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張貴人也跟著著急,「璟妃娘娘,您快說呀。」
芷兒搖了搖頭,「回太后娘娘,奴…臣妾,臣妾入夜之後便睡了,並不記得發生了何事,怎麼一覺醒來大家都在這兒?」
太后氣的閉上眼睛,「看看你身旁的男人,你可認識他?!」
男人?芷兒緩緩側首,這才驚覺自己身旁赫然跪著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那男人看著精瘦,窄細的眼睛裡還殘留著未完全褪去的情意,特別是看向芷兒的時候,喉結更是止不住的上下翻滾,像是無比興奮激動一般。
芷兒不免害怕的往側邊退了幾步,「不,臣妾,臣妾並不認識此人。」
「大膽!哀家勸你最好實話實說,否則哀家便要以私通的罪名立即將你處死!」
私通!宛如一道驚雷炸在芷兒耳旁,她頓時渾身一震,眼睛驚愕的在眾人面上掃過。卻見到眾人皆都一副既可憐又嘲諷的眼神看向自己。
她不禁開始顫抖,頭也止不住的搖晃,「太后,臣妾一直在寮房睡覺,根本就沒見過這個男人,更不可能與他私通,太后,太后請明察呀!」
「還有什麼可明察!」太后拍案而起,「哀家與眾位妃嬪都親眼見到了,你與他就在…就在…」太后伸手指著那間四敞八開的寮房,
「你說說,你可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芷兒聽完瞬間就癱軟在了地上,身上也密密的起了一層顫慄,事到如今,她仍舊不明白髮生了何事,她伸手抱住自己的雙臂想要汲取一點溫度,這才感覺到手臂一碰就疼。
她緩緩的低頭,將袖口輕輕的拉起來,這一拉,芷兒立即便控制不住的驚叫出聲,只見她的兩隻胳膊上布滿了青紫色的痕跡,有些是手指的掐痕,有些,卻分明是牙印!
牙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嚎啕大哭的看向太后,太后卻根本不願看她,芷兒一顆心瞬間往下直墜,渾身像是沉在了冰窖之中,
「太后!太后娘娘,不是的…臣妾沒有…臣妾根本沒有…」
王后痛心疾首的搖了搖頭, 「璟妃,你怎麼如此不檢點!」
「不是的,王后娘娘,臣妾沒有不檢點,臣妾根本就…」
張貴人不禁看不下去,她上前一步摟住「璟妃」,
「事情尚未查清楚,王后娘娘怎麼能就如此指責璟妃娘娘,說不定璟妃娘娘根本就是被人所害的!」
高妃也附和道,「是啊,就算是與人私通,璟妃也斷然不會選在寮房與眾人相隔如此近的地方,還有,方才咱們見到璟妃的時候她根本已經人事不省,太后娘娘,璟妃一定是被歹人所害的!」
正在這時,釋吉方丈也已聞訊趕來。
「阿彌陀佛,太后娘娘,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太后雙眸凌厲的看向釋吉,「你還來問哀家,哀家且問你,早在前幾日,貴寺就已經謝絕了香客,為何時至今日還會有男子隱匿在寺廟之中?」
「男子?」釋吉轉身看向地上跪著的男人,身體頓時一顫,
「修善?」
那跪著的男子早在見到方丈後便垂下了頭,此時聽見已被認出,更是恐得不敢抬起頭來。
釋吉閉眼又念了一句佛,「阿彌陀佛,造孽!造孽啊!」
太后鳳眸一眯,「方丈認識此人?」
釋吉這才上前一把拉開那男子頭上戴著的瓜皮帽,裡面赫然露出一顆光溜的腦袋。
眾人皆又是一驚,原來,原來這男子竟是靜安寺的僧人!
