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聽見動靜,轉過頭,「醫生怎麼說?」
「普通感冒。」時景頓了下,「你怎麼還沒走?」
「你覺得呢?」江嶼站起身,很自然地回答,「等你啊。」
時景咳了聲,沒再說話。
他一向都是吃軟不吃硬,江嶼突然這麼溫和,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反正坐都坐了,也不差這一趟。
回到嵐大時,剛過中午十二點。
時景解開安全帶,在副駕上磨蹭了下,一句「謝謝」卡在嗓子裡,怎麼也憋不出來。
江嶼也不催他,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牛奶,拆開喝了。
時景看了他一眼,差點沒氣死:「你怎麼還有?」
江嶼捏著草莓牛奶,一本正經問:「很奇怪嗎?我買了兩盒啊。」
時景:「……」
時景:「你是誠心來氣我的是吧?」
江嶼含著吸管,吸了一口,咽下去,一臉無辜:「怎麼可能呢?」
時景扭過頭,氣得胸膛不停起伏著。
江嶼見狀,又慢悠悠吸了一口牛奶。草莓味很濃郁,他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味道,但看著時景生氣的樣子,還算愉快。
時景突然又把頭轉了過來,他起身,膝蓋跪在真皮座椅上,彎著腰,伸手拽著江嶼的衣領,湊過去咬住江嶼的唇。
江嶼緩慢眨了下眼睛。
下一刻,時景搶走了他嘴裡的草莓牛奶。
一個很短暫很短暫的吻。
「你……」江嶼遲疑了下,不知道該怎麼說。
時景擦擦嘴,看他一眼:「兩清了。」
說完,推開車門走了。
時景把帽子戴著,外面風大,有些冷。但他心臟跳得很快,甚至是喉結都在上下滾動著。
他這是在報仇,沒有任何別的原因。
時景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朝著宿舍走。
醫生開的藥很管用,時景吃了兩三天,感冒差不多就好了。
周五下午沒有課,部門也沒有什麼事,他跑去圖書館複習。
學到一半,有點渴。
時景拿著水卡和保溫杯打了杯水回來,便看見江嶼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戴著帽子和口罩。
時景看到他,就想起停車場那個短暫的吻。
腳步停滯一下,很快便恢復正常。
他回到座位上,當作沒有看見這個人。
江嶼戴著藍牙耳機,面前的iPad播放著電影。
他拿著筆,慢悠悠在紙上寫了點什麼,繼而推過來。
紙條都放到時景的書本上了,他想裝瞎也不成。
——你感冒好點了嗎?
時景很冷酷地回了兩個字。
——好了。
連句謝謝都沒有,時景本來以為江嶼不會再回了。
沒想到半分鐘後,紙條又推過來了。
——明天有新電影上映,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電影院看嗎?
時景額角一抽,重重地扯過紙條,筆尖差點把紙戳爛。
——都說了,兩清了。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江嶼接過紙條看了一眼,低頭在紙條上寫了一行字。
時景用餘光瞥見,這人又換了一支筆寫了些什麼。
紙條又推了過來。
——我親了你一次,你親了我一次,確實是兩清了。所以,我可以追你了。
後面竟然還有一個紅筆畫出來的愛心。