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柒莞爾,「也就王上覺得這是臣妾的優點了。」
蘇公公眼看著不對勁,「王上,您是不是走錯了?這條路可不是去往凌雲殿的。」
韓非寒頭也不回,「誰說朕要回凌雲殿了?」
「那安妃娘娘…?」
「安妃這麼愛跪就讓她跪著吧!」
蘇公公驚覺自己多話,忙躬身閉了嘴巴。
初柒斂眉,隨著韓非寒慢悠悠的散著步回到了飛羽殿!
芷兒早已升好了暖爐,初柒一踏進去,渾身便覺著暖烘烘的。
芷兒一邊替初柒解披風一邊匯報著今日殿內的事宜。
「今日下午靜妃娘娘跟高妃娘娘都來過了,娘娘不在,奴婢只推說您送師父去了。」
韓非寒飲了一口茶,「她們來做什麼?」
芷兒躬身,「應是聽說娘娘醒了,所以特意來探望的吧。」
芷兒說罷對著初柒指了指桌上的一隻湯盅,「您瞧,這湯便是靜妃娘娘親自為您燉的,聽文竹說足足熬了兩個時辰呢,只可惜您不在宮中,所以可惜了,還有這枚平安符,這可是高妃娘娘親自去靜安寺求的,她說讓您壓在枕頭底下,便可驅邪避禍呢!」
初柒點頭,「難為她們有心了,明兒我親自過去謝謝她們。」
兩人坐著又喝了會兒茶,便預備著歇下了。
這是初柒第一次如此正式的伺候韓非寒就寢。
上次韓非寒親自教過她解玉帶之後,這次她倒再沒有那麼無措。
她紅著臉將韓非寒的衣服一層層的脫下來,韓非寒既不著急催她,也不逗她,只靜靜地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這一刻他等的太久,如今眼看水到渠成了,他反倒沒有那麼的急切了。
待最後只剩下了一件中衣的時候,韓非寒才一把握住她的手。
「你確定準備好了?」
初柒紅著臉,眸子卻異常清澈,她抬頭對上他的兩汪深潭,
「命運既安排你我相識,相知,那麼餘生,我只希望我們能永遠相愛,相惜。」
韓非寒動情一笑,雙手慢慢托起她的臉頰,
「朕定會如你所願,絕不負你!」
初柒微微一笑,水波瀲灩的眸子慢慢闔上,感覺到他的呼吸離自己越來越近,初柒心跳越來越快。
「王、王上!」
蘇公公硬著頭皮在外面輕輕敲了敲門。
初柒猛然一驚,慌忙睜開眼睛,「怎麼了?」
韓非寒深深吐出一口氣,眉目中盛滿了氣惱,
「什麼事?」
「回稟王上,安妃娘娘不知打哪兒聽說王上到了飛羽殿,現人已經過來,正跪在飛羽殿門外嚷著要見您呢!」
韓非寒皺眉,「跟她說,若是為了她大姐之事還是趁早閉嘴,朕是不會見她的!」
蘇公公應聲,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
地上的雪還未完全化完,此時半空中卻又開始飄起了雪花兒。
顧安蕊面色蒼白的跪在飛羽殿的門外,整個人已經有些搖搖欲墜。
見著蘇公公走了出來,她立即端起身子,「王上願意見本宮了嗎?」
蘇公公搖頭,「安妃娘娘,您還是回去吧,您這樣死乞白賴的求著,王上反倒會厭棄了您的。」
「他還是不願見本宮?」
顧安蕊緊緊咬著嘴唇,這麼冷的天兒,她何嘗不想回永安宮待在暖閣里,只是大姐危在旦夕,畢竟與自己又是一母同胞,雖然因為她嫁得早,所以與她感情並未多深,只是血緣親情擺在這兒,再加上母后一封接一封的書信,既是威脅又是懇求的。她哪裡真就敢袖手旁觀!
