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溫度有些回溫,中午太陽又大又曬,時景穿了件連帽衛衣就出門了。
晚上溫度驟降,冷風吹得過來的時候,時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安靜地站在原地,指尖都是僵硬的,被冷風吹得發涼。
他從來沒有跟人說過這麼難聽的話,刻薄又寡情。
江嶼那麼心高氣傲的大少爺,聽了這麼難聽的話,不可能會再跟他有接觸。
時景垂下睫毛,他抿著唇,等待著面前這個人的宣判。
倏地,一隻溫熱的手突然包住他的手腕,拉著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圖書館附近有個人工湖,湖邊綠樹成蔭,樹木層層疊疊。
時景跟在江嶼身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憑感覺,估測他現在的心情很差勁。
江嶼拽著他的手腕,把他抵在樹幹上。
時景後背撞到樹幹上,他身後有書包,替他擋去了疼痛,但他的身體還是繃緊了下。
江嶼扯下時景的衛衣帽子,讓他那張臉全部露了出來。
「時景。」他嗓音沉沉的,是一種質問的口吻,「你剛剛那些話,是真心的嗎?」
時景跟他對視一眼,江嶼毫不避讓,他是單眼皮,線條凌厲,內眼角的弧度尖銳,情緒莫測。
時景吞咽了下,「嗯。」
幾乎在他尾音尚未落下的時候,江嶼徑直彎下腰,湊過來咬住了他的唇。
時景恍惚了下,毫無防備。
時景的唇形豐盈,有唇珠,江嶼含著他的唇珠,逗弄了會兒。
時景「唔」了聲。
他大腦直接宕機,跟一鍋熬稠的粥一樣。
黏黏糊糊的。
不算這次,他跟江嶼一共親了兩次。
第一次的時候,雖然是深吻,但江嶼吻技很差,哪裡都要咬一下,貪婪又好.色。
時景的感覺跟被狗啃了沒有什麼區別。
第二次,是他短暫地咬了一下江嶼的嘴唇。
腦細胞還沒有來得及雀躍,就結束了。
唯獨這次,他們貼在一起,不留縫隙。這麼深的吻,不分你我。
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時景,他們是如此的親密。
也不知道過了幾分鐘,江嶼鬆開他,神色尚顯清明,只是呼吸有些亂,「時景,你要不要看看你剛剛說話時的表情?」
嘴上說著狠話的人,攥著書包肩帶的手卻不停收緊,骨節都泛著白。
明明是那麼脆弱,卻又故作冷漠和鎮定。
時景還沒有從接吻中回過神,他唇張著,唇瓣被吮得發紅髮腫。
江嶼垂眼,食指彎著,用食指骨節給他擦了擦嘴角的水痕。
他的動作不算溫柔,時景的腦子總算處理完江嶼那句話的信息了。
「我表情怎麼了?」
「沒怎麼。」江嶼並沒有揭穿他 ,而是再次詢問,「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會喜歡你?」
時景沒吭聲。
察覺到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江嶼聲音平靜道:「你不想回答也沒有關係,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強迫別人……」
時景詫異地抬眼,這狗逼有那麼好心嗎?
「你…………」
時景剛出了個聲,剩下的話很快被堵了回去。
江嶼含著他的下唇,含糊道:「別說髒話。」
時景:「……」
他身上那件白色衛衣是一件很寬鬆的款式,從領口裡可以看見鎖骨。從脖子到鎖骨,全部都漫著淡淡的緋色。
他想不明白,今天晚上的事情,怎麼演變成這樣了?
時景下意識吞咽了下,猛地咬了一下江嶼的嘴唇。
「嘶……」
江嶼退後了下,倒抽了口氣。
他唇色一向淺淡,唇形偏薄。因為剛剛那幾下深吻,此刻顏色好看極了。
時景用手背抹了下唇角,「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江嶼答非所問,「你現在知道了嗎?」
時景:「知道什麼?」
江嶼:「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時景頓住。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喜歡你,可能是我沒有給你太多的安全感。」江嶼說完,停頓了下,自嘲地笑了笑,「我一向不喜歡解釋什麼,但是今天,關於你覺得我不喜歡你這件事,我不僅要解釋,還要做給你看。」
「我想親你,更想對你做很多……的事……」
說到這裡,江嶼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他看著徹底傻掉的時景,嘆了口氣,單手摟住他的腰,又親了上去。
時景一驚,心裡剛生起的感動,因為他這個動作,立馬煙消雲散。
「…你媽,你還親不完了?」時景用力推開他,唇瓣有些疼,「差不多就行了啊。」
江嶼:「我媽不需要,我需要。」
「什麼?」時景茫然了下,迅速反應過來,耳朵通紅,跟被踩到了尾巴一樣,「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有病??!!」
江嶼挑了下眉,沒接話。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根棒棒糖,慢條斯理地撕開外面那層塑膠袋,餵給時景。
時景本來不打算張嘴的,但是……
誰會拒絕草莓味棒棒糖呢?
他含著糖,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剛撐起來的氣勢立馬消了。
「不逗你了,你回宿舍吧。」江嶼說,「我還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他話音剛落下,手機就響起了來電。
江嶼瞥了一眼,滑向接聽鍵。
對面說了些什麼,他「嗯」了聲,「這就出來了。」
時景含著棒棒糖,察覺到江嶼低頭看了他一眼,他立馬警惕地抬眼看過去。
江嶼笑了聲,對著電話那頭人說,「不帶他去,我怕你們嚇著他。」
時景總覺得江嶼看他那一眼,跟電話那頭的人有關。
「跟你們一群單身老男人比,我當然光榮了。」江嶼語氣有點拽,非常欠揍的樣子。
他伸手把時景的帽子扯起來,給時景戴上。
掛斷電話後,他說:「我走了,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