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偶遇靖王

  店小二頭搖得像撥浪鼓,「靖…靖王…」

  掌柜的神情一凜,「靖王來了?」

  店小二點頭又搖頭,「是,靖王是來了,不過樓上那間雅間裡的客人似乎比靖王的身份更高貴些呢!」

  「什麼?」掌柜的大驚,「你小子是魔怔了吧,這整個霽月國身份比靖王還要高貴的能有幾個?」

  他說罷自己也像是驚住了一般,「去去去,叫掌勺的仔細著些,萬不可出了差錯!」

  這次沒過一會兒,菜便陸續上齊了,初柒看著那盤色澤鮮艷的水晶肘子,還有紅澄澄的油潑豆腐,食慾立即便被勾了起來。

  她默默的品著面前的菜,一邊聽韓非寒與靖王說話。

  「霽月與蒼牙國這次的戰爭,王兄贏得太漂亮了!」

  韓非寒淡淡一笑,「擺不清自己位置的人,下場就該是如此。」

  靖王挑眉,這神態,跟韓非寒的小動作簡直如出一轍。

  「王兄說的是,不過這樣也好,不掙一掙,他怎麼能明白自己差在哪裡呢?」

  韓非寒靜靜的看著靖王,嘴邊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你成日往湘洲跑,可知那兒有無土匪窩子?」

  靖王皺眉,像是真的在思考一般,「臣弟每次去都是走的官道,並不曾遇見過悍匪,王兄怎麼突然打探起這個了?」

  「沒事,就是上次攻打蒼牙國前運送給將士們的糧草被人半道上給劫了。」

  韓非寒說的雲淡風輕,靖王卻嚇得不輕,「什麼?竟有此事?何人如此大的膽子敢動軍用糧草的主意?簡直是目無王法!」

  「劫匪逃跑時慌不擇路全都掉下懸崖了,屍身都找不到,又去哪裡查他們的身份。」

  懸崖?糧草?

  初柒皺眉,怎麼這話聽著那麼熟悉?

  她正停住筷子凝神細想,卻聽靖王惋惜的嘆了口氣,「這些亡命之徒為了錢財當真是連命都不要了,實在是害人又害己啊!」

  韓非寒冷哼一聲,意有所指道,「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朕不收他,天也要收他!跌落懸崖,粉身碎骨,讓屍身飽受蟲蟻啃噬之苦,也算死得其所了!」

  初柒聽得不由得寒毛直豎,今日韓非寒說話為何總是怪怪的,感覺都是話裡有話一般。

  她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兩兄弟,一時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韓非寒側首看向她,「怎麼不吃了?」

  初柒搖頭,「已經飽了。」

  「這麼快就吃飽了?」

  初柒對著韓非寒一笑,「哪裡快了?我這都吃了好幾塊烤鴨還有半個肘子了,肚皮早都吃撐了。」

  韓非寒聽罷一笑,「這算什麼,來!再吃一些,我說了要把你養胖的。」

  說著又往她碗中夾了一塊清蒸鱖魚。

  靖王拿起桌上的酒杯,兀自倒了一杯入喉,「王兄這麼旁若無人的與璟妃娘娘秀恩愛,讓臣弟這種單身漢實在看不下去了。」

  韓非寒眼皮抬也沒抬,「看不下去還不抓緊給朕找個弟妹!」

  「打住!打住!」

  他慌忙站起身,生怕韓非寒繼續這個話題似的,苦笑著拱手,

  「王兄與璟妃娘娘在這慢用吧,臣弟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怎麼這就要走?」初柒莫名其妙的看向韓非寒,「他可是什麼都沒吃呢!」

  韓非寒揚了揚手,「讓他去吧,每次說到這個話題就迫不及待的想溜,朕倒要瞧他何時才能玩兒醒!」

  靖王嬉皮笑臉的衝著初柒眨眼睛,「下次璟妃娘娘再到醉仙樓吃飯儘管報臣弟的名字,今兒就先得罪了!」

  說罷便真的走了。

  初柒所有所思的看著靖王的背影,「不知靖王跟樓下那位花旦有什麼關係?」

  韓非寒嘴角勾起一抹笑,「你也瞧出來了?」

  「靖王在這統共坐了不到兩盞茶的時間,那花旦不知衝著咱們這兒看了多少眼了,這哪能還看不出來。」

  韓非寒搖頭,「我這五弟什麼都好,就是不愛近女色,依我看,不過是那戲子見他長得俊,所以才多看了兩眼吧。」

  初柒不以為然的諷道,「你們兩兄弟倒也湊巧,前有宋小姐對你依依不捨,後又有花旦對靖王芳心暗許,仿佛整個都城便只有你們二人長得好看似的。」

  韓非寒失笑,「不是說沒吃味兒嗎?怎麼到現在還對那事耿耿於懷?」

  初柒窘迫的瞪了他一眼,「誰耿耿於懷了?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

  她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什麼,「誒,對了,剛才聽你跟靖王說話,讓我想起來一件事,早上我師父無意間對我提起過他在湘雲山下治過的一位病患,說是有幾個村民去山上採藥時意外掉下了懸崖,幸虧在落地的時候落在了糧草上面得以緩衝,這才被人發現,撿回了一條命!」

