王上將老衲也一併治了罪吧,只是莫要傷及無辜僧人,更莫要累及靜安寺。」
韓非寒斂眉,「放心,你與修善,朕皆不會放過!」
「王上!」初柒驟然出聲,「就算治罪也先讓臣妾查明事情始末再說。」
太后滿眼不耐煩,「還有什麼可查,就是修善見色起意,他都已經認罪了,你還有什麼懷疑的?」
初柒毫不退縮,「見色起意,那為何芷兒會無故暈倒,就憑一個小小的僧人,沒有裡應外合他如何能輕鬆就迷暈芷兒,再對她行不軌之事?」
太后一時被問住,是啊,這後院雖說也是屬於靜安寺內,但因裡面住的是女客,所以一直有侍衛在院外看守,這修善又是如何闖進來的呢?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難道此事是有人故意要謀害與你?」
初柒正要開口,卻聽張貴人突然一聲驚叫,
「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