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景匪夷所思地望著那個紅色愛心,臉上紅得能滴血。
江嶼彎起唇角,紅筆在指尖不停地旋轉,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衝鋒衣,領口豎起,下顎線鋒利又流暢。
看上去明明是一個很高冷的大帥逼。
可私底下,卻會給喜歡的人在一行字寫完後,畫上一個小愛心。
時景艱難地挪開視線,一言難盡地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
江嶼把紙條扯過去,撩起眼皮看了一眼。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沒吃藥?
他沉思了下,在紙上刷刷寫了兩行字。
江嶼有一手好字,他作文每次都會比時景多幾分,要真說文采,也不比時景好到哪裡去,但勝就勝在字體上。
筆走龍蛇,大氣磅礴。
時景撐著下巴,看他寫的那兩行字。
——今天確實沒吃藥。
——所以我來找我的藥了。
時景一開始還沒有看明白,江嶼偏著腦袋看他,湊過去,用氣聲說了句,「相思病。」
毫不誇張,時景聽完這三個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搓了搓胳膊,一臉被土味情話油到的噁心表情。
紙條已經被他們倆一來一回的傳話都寫滿了。
時景又重新撕了張紙,在上面認真寫了一句話。
但他的字本來就很工整,一認真起來,更像小學生寫的字了。
——我要學習,別打擾我。
江嶼看完後,挑了個眉。
接下來的時間,江嶼都很安靜。
他靠著椅背,戴著藍牙耳機,又從包里掏出防藍光眼鏡戴上,認真又很沉浸地看電影。
學習的時間都過得很快,時景做完一張英語四級試卷後,捏了捏鼻樑骨。
他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水。
眼睛不著痕跡朝江嶼那邊瞥了一眼。
江嶼似乎有些累了,雙手插著兜,懶散地靠著椅背。
眼鏡邊框泛著冷光,他抿著唇,沒什麼表情,看不出來他對那個電影的想法。
時景發現自己看他的臉有點久了,臉一熱,剛想移開視線,江嶼突然轉過了頭。
他像是笑了下,摘下一側的藍牙耳機,低著聲音說:「這次讓你一次性看個夠。」
他嗓音染了些曖昧,「下次想看,可以直接說,給你免費看。」
時景:「……」
他拒絕接話,埋頭學習。
時景埋頭學到了六點,打算去食堂吃個飯然後回宿舍。
江嶼看著他收拾書包,自己也收拾書包。
出了圖書館後,時景憋了一下午的氣終於發出來了,他扭頭,看著跟在他屁股後面的江嶼,說:「玩遊戲總要有個限制吧。」
江嶼愣了下,反問:「什麼意思?」
時景抿了下唇,「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他捏緊書包的帶子,他就不信江嶼會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江嶼安靜了。
時景吞咽了下,繼續說,「我們以前也沒有怎麼接觸過,而且我很討厭很討厭你,對你的態度也不好,喜歡你的人那麼多,你怎麼會喜歡上我?」
「除非你是受虐狂,就喜歡對你態度不好的人。就算你是真的喜歡我……」
時景頓了下,繼續說,「那我已經很明確地表達了,我不會喜歡男生,更不會喜歡你,你要是一個有骨氣的人,現在就應該放棄,而不是過來糾纏我。」
「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很不要臉,會覺得你是個舔狗,沒有自尊心的那種。」
江嶼站得很直,天空漆黑,月亮在躲在烏雲後面,他背對著圖書館的燈光,表情陷在一團模糊的陰影里。
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