釋吉當即便垂首,「太后娘娘,此人名喚修善,是兩月前方入我靜安寺的弟子,老衲也不知他因何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太后勃然大怒,「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釋吉方丈,遁入空門的弟子不該是要斬除七情六慾的麼,為何你所管轄的靜安寺會出現這樣的狂徒?你且再瞧瞧他的模樣,可還有半分修行之人的形態!」
釋吉連著又念了幾句佛,「回太后娘娘,修善來此兩月一直老實本分,老衲也實在不明白這是因為什麼,事情既已出,還請太后先審出個結果吧。」
「哀家自然要審,我堂堂霽月國的妃子豈容一個僧人所褻瀆!」
太后說罷看向修善,「說!你與璟妃究竟是圖謀已久,還是你自己獸性大發?」
「怎麼可能是圖謀已久?」張貴人梗著脖子說道,「太后娘娘,璟妃娘娘從未離開過王宮,更未到過靜安寺,她剛才也說過壓根就沒見過這個叫修善的歹人,又何談與他圖謀?」
琦妃以帕掩唇譏諷道,「璟妃是從未離過宮,但有可能他們二人乃進宮之前便已相識了,畢竟璟妃娘娘入宮前可一直在宮外行醫呢!」
「琦妃說這話可要好生掂量,侮辱聖上的罪名你可擔待的起嗎?」
琦妃張了張嘴,又訕訕的偏過頭,「本宮也是猜測罷了,張貴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張貴人低頭看了眼懷中瑟瑟發抖的「璟妃」,
「璟妃蒙此大辱,本身便已是不幸,各位同位女人又有誰能站在她的立場上同情一下她?」
蘇瑤依不滿的瞪了張貴人一眼,「事情還未落定之時,張貴人且先將你的同情心收起來吧!」
張貴人還要再辯,卻見太后一個眼神掃來,
「哀家問話,豈容她人擅自插話,張貴人,莫非張尚書連這點規矩都未曾教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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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貴人漲紅著臉,「太后娘娘,臣妾只是替璟妃娘娘抱冤罷了。」
太后橫了她一眼,接著看向修善,「再不說,哀家便要大刑伺候了!」
修善此時才知曉害怕,他哆哆嗦嗦的匍匐在地上,
「小僧,小僧…並不認得璟妃…」
「不認得?此話當真?」
修善咽下一口唾沫,「當、當真,小僧從未見過璟妃,更、更加談不上認得了…」
太后上前一步便一腳踹中他的心口,「畜生!既然不認識,那可是見色起意?」
修善倒在地上,動都不敢動一下,「是…是昨兒個小僧偶然遇見璟妃娘娘,被…被她的風姿所吸引,這才…這才動了歹心…」
芷兒一聽,更加悲從中來,衝起來便跑過去掐住修善的脖子,
「你這個惡魔,我要殺了你!」
修善被她掐的一陣犯暈,眼看著氣都快喘不上來了,太后才下令將她拉開。
「阿彌陀佛!」釋吉上前一步,「太后娘娘,修善之過實乃本寺之罪過,老衲實是愧對太后,愧對王上啊!」
太后緊緊泯著嘴唇,「事情發生在靜安寺,又是寺中的僧人為非作歹,釋吉方丈必然是無法開脫罪責,只是眼下,哀家最要緊的是如何懲治這個色慾薰心的假僧人!」
高妃情不自禁的跪下,淚眼婆娑道,「太后娘娘,眼下安撫璟妃娘娘才是最最重要的啊!」
太后瞥了地上如小獸一般嗚咽的「璟妃」,「竟讓僧人都垂涎於她,可見璟妃平日裡多麼招蜂引蝶,今日她雖是被害,卻也該反省自己失德的地方!」
「太后…」高妃一臉不可置信,「難道被人覬覦也是她的錯?」
「那是自然!如果平日裡規行矩步,安分守己,怎麼會只一兩日便惹得別人窺視?」
蘇瑤依上前一步,「太后娘娘所言甚是,今日之事也當是跟在場所有人提個醒,平日裡打扮的端莊大方即可,切莫太過招搖!」
「招搖?」人群中突然發出一個清的聲音,眾人望去,卻見是從入宮開始便一直似隱形人一般的青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