「煩勞公公再去通傳一聲,就說本宮只說幾句話,不會耽誤王上太多時間的!」
蘇公公面上已經有了不耐煩,方才進去敲門。王上的語氣已經帶著些怒氣。此時自己若再去,那不是自討苦吃麼。
他擺了擺手,「安妃娘娘趕緊走吧,不然的話,奴才可是要請人將您送回去了的,屆時您可別怨怪王上沒給您留體面!」
「你敢!本宮是王上的妃子,他怎會不願意見我?你老實說,是不是收了璟妃的好處,所以才不願壞了她的事。」
蘇公公越聽越生氣,
「安妃娘娘可不能亂說,王上不願見您那是方才親口對奴才說的,奴才豈敢胡編亂造!」
「本宮不信!」顧安蕊扯著脖子衝著殿內喊道,
「王上,臣妾知道您在裡面,您就出來見臣妾一面吧,臣妾說完就走,絕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王上…」
初柒垂目,「要不王上出去看看吧,安妃雖然嬌縱,但也很是執拗,王上若總不見她,說不定她真能在外面喊上一夜,還不如出去跟她說個清楚的好。」
韓非寒溫柔的摩挲著初柒的肩膀,另一隻手已經探到了她的領口,
「別為了這樣不識趣的人耽誤了我們的良辰美景。」
初柒緊張的揪著韓非寒的衣裳,「可她一直這麼在外面鬧,我們卻…」
「噓!」
韓非寒伸出一隻手按住她玫瑰花瓣般的嘴唇,
「專心點兒!」
話剛落音,初柒便覺著自己身上一涼,卻見自己的外衣不知何時已經被他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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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發覺著窘迫,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韓非寒伸手一揮,燭台上的蠟燭「呼」的跳躍了兩下便徹底熄滅了。
初柒還未及反應,便覺著一陣眩暈,緊接著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漆黑的殿內,只餘下窗外清冷的夜色若有似無得灑了進來。
而室內芙蓉暖帳上,兩個彼此火熱的靈魂卻在逐漸交融。
大雪紛飛,安靜的將純潔灑在大地之上,似乎也是在為他們默默的獻上屬於自己的祝福。
這一夜,對顧安蕊來說尤其漫長,自己的大姐尚在牢中福禍不明,而自己的妹妹與自己最愛的男人卻躲在殿中享受著暖氣,蓋著暖被,說不定還會彼此相擁,情意綿綿。
而自己,膝蓋早不知何時便已經麻木了,落在地上的雪慢慢的凍成一層冰,將她整個人凍得瑟瑟發抖。
她不知道她如此堅持是為了做給誰看,亦或是妄想得到誰的垂憐,她只知道,此時此刻,她的尊嚴已經被自己踐踏的所剩無幾了。
她很想自己趕快暈倒,這樣或許王上就能抱著她,親自將她送回永安宮,然後握著她的手輕輕的告訴她,不用擔心,你的大姐便是朕的大姐,朕一定不會虧待她的。
只可惜,這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臆想罷了,顧初柒那個狐媚賤貨,早已經將王上迷得暈頭轉向,要不是因為她,自己怎麼可能在這短短半年的時間內慘遭王上的冷落,要不是因為她,大姐夫也不至於會惹怒王上,更不會因此慘遭滅國之災。
這所有的所有,全都因顧初柒一人而起,母后的信字字誅心,每一句話都是在斥責自己的無能與失敗。
她何嘗不恨她?她比任何人都還要恨她,恨毒了她。
她雙手緊緊握著,眼睛裡迸射出怨毒憤恨的光。
問玉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娘娘,已經三更了,王上要見您早就出來了,您何必如此與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你懂什麼!」顧安蕊一張嘴才發現自己凍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大姐若是有個什麼好歹,父王必會將所有的罪責遷怒到母后身上,屆時母后再一失勢,那本宮便真的什麼靠山都沒了!所以,不管王上今夜見不見本宮,本宮都必須要跪在這裡,就算他不看在我們的情分,怎麼也會顧念著本宮的一片決心。」
問玉悄悄的揉了揉自己的雙膝,安妃跪了一天一夜,她又何嘗不是?
「娘娘,大公主此事關係到霽月國的聲譽,說句不該說的話,正因為大公主與您的關係不同尋常,您才更要在此時緘默不言,否則若是因此惹怒了王上,您豈不是更加得不償失?」
顧安蕊哽著脖子,「蒼牙國既然都已經被歸入霽月國國土了,王上為何還要趕盡殺絕?倘若能留著大姐與大姐夫一命,再隨便賞一個封底給他們,讓他們做個閒散夫妻也算是保全了他們的性命不是嗎?本宮的請求只有這麼簡單,我不信王上會不同意!」
「娘娘!」問玉再次勸道,「事情還未下定論,您又怎麼能確定王上一定會處死大公主呢?說不定王上本來的意思就是如您所想的那般,而若是您執意在王上面前諫言,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反而引來王上的殺機!」
「本宮管不了這許多了!」顧安蕊惡狠狠的說道,「如今已經跪了這麼久,本宮說什麼也要繼續跪下去,你若不願跪,自己便回去吧!」
「娘娘!奴婢怎麼能拋下您獨自回去!」
問玉閉了閉眼睛,心知此時再怎麼勸也已經沒有用了,乾脆便不再開口,默默的跪在顧安蕊的身後。
大雪呼呼的下了一夜,宮檐上也結滿了晶瑩的冰凌子,第二日蘇公公發現顧安蕊的時候,她與問玉兩人已經凍成了一尊雪白的冰雕,
他冷哼一聲,「如此不懂得審時度勢,就算將自己凍死又能改變任何結果嗎?」
埋怨歸埋怨,蘇公公腳下的步子卻半點不敢慢,
「王上,不好了,您快出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