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恆這個笑可謂溫暖又痴情。

  趙信被這個表哥逗樂了：「哥,你帥到我了。」

  秦以恆：「嗯？」

  趙信搖頭：「沒什麼。」

  他說完舉起杯子,和秦以恆碰碰,接著很痛快地一飲而盡。

  趙信酒到嘴邊，秦以恆那邊就已經喝下。

  趙信搖頭失笑,也跟著一起喝下。

  沒想到啊沒想到。

  從小優秀到大,智商高成就高,人見人夸的秦以恆哥哥,對愛情竟然一無所知,這麼懵懂的嗎？

  就剛才才意識到自己喜歡老婆的操作,夠趙信驚訝一輩子的了。

  趙信繼續倒酒。

  他現在非常好奇，非常有興趣：「所以哥，嫂子也不知道你喜歡他的吧？」

  秦以恆搖頭：「不知道。」

  趙信有個問題……

  哎呀還是問吧，他實在是想問。

  「哥,你們是閃婚嗎？」趙信問。

  秦以恆點頭：「是。」

  趙信長長地哦了一聲，笑起來：「先婚後愛啊。」

  秦以恆聽到新鮮的詞：「什麼？」

  趙信：「就是先結婚，再談戀愛，以前老一輩都這樣，當時都是包辦婚姻，很多結婚之前根本見不到另一半……」

  趙信說著突然停了下來。

  啥他媽老一輩，什麼有的沒的，和今天這事有啥關係。

  趙信回歸正題問：「你要告訴他嗎？」

  秦以恆想了想,好像沒什麼主意，轉頭問趙信：「你覺得呢？」

  趙信睜大了雙眼。

  人生第一次，秦以恆向他請教。

  趙信聽到這話,頓時飄了。

  整個人都亢奮了。

  他立馬站了起來：「我覺得先不要，哥你想和嫂子談戀愛嗎？」

  秦以恆想了幾秒。

  談戀愛。

  和楚義談戀愛。

  秦以恆點頭：「想。」

  天啊，秦以恆哥哥你好可愛。

  趙信非常興奮：「想就先別說，你要享受過程，這樣，你追他，」趙信越說越興奮：「不是我誇張，追別人真的非常讓人開心，非常讓人心動，非常讓人享受，有時候還特別刺激，特別是你們這樣的。」

  秦以恆若有所思。

  趙信：「追得差不多了再告訴他，哇，太浪漫了吧。」

  秦以恆疑惑地看趙信。

  趙信拍拍胸脯：「相信我，你要是突然說了，反而很沒意思，反正你肯定能追到手，沒什麼壓力。」

  秦以恆繼續思考。

  趙信繼續興奮搓手：「啊哥！竟然還有你們這樣的，太有意思了，你還沒做什麼呢，我就覺得好甜了靠！」

  秦以恆抬頭看趙信：「怎麼追？」

  趙信大手一揮：「簡單！」

  趙信把椅子拉近一點：「就是關心他，對他好，送他禮物。」

  秦以恆說：「我送過他東西。」

  趙信補充：「你也挺關心他，對他挺好的。」

  趙信想了想，又問：「你們約過會嗎？」

  秦以恆搖頭：「沒有。」

  趙信打了個響指：「太好了，可操作的東西太多了，看電影，一起去玩，哥你不是會游泳嗎，啊這個天氣不合適，溫泉，溫泉可以，泡溫泉，還有，你可以陪他看球賽啊，哇太多內容了，」趙信問：「這些你有和他一起做過嗎？」

  秦以恆搖頭：「都沒有。」

  趙信開心起來：「安排起來哥！啊啊啊啊！快安排起來！」

  秦以恆疑惑的眼神看趙信：「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趙信雙手握拳：「你不懂你不懂！」