  韓非寒面色一震,「你是懷疑?」

  初柒咬著嘴唇,「我也不敢確定,只是你說哪個崖底會無端有糧草呢?而且他們運氣這麼好,剛好就落在了上面!」

  「這絕對不是採藥的村民!」韓非寒凝重的抬了抬手,立即有個機敏的男子閃身進來,

  「王上!」

  「去,馬上去湘雲山腳下挨個搜查,劫糧草的狂徒肯定就在那兒,還有…」

  他招了招手,那人附耳過來。

  初柒聽不清韓非寒對他說了什麼。只看見他的眼神衝著樓下的花旦掃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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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吃飽喝足從醉仙樓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天黑了,白天還不覺著,一到了夜晚,氣溫又陡降許多,韓非寒摟著初柒上了一早停在外面侯著的馬車。

  初柒坐在軟和的墊子上,挑簾看向夜幕中的街道。

  天上沒有繁星,一盞盞紅色的燈籠便成了一道特別的風景,路過的行人們都攏著手,縮著脖子,連哈出的氣兒都泛著一股冷冷的白霧。

  「以後再想出來,隨時跟朕說。」

  初柒微微一笑,隨時跟他說他就會隨時帶自己出來嗎?他是君,是王,是身上肩負著整個霽月國的人,她又怎麼能為了自己那點私慾而隨便去打擾他!

  「今日出來玩兒一趟已經很難得了,明日開始,就要恢復如常了,王后那邊我依舊是要晨昏定省的,王上不必管我,還是專心國事吧。」

  韓非寒面上一冷,「以後都不必去王后那了,她若不滿,直接讓她來找我!」

  初柒瞪他,「不去怎麼行?王上對我若是太特殊反而又會生出許多事端,放心吧,我會靈活應對的。」

  「我從來不擔心你的聰慧,我只是不喜歡你對她們曲意逢迎的樣子,再說了,朕答應過你,不會讓你受宮中規矩得約束,你儘管做自己就好,其餘一概不用搭理!」

  初柒粲然一笑,將頭輕輕的躺在他寬闊而結實的肩膀上。

  「宮中的人都是身不由己,王上卻讓我做自己,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韓非寒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柔情,「意味著你會無比的自在,也會無比的快活。」

  「可也意味著我會成為眾矢之的,成為其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韓非寒挑眉,「那又如何?你只要記著,你的身後是朕,不管發生何事,朕定會好好護著你,這樣就行了。」

  初柒閉上眼睛,腦海中反覆琢磨著韓非寒的這句話,而在許久之後的日子裡,也正是這句承諾給了她莫大的勇氣,讓她在無數次困境中堅強的熬過去!

  回到王宮時宮門都已經下鑰了,御用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到了昌平門,還未來得及下馬車,蘇公公便神色慌亂的奔了過來。

  「王上,您可算回來了!」

  韓非寒斂眉,「何事如此慌張?」

  蘇公公不自在的看了眼初柒,「王上…」

  韓非寒瞪他一眼,「璟妃不是別人,有什麼事儘管說!」

  蘇公公這才放開了膽子,哭喪著臉說,「王上,安妃娘娘已經在凌雲殿門口跪了整整一天了,幾次暈倒都仍舊不肯回去,奴才擔心這樣下去會出了什麼事兒,所以便先來這侯著王上了。」

  顧安蕊?初柒一驚,「安妃為何要在凌雲殿前下跪?」

  韓非寒卻半點也不著急,「朕忘記跟你說了,前天格魯夫婦便被押解回宮了,現在就被朕關在大牢里。」

  初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安妃此舉定是為了替大姐向王上求情的,不知王上預備如何處置他們?」

  韓非寒側眸,「你想朕怎麼處置?」

  蘇公公面上一驚,王上最煩的不就是后妃們干涉朝政嗎?怎麼這次竟然還主動問起了璟妃!

  「此為國事,且臣妾與蒼牙國王后的關係不同尋常,所以更加不便參言。王上以為如何對霽月國最好便如何處置吧。」

  韓非寒薄唇微勾,「這便是你與安妃的不同之處了,同樣身為霽月的后妃,她卻還將自己當作南安國的公主,如此毫不避嫌的為自己的姐姐求情,實在不是上算。」

  初柒低眉,「王上難道不覺得臣妾有些冷血?畢竟那也是臣妾的大姐。」

  「朕喜歡的初柒善良中是帶著鋒芒的,她既然都想要你的命,你何必還去關心她會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