  秦以恆確實，不懂。

  趙信：「哥你有嫂子的照片嗎？」

  秦以恆問：「幹什麼？」

  趙信：「我看看嘛，讓我有個畫面感。」

  秦以恆疑惑：「什麼畫面感？」

  趙信撒嬌：「哎呀你就給我看吧，反正沒多久我也要見到嫂子，先讓我看看照片，哥！哥～。」

  秦以恆耐不住趙信，不想讓他這樣鬧下去，直接把手機拿了出來。

  趙信湊過去，見秦以恆點開相冊，然後往上翻了幾張，再點開。

  是一張楚義大學時候的照片，背景是籃球場，楚義穿著球衣，一手插著腰，一隻手在轉籃球。

  看起來是用手機抓拍的，但光線卻又抓得很好，楚義背著太陽，正好那束不太強烈的光從他的肩上穿過來。

  除了正在轉的球是模糊的，其他一切都很清晰。

  而楚義對著鏡頭笑。

  「好殺，天啊，嫂子這麼帥的嗎。」

  秦以恆把手機收起來，不動聲色地挑了一下眉，搭話：「是的，很帥。」

  趙信說：「這麼好看的照片，為什麼不設置成壁紙？」

  秦以恆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又拿出手機操作起來。

  也終於把他從手機買到現在都沒換過的系統默認背景圖片換了。

  換完秦以恆自顧自地欣賞了幾秒：「好看。」

  趙信噗的一聲笑起來。

  幹啥了啊這就。

  他這麼覺得這麼甜。

  秦以恆並沒有把趙信的那個喝酒到凌晨到邀請答應下來，兩人在露台待到十點左右就各自回房了。

  在電梯裡分開時，趙信興奮地雙手放在胸前，對秦以恆握拳，說：「哥哥加油！早點把嫂子拿下。」

  秦以恆覺得趙信喝多了。

  楚義本來就是他的，能有什麼拿下拿不下的。

  但電梯門才關上，秦以恆就拿出了手機，打開了搜索軟體。

  然後他盯著這個界面發呆。

  是有想要搜的，但具體該搜些什麼？

  這個具體，直到他走到房間門口，才想起來。

  房卡滴的一聲打開了門，搜索界面也同時跳轉了另一個頁面。

  「怎麼追自己的老公。」

  秦以恆把門關上，看著手上一整個網頁的答案，心裡很失望。

  竟然沒有一個符合的。

  於是他又換了個詞條，「怎麼追喜歡的人。」

  這次的關聯正確了，出現了一堆的答案。

  他先是大概地掃了一遍，然後才找自己喜歡的，點進去認真看。

  看著看著，他走到桌子前，拉來沙發椅，並從抽屜里拿出紙和筆，認真地把覺得合理的記下來。

  邊記邊想像他和楚義一起做上面這些事時的畫面。

  秦以恆轉了一下筆，他好像有點感受到趙信口中的享受了。

  現在他就挺享受的。

  記了快30條時，手機的界面突然跳轉開。

  楚義打電話過來了。

  筆下的人突然跳到了手機上，光是一個名字，秦以恆的心就開始放軟。

  這是他喜歡的人啊。

  原來是這樣。

  「餵。」秦以恆把電話接起來。

  楚義那邊笑了一下，小聲問：「你們結束了嗎？」

  秦以恆說：「結束了，我現在在房間，你洗完了？」

  「嗯，」大概是因為知道只有秦以恆一個人在聽，楚義的聲音變柔了許多：「我困了，所以先給你打個電話，跟你說晚安。」

  秦以恆：「好。」

  楚義：「你也要早點睡啊。」

  秦以恆：「好。」

  楚義：「晚安老公。」

  秦以恆：「晚安。」

  「不行，」楚義聲音更軟了：「你要加稱呼。」

  秦以恆笑了笑：「晚安我的小先生。」

  楚義：「嗯。」

  因為楚義過於克制，也習慣了表現克制，所以秦以恆這邊完全聽不出楚義他語氣的起伏。

  即使那邊因為秦以恆的「我的小先生」在床上滾了好幾圈，但這邊秦以恆卻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以為楚義對他的這個稱呼感覺平平。

  他看著手邊紙上的第15條「取一個非名字的稱呼」想了幾秒，接著把旁邊已經打了的勾划去，記上「待定」。

  小先生可以保留，其他的繼續等待添加。

  明明答應了楚義會早點睡覺，秦以恆卻獨自在酒店房間分析記錄如何追人到凌晨一點。

  搜索軟體里的相關話題幾乎被翻遍，他才作罷地收起手機，並拿起桌上修修改改的50條。

  今天先這樣，明天再把文字輸入電腦。

  因為楚義遠在A市的緣故，這件事變得寬鬆不急了起來。

  而在W市出差的這幾天，秦以恆也越來越感覺到想念是什麼心情。

  甚至不止是晚上，他每次一工作結束，就想和楚義通電話。

  不用說什麼，聽楚義的聲音就可以了。

  當然，有時候手不過腦，他確實好幾次在白天就給楚義打電話。

  而顯然的，楚義那邊，不是在畫畫，就是在作圖，所以這類電話沒能打上多久。

  維持趙信口裡所謂的甜度，只有每天晚上楚義說的晚安老公。

  因為楚義，他嘗到了不過嘴，卻非常甜的味道。

  他的小先生確實甜。

  這幾天忙的關係，秦以恆拒絕了趙信多次見面的請求。

  終於在W市的最後一天，秦以恆工作結束，答應了趙信一起吃飯的要求。

  「太好了哥，你終於答應我了，」趙信電話那邊非常高興，並說：「你記得我跟你提過我有男朋友嗎？」

  秦以恆這會兒坐在車上，已經在去餐廳的路上：「記得。」

  趙信說：「他也會在，你不介意吧？」

  秦以恆：「不介意。」

  趙信笑起來：「介紹你們認識啊。」

  沒多久，秦以恆就到了趙信定的餐廳里。

  趙信已經在了，秦以恆進去後只看到他一個人。

  沒等秦以恆問，趙信先解釋：「他才下飛機，馬上就到。」

  秦以恆不太在意：「沒關係。」

  趙信點頭。

  大概是因為男朋友要來，趙信看起來比上次還要興奮，還一直看著包廂門口。

  等待中，秦以恆無聊地喝著水，看著手機上的新聞。

  「哥，」趙信笑著挪過去：「你和嫂子最近有進展嗎？」

  秦以恆搖頭：「沒有。」

  趙信理解：「你最近是有點忙，沒事，回A市再說。」

  秦以恆點頭。

  既然說到這兒了，秦以恆突然好奇，他問趙信：「你和你男朋友，誰追的誰？」

  趙信一聽就知道哥哥取經來了，他一點也不介意分享：「我追的啊，追了好久，可太難了。」

  秦以恆問：「怎麼追的？」

  趙信一副你問對人了的表情：「黏他！」

  秦以恆疑惑：「怎麼黏？」

  趙信：「就是纏著他，死命纏著他，打電話，發消息，送東西，親自上門慰問，」趙信喝了一口說，繼續：「一開始他對我可冷漠了，不過我是誰啊，還不是拿下了。」

  秦以恆認真聽著。

  趙信繼續：「哎呀，哥你不知道，那段時間，他稍稍給我一點回應，我能開心得找不到北。」

  秦以恆聽著揚了一下眉。

  這個他昨天有在網頁上看到。

  上面也是說，對方有回應，就算只是一點點，追求者基本能原地起飛。

  原地起飛。

  有意思。

  趙信笑起來：「不過這個方法不太適合你，追人還是因人而異，哥你還是走穩中的路線吧。」

  秦以恆似懂非懂地點頭。

  趙信再喝一口水，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趙信幾乎是立馬地就把水杯放下，抬頭對門口的人笑。

  秦以恆也望了過去，看到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站在門口。

  那個男人笑了笑，喊了聲：「寶寶。」

  然後秦以恆身邊這個被喊寶寶的人非常快速地跑過去，一跳，整個人掛在了那個男人身上。

  趙信黏糊糊地說：「我好想你。」

  他男朋友也說：「我也想你。」

  秦以恆見著這一幕，身體很自然地往後退了點，並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

  但這一刻，他的腦子卻突然閃出了一個畫面。

  秦以恆看著眼前抱在一起的兩個男人，認真思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